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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你?我为什么要救你?”
秦狩藏身于阴影之中,只露出两盏妖异的明眸,用一种淡漠的声音应道:“像你这种杀戮无辜的衣冠禽兽,救你反倒忤逆了天道,不但攒不了功德,反倒会沾染太多的冤孽因果,若是你日后继续作恶,还得连累我损了功德。”
秦狩的语气,透着一股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淡泊,尤其是林坚早就傲慢了拒绝了活命的机会,现在情况不妙,又反悔哀求,更让秦狩瞧他不起。
秦狩他循得是天道,修得是功德,救得是凡人,可不会去当个善恶不分以德报怨的圣母。
若非胡小柴所托,秦狩甚至连摘除手术都不打算做,活该让林坚自己把自己玩死。
“啊啊啊~”林坚的喉咙里挤出了一丝绝望的哀嚎,钢琴线虽然暂时没切断他的脖子,但却成功压迫住了他的气管,林坚虽然是一身的钢筋铁骨,但毕竟不是无需呼吸的机器人。
“等会……”秦狩瞥了瞥林坚那因窒息而红得发紫的脸,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了一只灌满了金黄色液体的医用玻璃小药瓶,那是他出发前为了以防万一,从胡小柴哪儿弄来的一点儿千年人参精血,本意是预防宿主被葫芦娃吸成人干的情况。
“他这个宿主一死,葫芦娃这个寄生体也难活!不行,不能让这小子这样死了!”秦狩醒过神来,正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若是让胡三顺给林坚陪了葬,他日后哪里还有脸去跟胡小柴收保护费?
“也罢,天道是公平的,胡三顺吸了你多少阳寿,人家老爹这会儿也还你了。”秦狩皱了皱眉头,揭开瓶盖,随手一泼,一缕金色的流光划过,千年人参精血顿时泼了林坚一脸。
“好熟悉的味道……这是爹爹的味道!”
林坚刚依稀闻到一股子冲鼻的人参药味,便听见胡三顺说了句很糟糕的台词,随着那些金色液体如同融雪般迅速消散,林坚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变得暖洋洋的,一股澎湃动力更是自心口涌向了全身!
这一刻,林坚的身体机能不但回归到了二十来岁的巅峰状态,甚至还有过之,就跟是当真嗑了禁药一样,浑身上下都有着使不完的劲!
林坚身上那几道被钢琴线划伤磨破的血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回复,甚至原本深深陷入血肉的钢琴线,也被不断修复、腹胀的肌肉组织给排斥到了体外,最后,那一块块坚如铁石的肌肉疙瘩撑起了紧绷的钢琴线,伴随着心跳的节奏一动一动。
“嘣!嘣!嘣!嘣!嘣!”
林坚身体异变得太快,令迪奥难以及时重新调整钢琴线的松紧,导致承受的张力终于超过了钢琴线的极限,就听得一串好似钢琴高音连弹的怪响,那五根钢琴线也接连崩断。
饿狼出笼了。
迪奥一脸难以置信地打量着手上的戒指,还不等他翻身逃跑,林坚已经一记凶狠的侧肘砸在了他的肋下。
迪奥感觉就像是被人用钝头的铁锥砸了一下,当时右胸的肋骨就断了两根,疼得他往后仰倒,而挣脱了束缚的林坚更是露出了一副狂怒的表情,毫不留情地一记侧踢,直接踹在了迪奥的太阳穴上。
迪奥立毙,带着满腔对华夏功夫的憧憬死去了。
不过,林坚似乎还没打算停手,他口中发出了一声暴虐的呼嚎,发泄似地一脚又一脚地踹在了迪奥的尸体上,清脆的骨折声此起彼伏,“咔嚓咔嚓”倒像是有人在劈柴。
秦狩这一次,没有阻止林坚的杀人之举。在秦狩看来,迪奥这种出于个人意愿而杀人无数的杀手,手上沾染的无辜人命比林坚更多,迪奥与林坚的战斗就是一场禽兽间的狗咬狗,谁死了秦狩也不心疼。
“咣!”
天顶上的聚光灯重新亮了起来,众人却瞧见擂台上的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台上洒满了鲜红的血液和白色的脑浆,眼球、肉块、碎骨间杂其中,迪奥的尸体已经不成人形,全身的骨头都被打烂了,软瘫瘫的像是一滩煤饼贴在地上……
“呕!”
即便是那些看惯了死人的豪客,也受不了今儿这种重口味,也不知道是谁先开了个头,反正场内顿时吐成一片,刺鼻的血腥气、冲人的烟酒味、熏臭的汗味、恶臭的呕吐物味混杂一起,简直变成了一场生化灾难。
不过,饶是如此,这群猎奇的观众依然没几个舍得走人,除了对比赛中途事故不断很不满,但又被林坚这一场比一场精彩的大戏给勾住了魂,尤其是迪奥的凄惨死相,更是让他们犹如新婚夜见红一样亢奋。
何经理整个人都懵逼了,聚光灯的事故是他刻意安排的,就是方便迪奥趁着黑暗的掩护,使用杀人道具宰掉林坚,可这结果却是出乎他所料!
“不能啊……迪奥那小子的刀片和钢琴线我看过,不至于连一道伤口都留不下啊……”何经理死死瞪着林坚那身完美无缺的腱子肉,“咕噜”一声咽了下口水,他颤巍巍地抚着额头,一边低声给小弟下令清理场地,一边仔细琢磨着对策。
“老何,痛快啊!你真是给我安排了一场好比赛啊!快快快,我迫不及待要打下一场了!”林坚精神头十足,有一种重返十八岁的感觉,他得意洋洋地冲着何经理吼了两声,笑容满面。
何经理一惊,他先是诧异林坚居然没当场翻脸,逮着迪奥违规使用道具的事情做做文章,但是仔细想想,现在林坚跟东哥串通,想要从芒哥哪里套走五个亿的赌金,所以现在反倒是林坚和东哥更担心比赛流产,不管芒哥再使啥花样,只要不是掀桌子反悔,林坚都会硬着头皮继续打下去!
“呵呵,林老弟真是神勇啊!看来打个十二胜根本不是问题啊,老哥我先给你道喜了……”何经理借坡下驴,脸上皮笑肉不笑地应着,心里却在极速思考着,该如何干掉林坚,解除芒哥的心头大患。
这时,大批的工作人员也忙活了起来,清理起了血污满地的擂台和观众席,比赛也进入到了一个非常规的中场休息阶段。
林坚一下擂台,便露出一副谄媚的笑容,也不搭理一群粉丝的呼喊与问候,径直来到秦狩跟前,讨好地问道:“秦医生,您刚才救我……”
“我没救你。”秦狩没好气地打断了林坚的话语,他拿着那只空药瓶,摆了摆手,说道:“我只是保住胡三顺的命,顺便把她不告自取的那部分阳寿还给你。从现在起,你们两不相欠了!”
“两不相欠什么的,说得多生分啊,大家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林坚憨皮厚脸地笑了笑,又好奇地问道:“秦医生,刚才您泼了那点儿药水,是啥玩意?还有么?能卖么?多少钱?”
秦狩凝视着林坚被贪欲填满的眼神,冷笑一声,说道:“那不是药水,是胡三顺她爹胡小柴的血。胡三顺,妳自己痛快了不要紧,可妳欠下的因果债,却是要由妳爹来偿还,妳……于心何忍?”
霎那间,林坚的脸上掠过了一抹悲伤的情绪,喉头里更是挤出了一丝童音的呼声,但林坚的意志力比较强,没有让胡三顺夺取身体的控制权,却是摆出一副讨价还价的精明嘴脸说道:“你帮我问问胡伯父,能不能再给我来几瓶金血?一瓶我出一千万!事成之后,我另外给你两成的介绍费,如何?”
说着,林坚又用一种揶揄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秦狩那身不起眼的绿工服,就差明说“小子(zei),这辈子见过这么多钱么?”了。
“呵呵……”秦狩也嘲讽地轻笑一声,反笑道:“一寸光阴一寸金,阳寿这种金贵玩意,你买得起么?”
“不问自取是为贼,胡三顺擅自偷走的那部分阳寿,我已经替她爹还了。但是,倘若你继续透支阳寿,使用钢筋铁骨的神通,那就是你情我愿的交易行为了,可别指望胡三顺把吃下去的再吐出来。”
秦狩说罢,便耸耸肩站到一边,任林坚威逼利诱都不再言语,只是冷眼旁观林坚继续作死挥霍自己的阳寿,林坚有心动硬的,也一来还有赌赛这个大事要办,二来对秦狩的手段也有些顾忌,最终还是决定,等自己干完这一票,就借着东哥的势力好好查查这个秦医生,再想法子弄到那神秘的金血……
“哎呀!三顺妳别生气,我可没想伤害妳爹啊!”林坚这胡思乱想一通,又把胡三顺给惹怒了,这群葫芦姐妹虽然性格单纯,灵智不全,但是对胡小柴的孝顺敬爱却是一样的。
胡三顺虽然性子犟,不肯回家,但是也不能容忍旁人想要伤害胡小柴,这不,又把钢筋铁骨的神通给撤了,吓得林坚又是道歉又是哄骗,就差默背八荣八耻来自我催眠做个好人了。
“阿坚……”
就在林坚发癫似地绕着擂台打转、绞尽脑汁哄“小三”的时候,林坚的原配吕莎莎,也在四名黑西服打手的押送下,步履蹒跚地来到了林坚的身边,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妳谁……哦,莎莎!”林坚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他拍了拍脑袋,憨笑着应道:“抱歉抱歉,连着十场我都打昏头了,脑子有点不灵醒。”
吕莎莎闻言,那张水汪汪的桃花眼也变得愈发湿润了,她怜惜地伸出双手,捧着林坚的双颊,颤颤巍巍地说道:“阿坚,真是苦了你了……”
“不苦不苦,都是为了我们的幸福嘛!”林坚笑得阳光灿烂,非常娴熟地开始逢场作戏。
对于吕莎莎那曼妙的肉体,他还是很迷恋的,再说他很快就要扳倒芒哥,成为名利双收的人上人,也不在意吕莎莎搞过的那些小动作。
当然,林坚可没想过比赛结束后还跟吕莎莎补办婚礼,对于吕莎莎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绿茶婊,当个情人养养还可以,反正等做完这一票,林坚也不缺那点儿包养妹子的小钱了。
吕莎莎小鸟依人地贴在林坚的胸膛,口中更是劝道:“阿坚,我们走吧!芒哥已经答应放我们一条生路了!”
芒哥,这便是你最后的手段了么?希望用男女之情拖累我放弃比赛?
林坚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冷笑连连,他没有推开吕莎莎这个美女说客,相反,他很享受地揉了揉吕莎莎光洁的脊背肌肤,很滑很腻很顺手。
这时,那四名押送吕莎莎的黑西服打手,已经悄悄站成了一排,遮挡住了林坚、吕莎莎与观众席之间的视野。
图穷匕见!
“噗!”
沉浸于温柔乡中的林坚,依稀听见一声好似闷屁的轻响,跟着就觉着小腹一疼,却见吕莎莎手里握了支精致小巧、还加装了消声器的女式手枪,那张近在咫尺的曼妙小脸上,也浮上了一层恶毒而得意的笑意。
吕莎莎迅速将手枪藏进了胸前那道深深的沟壑中,又伸出手指,挖了挖那个细小的弹孔,笑嘻嘻地说道:“五点八毫米手枪弹而已,你撑得住的,阿坚。就算是死,也得按照芒哥的安排,乖乖死在擂台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