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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魔队走后,灰蒙蒙的天空渐渐下起了冰冷的小雨,企图抚平此处不断飞扬的尘土。
天色渐渐暗淡,在其西北方向,一群大概有百口之多的人围在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中,烤着一个小火堆,火堆旁昏睡着一个浑身上下破衣烂衫,脸色苍白的青年,众人满是心疼的替其清洗着伤口,满怀期望的希望这青年能够快点好起来,这个可是救了他们足足一百多口的恩人呐,他们怎能不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
山洞外是一片荒凉的草地,这片地方,如果懂的人便知道,这里以前是个战乱时期的乱葬之地,地下尸骨更是不计其数,以至于到现在为止还是一片荒地,无人胆敢开发。
外面依旧下着小雨,午夜时分,阴沉沉的夜不知何时被夜雾遮胧,外面的风阴冷的叫嚎着,风吹野草吹落叶响起沙沙声响,人们不由裹了裹身上的棉袄衣衫围的更紧密了些,有些身体都不听的颤栗,只期待着黎明的曙光能够快些冲破黑暗的牢笼。
又是一袭阴风乍起,惊起两袭龙卷相互碰撞,针锋相对,两袭龙卷经不住相互的摧残消散四周,忽然烟雾中惊起阵阵沉重的踏步声,众人依稀能听到杀伐冲阵,战马嘈嘈之声,不由惊呼颤栗。
胆大一些的中年男子向着洞外望去,依稀见到一排排手持青铜战戟拴着依稀变白的红布条冲阵杀敌,而对面则是矮小却异常精神的横行倭寇,战争一触即发,杀伐不止,观战的人们连滚带爬冲进了洞穴之中。
“阴兵,这是阴兵”回到人群中的那些男子口中不听尖叫着,浑身颤抖不止。
这群阴兵应该已是数千年的兵将,经历着时代阴气的沉淀入侵形成,阴兵相战,保留着世间最后的执念,一心热血,抗击倭寇,之为保家卫国守护一片净土。
忽然雷声轰隆,一道闪电霹雳而来,众人不由被吓得尖叫起来,可怜了这群佳节家被毁的人家,心中纵有万千怨恨也无处发泄。
雨水越来越大,经过闪电与暴雨的洗礼,这群阴兵更加声势浩大,以摧枯拉朽之势与敌奋战,刀戈碰撞声,军队奋战杀敌声,阴兵消亡哀嚎声,众人畏惧颤栗声,声声不止。
逐渐,军队杀伐声渐渐停歇,众人也都在惊吓中昏昏睡去。
洞外一个手持宽刀的将领,身披明光铠,无血肉为骷髅形态。
“噌”
腰间宽刀出鞘在漆黑暴雨的夜闪出一阵寒光,骷髅将士抬头披靡对面烟雾中渐渐走出的武士,两者对视一眼互相冲了过去,刀光剑影,雨水不停冲刷在位将领的身上,哪怕早已战死也依旧保留着最后为国征战的执念。
一个为国征战,一个为守国土,在这片天地从生到死,魂魄中那股执念依旧不可消亡,生命不息,战斗不止,上千年的战争在雷霆暴雨中一触即发。
打着打着便退到了洞口处,人群顿时惊慌不已,不断往洞里深处缩退,而武士之灵见到洞中的人们也是一惊,不由飞速跃了进去,他没想到这个古战场中竟有如此奇装异服的人群,甚是感到好奇。
而护国大将军也是一惊“龙之血脉,这是我大唐的百姓,我大唐没亡”虽无血肉之躯,可那布满沧桑的白骨上也是露出了一丝欣喜,可见那武士冲了进去,欣喜的面孔上又是多了几分微怒“休伤我大唐子民!”
两道身影随即冲了进去,在众人面前刀光剑影,人群中妇孺皆是泪流成河,两个鬼魂打起来了,谁不害怕,纷纷又是向后退去,可众人们好似忘记了昏迷少年的存在,将江尧放在原地,人们尽力往后退缩。
武士之灵只是想要见见这些奇装异服的人群,并没有伤害之意,可大将军岂会信他的鬼话,一言不合又是一刀过去,而就在两者互不相让,不分胜负之时,黑暗渐渐被一丝光亮照散,两位灵体逐渐虚弱的持刀单膝跪地,身体逐渐透明,就在这时,两位灵体身后的青年身体猛然散出一股暗红色气息,形成一个暗红雾团将两位灵体紧紧包裹,随着雾团的到来,已是透明的灵体逐渐又显实了许多,两位纷纷站了起来满脸惊奇的望向那个躺在地上遍体鳞伤的黑衣青年。
太阳逐渐打破了黑暗的牢笼,回归光明的一天,洞外的暴雨停歇,光芒照射洞中,青年身上的暗红气息逐渐回归本体,而那两位灵体也是丝毫没有反抗之力的被拉了进去,青年的伤口逐渐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形态愈合,阳光打在了青年脸上,江尧神情微动,突然一下从地面蹦起,望着四周并没有凶兽,紧张的心渐渐缓和了下来。
可江尧却发现众人纷纷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江尧并没有别的想法,看着眼前一切平安的人们彻底的松了口气,平安就好,可忽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满脸紧张的向着人群问道“你们来时有没有见到一个四五岁小男孩,穿着红白相间的小袄,嗯…差不多……这么高”随即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可令其失望的是众人纷纷摇头,也没说话,江尧原本缓和的心渐渐颤抖,双手微微颤抖,他不知道那小孩叫什么,更不知自己为什么这么关心他,只知道昨天看见了那个孤零零在废墟中哭泣的孩子,心中顿时抽搐,一股强烈的孤单感涌入心头,也许是同命相连吧,自己连亲生父母都没见过。
江尧随即化为一道光跑了出去,在四周翻找,嘴中还不停责怪“明明告诉过你不要乱跑的,你跑哪去了,有危险怎办”
在找了一圈没有踪影后,随后又化为一道光掠向了县城之中,可当他到达县城之时,一股冰凉的寒意涌入心头,这哪里还是当初的那个景色秀丽人海热闹的县城,一切都化为了一片废墟,而四处依旧遍布了尸体,一切都是那么清冷孤寂,连同妖兽的尸体也在那里躺着。
“为什么不早些来,为什么不抢救这些无辜的人们,为什么不将这里妖兽的尸体处理完,为什么!!”江尧脸色苍白的在这座废墟中来回串动,到最后也没找到那个孩童,不知他哪里去了,有没有危险。
江尧不知怎么走回的古来村,而李柚怡却知道她听见门外动静时,看到的是那个眼神空洞满脸木纳之色的江尧,就算和他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狠的老头一脚将其踢飞了出去,可是他依旧那样像是行尸走肉眼神空洞,也没有再站起来,从小到他就算再苦也没见过现在这个江尧的样子,只记得那个不管遇到什么都会以笑面对的江尧。
恨得那盲眼老头又想一脚踢过去气愤道“你这混小子怎么这副死样子回来了,我孙女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半年不见都不让人理了”
可李柚怡哪敢再让他老人家踢过去,真怕再来一脚她的那个江尧哥哥会晕死过去,毕竟她知道自己的爷爷随意一脚会有多大的力道,这可是一脚踢死过一头野猪的存在。
虽自己的爷爷眼睛看不见,可听力却是及其的灵敏,还记得那次与爷爷在大田中干活,当时江尧也在,不知从哪里冲出一头站起来足矣人高的黢黑野猪,朝着江尧拱去,江尧也是纳闷,人要是不如意啊喝凉水都塞牙,这可好连野猪都来找他麻烦,可怜的江尧哪里能够阻挡野猪的冲力,不停的被顶飞翻滚,原本就可爱善良的李柚怡哪里看的下去自己的江尧哥哥被一头野猪欺负,提起锄头就给野猪当头一锄,可谁料皮糙肉厚的野猪只是头角微微流血外并没有任何别的,愤怒的转头冲向李柚怡,哪怕江尧尽力阻挡也无任何作用,柚怡被撞着翻滚了数米远,就在野猪又冲来之时,哭喊的柚怡惊动了地头的老头,只见老头拄着拐杖缓步走来抬起一脚便将野猪踢飞,撞击在岸边的杨树上随后晕了过去,那一脚真的是让江尧李柚怡心颤不已,这是何等的力量啊,不过祸兮福之所倚,到后也是接连吃了好几天的野猪肉。
李柚怡将江尧扶起,晃着他急切道“江尧哥哥,你怎么了,清醒一点”
“死了,都死了,县城也毁了,遍地的尸体没人来,都没人来啊”江尧神色木纳,通红的眼睛闪烁着泪花,最后还抓着李柚怡哭喊了起来“我保护不了他们啊,保护不了,我就是个废物,就是个废……”
江尧话没说完,只觉得脖颈处传来一阵重击,瞬间头脑眩晕,晕倒在地上,今抓着的手也将李柚怡带趴了下去,倒在了江尧身上,顿时惹得李柚怡一阵脸红。
而身前的盲眼老头看不到这一情景,神色坦然道“县城的事我听说了,让他睡会吧,等清醒了再说。”
“嗯”李柚怡将沉重的江尧扶上了床。
瞎子空洞的白眼珠望着睡着的江尧若有所思,摇头喃喃自语叹息“这世界要不太平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