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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当日,于府来了好多达官贵人,都是于豪勒朝中共事的官员,带着妻儿前来拜年。
因为于梦这个嫡女正面壁思过,加上于绽在老夫人面前提了一下,于昭便顺理成章地代替于梦招呼前来于府做客的众贵女。这次来的贵女与上次大不一样,只有郑媛媛是于昭认识的,其他人都是陌生第一次见面。
今天于昭穿了件粉色的夹棉衣裳,因为天上挂着灿烂的太阳,所以她没有披莲蓬衣。今天来于府的只有三个贵女,郑媛媛一个,还有一个是北元将军的女儿鲁贞,另外一个是钟政的妹妹钟灵。
郑媛媛穿着一件浅绿色中略带金黄的杭州丝绸夹棉衣裳,少女头上戴着金灿灿的金镶玉发簪,远远看着便知道她有多贵气高不可攀。
北元将军的女儿性格似乎与她父亲一样刚烈,身上穿了件藏蓝色的衣裳,头发只在后脑勺用一根玉簪子别着,乌黑的发丝有一半飘落在肩上。
至于钟政的妹妹钟灵,她更为朴素,穿着一件杏色的衣裳,头上跟于昭一样只别了一支素银钗子,上头缀了一颗白色的白耀石,而且人长得斯斯文文又不善言语,看着与她高贵的身份差距甚大。
若不是于昭知道她是钟政的妹妹,没准儿把她当成一般小官家的女儿。
郑媛媛似乎很想讨好钟灵,一路上一直挽着钟灵的手说个不停,而钟灵只偶尔回复一下她,或者偶尔微微一笑表示她有在听。
郑媛媛是为了钟政脸皮变得比城墙还厚,明明看出了钟灵不想说话不喜欢说话,她还是巴着钟灵说个不停。甚至于昭跟鲁贞想插嘴什么的,都没机会开口。
几个人边走边听着郑媛媛说话,在于府偌大的花园中东逛西逛,身旁有下人一路跟随,有提暖炉的,有端点心的,有备热水的。
于昭见钟灵实在被郑媛媛缠得不胜烦恼,心里想着,这些贵女面前,她始终是要巴结一二最好能成为自己的朋友,如果郑媛媛跟钟灵两个让她选的话,答案很自然是钟灵。
钟灵看样子并不笨,只是不喜欢说话,若能跟自己成为好朋友的话,对她来说也是件好事。
“郑姐姐,前头是于府的荷塘,这会子虽然没有荷花,不过这两天水面的冰化了,能瞧见里头游耍的金鱼,咱们何不过去瞧瞧?”
于昭说着,朝钟灵看去,微微笑着轻轻一挑长眉。
钟灵似乎看出于昭想为自己解困的心思,当下回头看向郑媛媛说:“阿灵也觉得有趣,郑姐姐咱们便瞧瞧去吧。”
郑媛媛一路上说了那么多花,无非就是想让钟灵跟自己说上些什么,钟灵突然跟自己说话,她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恩恩,阿灵妹妹说有趣便一定有趣,咱们便去看看。”
于昭笑着走在前头跟她们几个说:“这个荷塘乃是于府所有景色中最好看的一处,若是夏天来了,荷花满塘,定使人流连忘返。”
几个人踏上荷塘中央的桥,几个人站在桥上,低头看着荷塘里行动缓慢,游来游去的金鱼,各种颜色的金鱼悠闲自在地享受着午后的日光浴,仿似这时间的纷纷扰扰于它们来说,毫无关联。
确实是毫无关联,若说有什么关联的话,便是于府不在了,这些个金鱼自然也会跟着消失。
郑媛媛回头朝下人问:“有喂鱼的食物么?”
站在身后的下人递上来一盆子糕点,低声说:“禀郑姑娘,便用这糕点当鱼食吧。”
郑媛媛随手抓起一块糕点便仍到荷塘里,荷塘里的金鱼见突然有食物落下来,争相抢着糕点,使得有些金鱼甚至跃出水面。
于昭见状,也觉得挺好玩,钟灵更是掩嘴一笑,朝于昭看过来说:“阿昭说的果然没错,这些个金鱼真好玩儿。”
于昭笑着看了大家一眼,说:“阿灵欢喜就好。”
郑媛媛见钟灵笑得开怀,便又扔了几块糕点进去,直到那一碟糕点都当了鱼食后,她还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转头见身后另外一个婢女手上也端着一碟糕点,便朝她大步走去。
在她走了几步时,许是雪刚刚融化地面湿滑,她一个踉跄竟是朝身后那两个婢女身上摔了过去。
那两个婢女手上都端着东西,也是一时间吓傻了样子,眼睁睁看着郑媛媛朝她们两个身上摔上来。
最后,郑媛媛没有直接摔倒地上去,那两个婢女给她垫了底,所幸是这样,若不然这会子郑媛媛只怕头破血流了。
于昭见状,眉头微皱,连忙招呼下人把郑媛媛扶起来,上前询问道:“郑姐姐,你可还好?”
钟灵跟鲁贞也上前相询,郑媛媛本想朝那两个丫鬟发火,但是回头一想,这又不是在自家府中,而且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那两个丫鬟说实在还是受害者呢,更何况这会儿钟灵在,若她当真发火了,钟灵回去跟钟政一说,那她就是再喜欢钟政也没用了!
于是她有些腼腆地笑着说:“我没事没事。”
没事就好,于昭也被郑媛媛这突然吓了一跳,回头看着那两个从地上爬起来的丫鬟怒喝道:“两个不长眼的东西,见到郑姐姐摔倒也不扶一下,一会儿到大夫人那儿领罚去,退下!”
她这一喝不可谓不严肃,跟随左右的丫鬟们都吓得垂下了脑袋,以前有些骑到她头上的丫鬟这会儿也被她的这份霸气所震撼,不止是不敢吱声,连心里也吓得瑟瑟发抖。
“呀,姐姐衣裳脏了!”鲁贞略显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话音落下后,还朝郑媛媛走去,拉起她的衣袖说:“这可怎么办是好!”
于昭低头一看,郑媛媛的衣裳胸前跟袖口处都被刚刚丫鬟端着的糕点弄脏了,白的黑的一起把她那身高贵的衣裳弄得不成样儿。
郑媛媛自己也低头一看,当下愣了愣,而后咬牙看着那两个刚刚爬起来的丫鬟,正准备发作,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下去。
“无妨,就是不知阿昭府上可有我能穿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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