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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陛下,秦家那小子要回来了,当初就应不留后患,如今他立下无数战功,怕是不好收拾了。”容王爷坐在皇上下首的椅子上。
皇上眯了眯眼:“当初淑雅非要留下他,也叫天下人知道朕宅心仁厚,让他继承了侯爷职位,但是说到底也是罪臣之子,成不了气候。”皇上将手中的折子拍在了龙案上,满桌的明黄色公文,一半都是在为秦术求赏,他战功无数,这么多年,却没有任何赏赐加封,足见皇上对他不公。
容王望了望皇上,不做痕迹的转着拇指上的红玉扳指,欲望很好的被他收敛起来,一副赤胆忠心的样子:“皇兄放心,臣弟不会让他如此容易的进京的。”
此时来京的路上,数十人的马匹迅速穿过,众人皆是身心俱疲,一路上已然遭遇了三四番埋伏,埋伏不成便一路追杀,连睡觉都轮番看守,稍有不慎便要命丧黄泉,暴尸街头。
“过了这片林子,便要入京了,今夜就在此休整。”“是!侯爷!”周围人开始扎帐篷,支火架,一位气度不凡,身着银铠的少年深深望着林子另一头,虽然见到的除了树还是树.....他喃喃道:“京都,我回来了,你,还好吗?”
“此次回京,虽是借外祖病重之由,可是诸位都知道,我身负为秦家报仇的重任,你们都是秦家和白家的旧人,这五年跟着我在外征战,足见忠心,皇上用白家拿捏着我,我们不能硬来,不要莽撞,一切行动听我吩咐。”秦术坐在火堆前,对着在座的众人举起酒壶:“我秦术,敬各位!”他先是向地上横撒一些,接着仰头将剩下的一饮而尽,其他人也跟着照做。
“侯爷先休息吧,我们二人值夜。”高然和谢斐抱拳请示。“不妨,你们都去睡吧,我守着就是。”秦术坐在火堆前,摆了摆手,此刻他的心中思绪万千,来京前做的种种谋划似乎都乱成一团,朝中形势不明,变化万千,当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着五年前那个女孩子为他辩驳,甚至为他差点将见风使舵之人打残的模样,他心中涌上了一股暖意,用鼻子轻笑:“和徐林说的一样,当真是个小野猫。”
这些年元沉和言思渊两位年少好友时常给他写信,多是朝堂争斗和塞外用兵之事,但在元沉的书信中却不经意会提及元满的一些趣事,今日被元流罚抄书,明日又打了某府欺凌弱小的贵公子。书信中也不乏对自己小妹的骄傲赞扬,今日诗会罢了头筹,明日比剑赢过一堆男子。
长此以往,秦术总是在元沉的书信中刻意寻找元满的踪影,虽五年来从未见过元满,但她的一颦一笑,欢喜失措都好像在他的脑中。但是她身边的那位七皇子......似乎她很在意呢。“阿满......我该怎么做.....”
火光在微风摇曳,却抵挡不了多少夜晚的寒气。突然,四周树叶颤动,几道黑影从林中穿过来,秦术一手握剑鞘,一手抽出长剑,面色冷然,弯腰,闪身,一脚踢上朝他而来的身影,与此同时将剑甩向身后偷袭之人,一剑封喉。他握紧剑柄,与面前几人刀剑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明显的,都是多年习武的高手,剑在空中不停抖动,只看的到银白色的光影,刀刃擦过树梢,片片嫩叶从空中飘落而下,寡不敌众,越是交手越是吃力。
秦术从腰间摸出几个飞镖,一个个扔出去,疾飞而来的飞镖让他们措手不及,急忙躲闪,带着擦着空气的气流声,从他们耳边擦过,刚松一口气,却都发现自己的胸口或脖子一阵剧痛,来不及开口,就都直直的倒下去。
他将剑撑在地上,几夜未曾睡好另他实在体力不支,缓了好一阵才从地上站起来,回到帐前,柴火已然灭了,他重新支起来点上火,等待未知的何时会来的另一场战争。
第二天一早,随行的护卫和士兵走出帐子,见着自家主子坐在石头上擦拭他的佩剑,而四周已是横尸遍野。“把这里清扫了吧,我去换身衣服。”秦术找了条附近的溪流,用衣角沾了水将脸颊上的血迹尽数擦去,一副清俊的面容丝毫不像刚刚杀人嗜血的狠厉少年。
他换下身上充满着血腥肃杀的铠甲,换上一套黑色描金对襟长袍,一块红玉垂在腰间,将头发束起成朝天揪,套上简单的浮雕镂空纯银冠,收拾好随身物品走出帐篷。
待大家打扫好四周,掩埋了尸体后,一行人骑上马,穿过树林,终于来到了好久不见的京城门口。旁的功臣进京,都是前呼后拥,敲锣打鼓的,百姓夹道欢迎,唯秦术不一样,这样的待遇又怎么会给他呢......秦术不以为然,早就料想到了,这口气必须得咽下。
而当他们进了城,却发现一群人站在街道上,直直朝他们看来,满脸含笑等待着他们的归来。大将军,元夫人,元沉,言思渊,元流,元温还有他日思夜想的......元满。
元满一早被娘亲从床上拉起来,迷迷糊糊被换上新衣,又被拉来了街上,靠在元流肩上眯了好一阵,一抬头便见到秦术一行人从马上下来,眼前的少年轮廓分明,眉目舒朗,坚毅的目光更是让元满移不开眼,直到尹静钰拿着帕子哭出声来。
“可算是回来了,五年了,你把我们兄弟忘到哪里去了。”元沉揽着秦术的肩膀,“没忘,不敢忘。”他声音颤抖着,似是多年的情感憋在心里,激动地无法说出口,“先回府吧!”元仲辅深深地看了眼秦术,秦术点了点头:“听元伯父的。”“昭序,回家了!”尹静钰擦干了眼泪笑着说。“走吧,思渊,一起去我家用膳。”元沉邀请道。“不了,今日只是来迎一迎昭序,母亲还在府中等着回去。”言思渊伸出拳头对着秦术,后者也用拳头碰了碰,“等你休整好了,我带你四处逛逛。”言思渊道。
所有人牵着马,走在前面,元满和元温在后面磨蹭着,打打闹闹,“欢儿,若之!还不快跟上!”元沉转头叫道,“知道了知道了!来了大哥。”秦术随之转头看去,与元满恰好对上了视线,元满也没有避让,愣愣对上去,秦术反而迅速收回目光,转头听元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