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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霄皱着的眉头舒展开,定定地看着他。
两相无言,姜允眼神期冀,等着段霄开口,“一直.....是多久?”然而他开口说出的并不是姜允想听的,“我们已经长大了,总会有分开的一天,这样不切实际的话我可说不了。”
“但...人定胜天,只要我们坚持不放弃,不一定就会有那一天的。”
“你想什么呢?”段霄见他一脸着急,神情忧虑,甚是奇怪,“你想那么多干嘛,就算将来分隔两地,我们也还会再见面啊,又不是从此分道扬镳了,你担心什么。”
姜允一怔,吃惊道:“你想着分隔两地?”
“嗯?这不是很正常吗?殿下也快要成婚了,我父亲也要回京了,”段霄一说到父亲,不由得喜上眉梢,“到时我们各自有各自要做的事,肯定就不能时常待在一起了。”
表面上看着浑浑噩噩,只会嘿嘿傻笑的人,对未来,对两人的处境方向想得明明白白,一点也没纠结,坦坦荡荡。
姜允这时才明白,自己惶惶终日,思前想后,竭尽全力地憧憬计划着属于两人的未来完全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另外一个人却在同时早已做好了分离的准备,根本就没想到自己。
虽然意外,但按照段霄的性格,姜允对他的想法倒没有太过伤心,很快就接受了。
段霄于姜允而言,就像放飞在空中的风筝一样,线的一端虽一直攥在自己手中,但一个不小心松开了,它便会飘走,你再难寻回;而平时总是一副看起来对什么都毫不在意的段霄,其实很想挣脱那条线,姜允在皇家权威之下给他再多的自由和自在,他依然想着挣脱这禁锢,去找寻自己的天地。
“说得也是。”姜允淡淡回道,面上清冷,绕过他,自己走到前头去。
段霄立在后方,没有立即跟上,看着姜允的背影,原本爽朗的笑容消失,脸上挂着忧伤,声音低喃道:“本来就是,你个傻子....”
他的声音极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而走在前方离他有一定距离的姜允却突然回头,瞪着他,不解道:“你骂我?”
“我没说话啊。”段霄内心惊诧,但面上佯装无辜,笑着走到他身边。
傻子,呆子,白痴,蠢货.....诸如此类的词语,从小到大段霄没少用过,用得贼顺口。只有两人在时,姜允倒是不在意他怎么说话,但就怕他说习惯了,口无遮拦地在人前也随意说出口,到时以下犯上,辱骂皇族等等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起,姜允想维护都难。于是与他有过约法三章,在宫里住着,让他克制一些。
克制得不多,段霄依然在能出口时绝不吝啬,但在外人面前极其能把握好分寸。而真正屈服于习惯的人,其实是姜允,段霄的那句低语,他的确不可能听到,他只是想听到,所以让自己听到了而已。
姜允摸摸耳朵,方才回响在耳边的声音如真似幻,他自己也听不真切,段霄否认,他便迷迷糊糊道:“....那可能我听错了。”
段霄看他垂着眼帘,脸上有些失望的样子,好笑道:“怎么,想我骂你几声吗?”
姜允瞟了他一眼,转身走开。段霄追上去,搭着他的肩膀,“殿下不必客气,尽管开口,我保证让殿下……呃!”姜允肘下一击,直接遏止他的废话。段霄猛地挨这么一下,当然不会甘愿,扑上去,手伸进他的衣领,掐着他脖颈。
姜允的脖子最是敏感,整个身子疯狂反击,两人一来二往,嘻嘻闹闹,一路上极其不安分,走一会,跑一会。
夜凉如水,湖桥上的少年互相推搡着前进,笑声无比欢快。
“段霄,你要跟着你父兄一起造反吗?”金黄宝殿,龙椅上的皇帝横眉竖眼,面上怒不可竭。
空空大殿只跪着一个段霄,他一脸懵,好似凭空突然被扔在了此处,一头雾水,他弱弱出声:“陛下……”
“来人啊,将段飞、段旻押入大牢,明日凌迟处死!”皇帝凛凛杀气扑面而来,一卷轴的旨意潇洒掷了过来,段霄心下大骇,思绪大乱,下意识先喊道:“陛下!陛下!不是的……”
他着急地四处张望,并未看到父亲和兄长,慌慌抬头望去,龙椅之上的人却换成了姜允,他一脸冷峻,眼神极其冷淡,微微侧头,声音冷漠非常,“我早跟你说过了,你走不了……”
一夜噩梦惊醒后,段霄心里波澜平静不了,起身走到庭园透气。
刚过子时,夜里寂静,段霄仰头望天,惆怅不已。
“你手怎么了?”姜允在他身后出现,扶起他的手臂,轻蹙眉头,盯着他右手有纱布包扎的位置。
段霄先是一惊,随即淡然道:“没事,不小心伤到了。”边说边将手收回,藏于身后,姜允还未看仔细,视线随着他手移动的方向跟了过去,见他有意捂着,又问道:“怎么伤的?”
“爬树摔的。”段霄瞪了他一眼,不耐烦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完没了你……”
段霄很没有耐性,尤其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姜允从小没少受过他的气。一听他话里情绪不对,看他脸上有些睡痕,猜想应是睡到一半不知是做噩梦还是被什么吵醒了,觉眠不足,又再难入睡,正郁闷吧。
以前也有段霄半夜睡不着,不管人家是不是困得要死,拉着姜允陪他熬通宵的情况。
近日,因为皇帝派了个差事给姜允,他最近常常忙到半夜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段霄都睡得沉熟,喊也喊不醒,今晚猛地看到他站在廊下,心里疲累一下子被冲散,正欣喜,一眼看到他手上的伤处,又担忧起来。
兢兢业业辛勤办完政务回来的姜允,没有受到热乎乎的伺候也就算了,却默默站在一旁,觑看自己伴读的脸色。所谓的伴读不跟着自己的主子办工,自己在擎云殿睡大觉,醒了还冲主子摆脸,发起床气。
此情此景,颠覆主位,天理难容,但没人能说得了公道话,也没人觉得委屈,因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