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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两只小鹿在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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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北泠在兰雪轩感到无聊至极,石仙因为上学早上来不了,沈英也早起就去她父亲那儿去了,就连勾还也不往兰雪轩这儿来了,听说一大早就和哥哥出去了。于是北泠吃完早饭就跟徐稷两人像鬼子进了村,把家中大大小小的地方乱逛了一遍,也发现了三四个宝贝地方,一个是父亲的书房,里面的书都是些国学经典。有当朝名家作品,也有野史野记。第二个是徐二爷的书房,都是海内外收集回来的书,和物品。三来是哥哥住的地方,西洋玩物应有尽有,四来是徐二奶奶的卧房,有从海外运回的洋家具还有洋衣,不出门感受到居正年间这些国内外的历史文化特色,北泠看见了对自己胃口的书就直接递给徐稷通通搬回家,还用眼神“顺走”了一个机械钟,徐二奶奶笑她,说她是京城女“劫”。

    一路上大家都看着自己,讨论自己,几日间徐北伶已经是南京城的名人了。整个城内都聊着徐北伶救沈英的故事,还有她从月宫带回的仙曲,这成了当下最热门的话题。不少名家甚至想慕名来访,于是大家统一选定了徐老爷三十五岁的寿辰之日前来拜访,满城的人都想听一听徐家大小姐演唱那月宫的仙曲,一时间富贵人家挤破了头都想得到请帖,已得到请帖为荣,即使花费千金也值得。

    中午吃饭的时候,徐父告诉北泠和徐稷,石家的家塾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让他二人明日准备一番,将家中大大小小安排好了,后日就可以去学堂报到了。听完后,北泠和徐稷两人开心的饭都多吃了两碗。徐父和徐母看着这两孩子,喜笑颜开。

    下午北泠在兰雪轩二楼翻看着那些海外地图,心中隐隐生出一些计划。如今虽然是居正年间,但是离末世应该还有二十几年,应该利用好每分每秒,为家人计划将来。不然等待自己的绝对是一个撕心裂肺的结局。

    莺儿乖巧的煮着果茶,这时院子里有了些动静,吸引了她,是石公子。楼下的石仙拿着扇子盖住嘴,示意莺儿不要说话。

    丝毫没有察觉的北泠心想:如今自己年少成名,虽不在自己原先的计划之中,但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但做何事都是需要钱的,自己经济不独立,也不能直接找父母开口要,那又怎么在这个世界如鱼得水。赶紧找个好路子聚集些钱财,“不如开个超市吧?”想到这,北泠眼睛已经开始笑成了弯月,“我真是天才呀…嘻嘻”

    回想自己几岁时,最羡慕开个超市的叔叔阿姨,想要什么都有,还可以天天数钱。只是这超市的本钱又从哪里弄呢?

    “你又在想什么鬼点子呢?”刚上到二楼的石仙走了过来,步伐轻盈无声,笑着问道。

    “石仙,你来了?”北泠刚刚沉迷于自己发家致富的幻想之中,没注意到有人来访,莺儿也没提醒自己。等转过头时,立马发现了石仙与往日不同,今天一身新衣,头戴银冠,手拿一把半开的折扇,放在胸前,风度翩翩——人如其名,真是“仙侣”一样的人,又被惊艳到了,北泠差点晕过去。

    “我来了。”石仙自然的坐下,收起折扇,接过莺儿递的茶,甜甜的。

    “今日你来的怎么这么早?”语气就像说“我好惊喜”这样奇怪的话,北泠还听到自己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这几日,袁西席给我留的功课我都完成的不错,所以我今日早早下了课……”石仙心虚的说道,(其实是自己要求提前走的,编的理由应该还行吧。)北泠听到他的心声,低头笑了笑,又看见他手中那把精美绝伦的扇子。

    “仙哥哥的扇子真好看,能给我瞧瞧吗?”北泠感到好奇。

    “当然。”石仙看着她好像挺喜欢这把扇子的。“伶妹妹喜欢吗?”

    “喜欢。”北泠接过扇子,象牙做的骨架,上面还镶嵌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冰玉,打开扇面只见里面画着蝴蝶和白海棠,整个扇子美不胜收,如兰似雪,“这把扇子真好看,像雪一样。”

    “那这把扇子送给伶妹妹了。”石仙看她真的喜欢,开心的说道。

    “真的吗?”北泠又看了一眼扇子,确实很喜欢:“可是这把扇子看起来很名贵,你家人不会说吗?”

    “不会的,我父母都很……”石仙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脸红了。(他们都很喜欢你。)

    “这把扇子我要了!”勾还不知道从来窜出来,一把夺过那把雪扇,自己拿到一边玩弄起来。他本来不想来这兰雪轩,只是听百草枯说这个石仙又来找北泠了,心下也顾不得许多,跑了过来,没想到就看见这送扇子的一幕。

    “还给我!”北泠生气的去夺,没想到这个勾还像个猴子一样,上窜下跳,就是抓不到。

    “上次你说等我找到云谷禅师,我帮你找到了。”勾还站到桌子上,低头望着桌下的北泠,一脸坏笑:“这个就是谢礼,我收下了。”

    “那是石仙给我的,你这小孩怎么好意思要,”北泠生气的说道,“而且当时明明说的是找到了再说,礼物是要商量的,总不能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看你紧张的,不就是一把扇子吗?”勾还心中一股酸意升起,蹲下来举起扇子,不爽的脸靠近北泠的脸,北泠被他看的心虚,想着勾还一点都不适合青色的衣服,一身黑才适合他,真是表里不一的小坏蛋。勾还玩味地问道:“难道这是你俩的定情信物,所以才不肯给我?”

    话刚说完,石仙趁勾还注视着北泠的时候,来到他背后迅速夺回扇子。

    “你!”勾还生气的对着石仙喊到,又觉得自己丢了风度,跳下了桌子,于是无所谓的说道:“一把破扇子,这种东西我才不稀罕,不要了。”

    “你的礼物,你自己想好了再问我要吧!”北泠从石仙手中拿回扇子放入自己怀中,又朝勾还那小坏蛋吐舌头,翻白眼。

    “哼!”勾还气的转身离开了兰雪轩。

    勾还走后,兰雪轩寂静的好像没人。北泠和石仙坐在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把扇子……真的是定情的吗?多难为情啊……

    (伶妹妹怎么不说话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石仙坐在那,安静的像一块石头。

    “对了,你说你父母怎么了?”北泠打破沉默,问道。

    “我父母非常喜欢你……”石仙笑着说道,“他们也知道了你和沈英的事,只是我没想到,你能靠编故事,编曲,闻名南京。”

    “也不知是好是坏。”这是意外,北泠的脸微微泛红,被石仙说得不好意思了,一脸无辜地摊开了双手说:“我真没想到这么多……”

    “莺儿,倒茶……”石仙又被北泠可爱到了,于是转移到喝茶的事上。

    “好的,石公子。”莺儿乐呵呵给两人倒了果茶。

    “仙哥哥,”北泠也配合着石公子一起喝果茶,真甜啊……北泠想找些有趣的话题,“你有没有去过海外啊?”

    “还没有,不过我想等以后会去。”石仙如实回答:“听闻国外的风土人情和这儿完全不一样,我也一直想去看看。”

    “那你想去的话,记得叫我,我想和仙哥哥一起去。”北泠偷偷看石仙的反应。

    “可、以。”石仙回答道,场子又安静下来了。

    “对了,到了重阳就是我父亲的生辰了,仙哥哥来吗?”北泠心中想:你这不是废话吗,不过一时也找不到其他的话,只好想到什么说什么。

    “当然,你父亲已经邀请过了,我父亲也和我说过了。”石仙说道。

    “嗯,那就太好了。”北泠满意的说道,突然觉得每次和石仙坐在这感觉也挺无聊的,“那……仙哥哥,我们出去花园里玩吧,那里有好多香香的桂花,还有好多海棠花。”

    “好啊。”石仙开心的说道,站起了身,对着北泠非常绅士的说:“伶妹妹,请。”

    ……

    水桥画栏,仙气袅袅,鱼戏池东,鱼戏池南,鱼戏池西,鱼戏池北……之前北泠觉得无趣的风景,此刻变得趣味非常。

    “仙哥哥?”北泠将桥边树上的桂花摘了下来,拿着桂花枝问道:“你以后要做什么呢?”

    “当然是考取功名,为父亲和哥哥分忧解难。”石仙没有半点犹豫地说道。

    “那你有没想过做别的呢?”北泠一边玩弄着桂花枝一边问道。

    “伶妹妹指的是?”石仙不解的问。

    “比如领兵打仗,护国守城?”北泠问道。

    “我们家世代都是行医,我在家中排老二,虽然比哥哥要无拘无束,有更多选择,但也并未想过这个。”石仙回答道,心中奇怪为什么伶妹妹说这个呢?

    “嗯,那哥哥,如果有一天,逢氏王朝要被灭了,怎么办?”北泠问道。

    “……”石仙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给问住了。

    “比如说……”北泠不知道如何往下说,怕自己说的不合适,“比如玄武国打了进来,他们要统治我们……”

    “……”石仙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事,在他的世界里,他只需要负责读书考取功名,其他的自是有其他人来管的,沉默一会后,石仙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石仙起疑,问道:“伶妹妹难道是知道些什么?”

    “嗯,我曾在一位高人的书上看到了一个关于未来二十几年之后的预言。”北泠看着远处说。

    “什么预言?”石仙紧追不舍的问。

    “这片土地会血流成河,国破家亡,山河破碎……”北泠冷静的说完。

    “你说的……”石仙听完,自己不愿意相信……“可是真的?”

    “嗯。”北泠望着桥下的鱼池说道。

    “那我如今能做些什么……”石仙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战火连天的未来。

    “我觉得哥哥可以一边学文,一边学武,到时候若真的国家有难,你一来可以上报朝廷,二来也可护家族周全。”北泠将自己思索几日的想法告诉石渔。

    “那样就能改变那个结果吗?”石仙不禁问道。

    “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北泠坚定的说。

    “嗯。”石仙说道,“我信你。”

    “那哥哥能不能叫上我一起,”北泠笑着说道,“一起拜师学武?”

    “你也去?”石仙又被惊到了,伶妹妹难道要做巾帼英雄,可是……

    “我早已决定了。”北泠说道:“国家危亡面前,女子也能撑起半面江山。”

    “伶妹妹有如此胆魄,我十分佩服。”石仙感觉自己面前的伶妹妹,小小个头却有超过她年龄的成熟,说道,“我回去便和我父亲商量。”

    “还请将我说的的事保密,如果秘密泄露出去,我恐怕有危险。”北泠补充道。“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再让你跟你父亲坦白的,让你父亲早做准备。”

    “嗯。”石仙看着北泠,一脸认真的表情说道:“我会保密此事,这事只有你知我知。”

    “仙哥哥,谢谢你。”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不知什么原因,看见了石仙,她就觉得很安心,北泠浅浅一笑。

    “没事。”石仙被这突然的一句谢谢,弄得有点不习惯。

    “大小姐!”蔡嬷嬷在远处呼唤。

    花园外的莺儿听见后连忙告诉小姐:“小姐,蔡嬷嬷叫你呢。”

    “哦,知道了!”已经走到花园深处的北泠大声回答道。

    “估计是到了晚饭的时辰了,我也该回去了……”石仙微笑着说。

    “嗯,那后日…见?”北泠期待的问道。

    “嗯…后日?”石仙点点头,突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你明日有事吗?”

    “是啊,明日有事。”北泠乖巧的说。

    “你明日有什么事,我不能来吗?”石仙疑惑地问道。

    “嗯,后日你就知道了。”北泠又一脸神秘的说。

    “好吧,我后天再找你。”石仙笑着摸摸她的头,不知道他刚说的这句话,就是北泠心里的话,石仙一边走一边猜:“到底是什么事呢?”

    北泠伸出了手,将手中摘下的桂花全部撒了出去:“不告诉你!”然后跑开,两人在花园里你追我赶。

    “等等我——”石仙追着北泠。

    “哎呀——”北泠没注意路,踩到了湿泥,一个中心不稳——石仙连忙拉住北泠,结果自己也没站稳,双双滑入了花堆里。

    海棠花的花瓣在秋风中飞舞。

    “你没事吧……”石仙拉起北泠,扶着她站在干净的石路上,轻轻拍下北泠身上的花瓣和灰尘,然后拍拍自己身上身上的。

    “没事。”北泠笑着对石仙说道,于是两人一起走出了花园。

    而这一幕都不远处的被勾还看在眼里,手上的拳头嘎吱作响,勾齐在他背后偷笑。

    ……

    和勾齐一起回到暮雪轩的勾还气的一脚踹开了门。

    “弟弟,”勾齐笑着说,“不如我帮你把她绑到玄武国去。”

    “别帮倒忙了。”勾还闷闷不乐,横着身子躺椅上。

    “怕什么,她有把柄握在我们手里。”勾齐继续说道。

    “说了,别帮倒忙了。”勾还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出的主意太馊了。

    “好吧,你说不就不咯。”勾齐无奈地说道。

    “迟早有一天,弄死石家。”勾还抬起头露出了邪恶的微笑,“哥哥你这次一定要帮我,我未来的王妃可就靠你了……”

    “没问题。”勾齐宠溺的说道:“就算你要天上的嫦娥,我也给她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