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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的妹妹突然好可怕,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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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秋风瑟瑟,屋内阵阵响动,北泠从暖和柔软的被子中挣扎地爬了起来,还没转身——

    “妹妹醒了!”徐稷趴在北泠床边,对着屋里的其他人说,像在播报时事新闻。

    莺儿、蔡嬷嬷已经在屋里了,母亲正喝着茶,徐稷像看大马猴一样看着自己。北泠看着他脸上肉肉的,就掐起来,感受一下手感。

    “哎呦——”徐稷被掐疼了,“好妹妹,你掐我干嘛?”

    “谁叫哥哥趴我床上,我要起来穿鞋了,还不腾开位置?”说完徐稷老老实实移到旁边待着。

    北泠十分怀疑徐稷是个妹控,回来之后,总是有事没事往她这边跑,天天都被这个熊孩子吵着闹着。不过明天就好了,去了学堂,北泠就可以去找石仙玩了,徐稷就交给老师好好教育教育,能给自己省心不少。

    “小姐,你明天可不能睡到现在了。”蔡嬷嬷笑着说道,这半月来小姐一直都是睡到自然醒。

    “知道了,明天你们叫我,我就起来。”都怪这天气,这床,这被子……太舒服了……北泠伸了懒腰,便起床洗洗脸,洗洗口,拿着牙刷仔细洗漱,这猪鬃做的牙刷用了半月也就彻底习惯了,只是偶尔刷出了血,莺儿却怪自己刷的太久了,嗳。

    无奈的北泠想:迟早找个更好毛替换掉这个猪鬃,对我的牙龈太不友好了,不过换个什么毛呢,鹅毛?也许……可以试试。

    洗漱干净后,北泠和哥哥一起吃着早餐。徐母准备了他俩都爱吃的桂花酿,还有粉蒸肉,清炒山药等,两人拿起筷子,一阵风卷云涌,吃了个干净。

    等桌上的餐盘收拾干净后,蔡嬷嬷拿出两木盒,打开后,里面是好几本书。徐母拿出一封放在书上的信读了起来。

    “我读一下明日给你俩授课的袁季玉——袁西席,给你们的信,里面写的是《学堂条约》。”

    一边听完母亲念,北泠和徐稷两人一边翻着新书。

    “这些你们都听清楚了吗?”徐母念完后问。

    “清楚了。”北泠和徐稷同时回答。

    徐母看他俩看书看的认真,十分欣慰,就起身和蔡嬷嬷给他们准备明天去学校穿的,要带的,对陪读的莺儿还有徐稷的书童也是一遍又一遍的交代。

    “妹妹,这上面的文章你都看的懂吗?”徐稷对北泠说道,还好书里有图画,不然早合上了。

    “哥哥不用担心,我都懂,你要是不敢问袁西席,就问我,妹妹我罩着你。”

    “妹妹真厉害,哎,我如果也能去月宫吃一次仙丹妙药就好了……”徐稷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看的头疼。

    “你去那袁西席那,他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是那样袁西席还找我们麻烦,我们就——”北泠发现了徐稷其实有一点焦虑,于是拿趣话逗逗他,让他放松下来。

    “就干嘛?”徐稷好奇的问。

    “抓只癞蛤蟆放在他衣服里面。”北泠狡黠一笑。

    “好主意!”徐稷笑道,“妹妹这样说,我还怕那个袁西席不找咱们麻烦呢。”

    “哥哥,你可不能任着性子瞎闹,不然我就不跟去了,就你一个人去,一个人回吧。”北泠瞪了徐稷一眼。

    “我不闹,我不闹,我都听妹妹你的。”徐稷求饶着说。

    “嗯。”北泠喝着果茶美滋滋的。

    ……

    整个上午,北泠给徐稷提前预习了《千字文》、《千字诗》的大致内容,在自己的威逼利诱下,徐稷只好在这里老实的听,时不时还要说说自己的理解,莺儿也在旁边耐心的听。

    等到中午吃饭,头发疼的徐稷饭吃到一半,就对徐母人说:“母亲,孩儿今天看了一上午书,累坏了,孩儿回去小睡一会儿,行吗?”

    “那行,你先回去休息。”徐母看他疲累的样子笑道。

    “等等!”北泠看着他碗里的剩饭说道:“哥哥,你碗里还有剩饭呢,得吃完,不然的话……”

    “……”徐稷平常都是爱吃吃,不爱吃就扔筷子,如今剩着两口,就被“善意提醒”,(妹妹还是以前那个妹妹吗?怎么一点都不可爱了!)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忘了?”北泠用冰冷的看了一眼徐稷,又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徐稷看见后,顿时回到座位面前。

    (妹妹好可怕,还是吃了吧……)徐稷心里说道。

    “嗯,不就才两口嘛,我吃!”徐稷又拿起筷子,使劲往口里扒拉,嘴巴里塞的满满的,鼓着嘴说道:“我吃完了,娘亲,妹妹,我先回去休息了。”徐稷一边嚼着饭,一边说,米饭不时喷出来几粒:(溜了,溜了。)

    “你这孩子,快回去吧!”徐母看着徐稷的憨样笑道,等徐稷走了,说道“你哥哥不是读书的料,以后再慢慢来。”

    这是什么话!北泠听完徐母的话十分生气。

    “母亲,哥哥如今都十岁了,我们还能管着,让他多读点书,如果我们天天纵容着哥哥,对他不管不顾,过个两年就再也管不了。以后哥哥文不文,武不武,就是斗鸡赛马,惹祸生事的那种人,我如今管着,也是为了我们一家好。”

    “是是是!”徐母看着自己女儿像个小大人,说的是一口一个道理,自己无话反驳,笑着回答道。

    “母亲您放心,您尽管吃啊玩的,哥哥就交给我了。”北泠对着徐母说道。

    “我儿真是一夜长大,这是我做母亲的福气。”徐母抱着北泠温柔的说道。

    “有您这样疼爱我们的母亲,也是我们的福气。”北泠也抱着徐母说道。

    ……

    吃过午饭,北泠坐在榻上问莺儿,“今天你跟着听,都听懂了吗?”

    “有的懂,有的不懂。”莺儿老实说。

    “哪里不懂呢?”

    “何为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莺儿问。

    “这句啊,是说人生养孩子,却不好好教育孩子,是父母的过错。老师教育学生,但不严格要求就是做老师的懒惰了。”

    “小姐也这么认为吗?”莺儿又问。

    “我觉得这句话有是道理的,好的父母与老师对孩子的一生都是有益的。”北泠回答了她。

    “那如果,父母已经努力教育了,老师也十分严格,为什么还有不成器的人呢。”莺儿问道。

    “你说的也是普遍的一个现象,人是复杂的,如果世界上的人都能靠教育改变他人,那这世界不就简单了吗?”

    “小姐说的是。”莺儿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你比我哥哥好多了,我随便读的几句,你都能记下来问我,说明你在读书上是有一颗求学之心的,以后你陪我读书,遇见了什么问题,回家后随时问我,不要怕麻烦我。”北泠握着莺儿的手笑着说,心中越来越喜欢莺儿了,真是个乖巧又聪明的小孩。

    下午,北泠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下一周要做的事情,用笔在学武上面画了好几个圈圈,心中有一点着急,也不知石仙有没有和他父亲商量好,他那边如果找到了师父,北泠就可以向父亲发话了,天天困在家里太无聊了。

    写好了一周的短期计划,又打开了一卷轴,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朗国和玄武国的名人。心中想着:我现在虽然拿着剧本,可是没有关键人物的帮忙,实在是难以有所作为。必须在父亲生日那天结交几个大人物,他们会出现吗?他们能成为父亲的靠山吗?

    “我得抽个空去找父亲,问出他请了哪些人来,我好提前准备。”北泠起身收好小本本和卷轴,打算找蔡嬷嬷打听父亲的行踪。

    “蔡嬷嬷,父亲呢?”北泠对着门外收集院子落叶的蔡嬷嬷问道。

    “徐老爷因公事一早出去了,小姐找老爷何事?”蔡嬷嬷放下了装树叶的篓子说道。

    “我就想知道父亲寿辰那天邀请了哪些人到场。”北泠说道。

    “不过小姐你也不必等老爷回来问,周管家那也有宾客的名录,我带小姐不妨先去看看?”蔡嬷嬷走上前笑着说道,心下又想着:自从小姐说出了去月宫一事,那寄入府中的信件也是绵绵不绝,都是些达官显贵,名人仙客,自己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赶上过这样的事。

    “那有劳蔡嬷嬷了。”说完北泠和莺儿跟着蔡嬷嬷,前去找周管家。

    ……

    “周管家的!”蔡嬷嬷隔着老远就认出了周管家在前面的亭子里,周管家正给徐老爷养的花草修修剪剪,听见有人叫他,就抬头一看,是蔡嬷嬷和大小姐来了,顿时放下了剪刀,走了过去。

    “大小姐万福金安!”周管家恭敬的问好,然后就问道:“你们这是?”

    “是小姐,她想看看徐老爷寿辰之日的宾客名录。”

    “哦,是这事啊。”徐老爷交代过自己,要好好保管这份名录,如今大小姐来看,又是为何?不过这名录本该是至多两张纸就能写完的,如今起码十张不止了,这都是这位大小姐的“功劳”,只是自己也好奇,大小姐今天又是来做什么呢,毕竟大小姐不是一般的大小姐,先问一问,“小姐要看当然没问题,只是小姐只是看一眼还是?”

    “麻烦周管家帮我抄一份,”北泠淡淡的说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当天来哪些人,毕竟您也知道,其中有不少人是冲着我来的,万一我当天惹出什么事来,得罪了什么人,那就不好了,这也是我临时想起来的,如今母亲在休息,父亲不在,您大可以之后转告他们,所以麻烦周管家了。”

    周管家一听,心中一惊,这是有些道理,这位大小姐比徐老爷还要思虑周全,只是其中的人物背景复杂,小姐知道这些人的轻重吗?周管家也没多问,也没怨言,就说:“大小姐说的是,您请跟我来看。”

    “这些就是当天要来的宾客了,大致是这些人,但这几天也不停有来信,后面还有可能增加人数,小姐可以再去问问老爷。”周管家打开柜子,取出木盒,把木盒放在桌上用钥匙打开,将里面的名单给小姐看,自己便去取纸笔。

    北泠看着密密麻麻的字,找寻着自己认识的人,果然有一些大人物要来。真是纵你寻“他们”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些人却在“名单上”。

    北泠心里有了个大概,心中又生出几个计划来。看来,这几日要好好筹谋一下,到时候也免不了向父亲透漏一点信息,不能让他在这个盛宴中陷入危险,不然很有可能徐家就会按照书中的剧情那样,走到第五回合,徐北泠就失去了父亲,北泠马上进入李府相亲。

    “我看完了。”北泠放下手中最后一张名录,交给周管家,说道:“我心中已经有了大概,就先和莺儿去花园散步了,周管家写完交给蔡嬷嬷就可以了,麻烦了。”说完向周管家敬礼告退。

    ……

    “小姐,那名单有哪些人呢?”莺儿好奇的问道。

    “有王爷、世子、权贵,还有一些风雅名人。”北泠看着院里的海棠,闻着桂香说道。

    “那当天一定特别盛大,特别好玩。”莺儿笑道,北泠听后感叹:莺儿真是单纯的可爱,不过要把她教成粉切黑才行,也好以后自己省点脑细胞。

    “莺儿,当天你可要紧紧跟着我,万事一定要小心,我们不能给父亲惹出什么麻烦。”北泠心想到,“有些大人物恐怕是冲着我来的,说不定当天我还要给人唱歌呢。”

    “让小姐唱歌?”莺儿没想明白,“我们小姐是千金之躯,怎么能给外人助兴唱歌呢?”

    “如果是大人物开口的话,就算是老爷也得来一曲,何况我这个大小姐。”北泠无奈的笑了笑:“我估计是逃不过了,毕竟是自己惹出的事,若最后能为老爷争取宝贵的人脉,也算是件好事。”

    “小姐想的太……”莺儿悟到了意思,转着脑子,想用一个合适的词形容,“太……”

    “太深远?”北泠看莺儿歪着脑袋思考,可爱的莺儿,于是笑着说:“这叫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记住了。”北泠想着估计徐老爷都没想这么远呢。《扇仙记》中的四大家族,不知他们身处末世,没找好后路,所以一个个接连出事,可笑其中“有谋有略”的,为自己步步为营的母亲,还为自己摘下了“李北玉”这个好看不好吃的果子,最后李家也败落了。《扇仙记》的悲剧,如果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那自己也只能带着家人流亡他乡了。

    在怡人的景色中,北泠的心慢慢放松下来,唱起俄文歌《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每当觉得自己前路迷茫的时候就会打开手机,跟着歌手一起唱,在歌声中获取力量,信念也会更加坚强——

    Назаретыходилпоросеутромраним

    Ветерстранствийсбивалтебясног

    Был,какСолнце-чужой,когдаранен

    Инезналвсехзначенийдорог

    Инезнал,чтопутьтакдалек

    Адорогавелаотпорога……

    “……”莺儿不敢做声,静静听着这首歌不懂词意的“仙曲”,好像感觉到其中有一种无奈和悲伤的情绪在里面。

    北泠的眼角不知不觉就下了眼泪,她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呆多久,以后还会遇见何种困难,她有一点想念原来的世界,那里虽然也有一些不如意,但是……那里有着最能给自己安全感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