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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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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皆知若明谷里有个医村叫若明村,那里的医者都是不可多得的奇才。

    据说很久以前有一批大夫举家迁居到这里,为了提高医术的造诣,他们特意找了一处山清水秀,清净洁善的地方,那个地方便是若明谷,他们装了好几车的医书和药材入住到若明谷里的一个小村子,当地村民很是欢迎。

    这些大夫对村民也很友好,经常免费帮村民治病,甚至教授村民医术。教授过程中,大夫们发现,这里的村民很聪明,学习能力极高,一学就会,有的人就学了几个月的时间,医术造诣都比原来的大夫要高了。

    久而久之,若明谷里会医术的人越来越多,为了追求医术更高层次的发展,村里的一部分年轻人走出村子,游览各地,四处行医,将一些奇难杂症的见闻志和病患带到若明谷,和村里的长者一起探究,从而互相学习,年轻人和师长者由此各有进益,医术也一直与时俱进,攀上顶峰。

    世上名医甚多,但在一些闻名遐迩的名医心里,面对若明村的医者,他们仍然有自愧不如的心,一遇上,必要苦苦挽留,奢望能够多交谈几句。普通人无法理解,这些名医本身就是医界权威,为何还会对一个避世小村子的医者那么尊崇,而普通人不明白的是,正是名医已经走在某个位置的顶端,他们才能真正了解若明村那些大夫的造诣到底有多高,因此才会存有敬畏之心。

    若明村的医者鲜少入世,他们喜欢待在若明谷那个清净自在的小地方,偶尔走到谷外,但不会在外久留,他们救人不留名,匆匆来又匆匆走,世人对他们的记忆并不鲜明。

    在其中,乔家人在若明村里是一户比较特别的人家,他们家有一个很特别的孩子,名叫乔岚,七岁的时候医术就已经登峰造极,无人可比了。有一些比较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一看到他就会眼睛发亮,迈动着颤巍巍的双腿,非得挤到他身边去,看他如何诊治病人,那虔诚的学习态度仿佛是刚入学堂的小娃子一般热烈。

    乔岚天生聪慧,其聪颖的程度已经不太像个正常人类了,许多闻所未闻的见解经他口里说出,虽不可思议,但确实可行,他的妙手回春让人发自内心赞叹,人人钦佩。

    他从小性情顽劣,思想跳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恣意妄为,令他的爹娘很是头疼。比如穿女装这事上,乔家人就愁得不行,屡教他就是不改。

    起因在于一个赌约,乔岚曾与一个病重的小女孩打赌,那时他们正坐在院中,静默无言,一起遥望着乔家大门,女孩突然说:“乔岚,我们来打个赌吧,猜猜看待会第七个人进门时先迈右腿还是左腿,我先说,左腿。”

    乔岚站在女孩旁边,女孩坐在一把特制的椅子上,带着轮子,因为女孩一出生就患上了一种不知名的疾病,从小双腿就不能走路,她的家人千里迢迢带着她来到若明谷求医。

    “赌什么?”乔岚一脸小巧,童貌稚嫩,面上却有成人的淡泊,他陪伴女孩看着院中景色和大门前的客来客往,一双小手放在背后,姿态沉着。

    “如果你输了,你以后要穿女孩的衣服,如果我输了,我以后就穿男孩的衣服,怎么样?”

    乔岚眉头一挑,侧头看她,“你这什么癖好?”

    “我有好多衣服,”女孩的脸上有些哀愁,“可是我站不起来,衣服再好看,穿在我身上也没什么用,你可以穿,你长得那么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女孩都要好看,你来穿的话肯定很美。”

    乔岚看了她一会儿,淡淡出声:“右腿。”

    这场赌约女孩胜了,乔岚遵守约定,穿起了女装,一开始大人们以为只是小孩子胡闹,一时觉得好玩,便只是说了他几句,也没有多加阻扰。

    但没想到的是,乔岚的女装会就这么一穿到底,再也换不下来了,即便女孩已经死去多年,他也一直守着那个儿时的约定,无论旁人如何劝说,他都不肯换回男装,也不知在和谁较劲。

    乔岚的爹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随他去了。若明村里的人对乔岚的怪诞行径虽不是很理解,但表示习以为常了,持不予置评的态度。

    几年后,那个穿着一身女装的奇才少年在中秋佳节,阖家欢乐的日子里失踪了。

    那天白日,大伙忙里忙外,有那么几个人依稀记得乔岚在院里晃来晃去,闲散无事,是个稍显热闹过节的一天,并没有什么异常,直到夜里坐桌时,所有人翻遍了整个若明村,都没有找到乔岚。

    他是个十分不守规矩的孩子,奇异又聪明,再离谱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人们已经不会惊讶了。

    乔岚的父亲乔孟是个很随和的人,对乔岚平日里的任性妄为从不会严厉指责,规劝不得,只要乔岚不过分违反仁义道德,乔孟便会尊从他的意愿,不再干涉,是个深受孩子喜爱的父亲。那会,没找到孩子,他想兴许乔岚不喜拘束,一个人玩去了,没找到人,便也没理,想着孩子玩累了自然会回家来。

    结果,没出现在乔家中秋家宴上的乔岚,从那一天开始,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乔孟花重金寻人,时常到谷外去探听乔岚的下落,四年过去了,一无所获。

    “段霄....”柳生怔怔地望着乔孟的身后,一少年从拐角出现,一眼瞧见了柳生,那甜笑自动上扬,徐徐走来,面貌清晰可见,容色晶莹如玉,唇红齿白,眉眼清秀,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飘动,他目光盯着少年,语调有些劈岔道:“她...说的是哥哥,乔岚哥哥.....是我听错了吧。”

    段霄这时也看到了乔岚,他手上拿着几包东西,看着像是一些糕点和药材,“没听错,是乔岚哥哥.....”段霄语气淡定地给了个无情的答复。

    柳生立刻愁眉,一脸反感的表情。

    乔孟一家还在恍惚中,没有发现后边有个乔岚正在接近。

    “爹,娘,你们回来啦。”乔岚定身站在一家四口人面前,语气极其稀松平常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