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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离去后,两个男子在房内谈了许久,虽风轻全然没有过往记忆,可学识谈吐犹在,只是关乎自己身世之事并不记得了。
那男人对他倒是很满意,也看出他失忆并非作伪,拍了拍他肩只让他先安心在谷中住下。
从与男人的谈话中,风轻得知了这位神医一生专注钻研医学,并未娶妻,因此少女袅袅并非他亲生,只是一次偶然捡回来的弃婴,亦即是他的养女。
而男人亦是把袅袅当作亲女来教养,亦有心让她继承这药谷及他一身医学。
所幸袅袅在医药方面甚有天赋,故而他也并没有另收学徒,两父女如此相依为命已生活了许多年。
风轻无端没了记忆,心中不是不急,只是也明白养好身体为要,便先在谷中住了下来。
待他能起身,也去帮药谷父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很得二人好感。
只是少女袅袅确实懵懂不知世事,养父只教她学医辩药,未曾教过她人情世故,虽已十五六的年纪,某些方面却仍如个垂髫孩童。
风轻实在有时看不下去,便当了袅袅的启蒙先生,与她讲说外界的事情,又教她为人处世之道,虽则他述说之时也曾疑惑,自己没了过去记忆,又是如何得知这些,却偏是想到,话就到嘴边自然地出来了。
“袅袅,你可能出谷去?”有一次,风轻好奇问她。
“可以呀,父亲从不拦我,只是他几乎不曾有空闲带我出去,我便没几次去过外面。”
“这样呀,”他若有所思,或许是为了感激袅袅与她养父的收留,他突然道,“你可想到谷外看看?我可以带你去。”
少女喜逐颜开,忙不迭点头,“好啊好啊。”
......
某个圆月夜。
风轻早早带了袅袅出了谷,来到附近的一个镇子上。
先前他听来求医的百姓说道,这镇上今日便有个夜市灯会。
他想,小姑娘定然都喜欢这般热闹的集市。
于是,二人相携来到镇子。
虽已入夜,但镇上灯火通明热闹如白昼,不出意料的袅袅小姑娘兴高采烈地险些要挣开风轻的手,去看那些摊子与花灯。
风轻只得加些力拉紧她的手,免得被人潮冲散,走丢了人回去无法向神医交代。
袅袅却拽着他奔向了个摊子上,那是个摆着手工艺品的小摊,上面摆着一些绢花及木簪等。
袅袅一手仍被他牵着,另一手则拿起了一支雕工有些粗糙的桃花木簪来看。
那摊主许是候了许久都没有客人,难得来了一位,各种好听夸赞的话似不要钱地往外冒,“......姑娘皮肤底子是真的好,这白的,这簪子正衬姑娘呢。”
说话间转头一瞥看见了立在一边的风轻,目光再往下一移,见到十指相扣的两只手,当即话风一转。
“这位公子真俊俏,与姑娘郎才女貌的,公子不给内人买支簪子吗?这娇滴滴的姑娘可需要疼的哦。”
摊主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又见袅袅歪着头殷切地望着他,心下一软,问了价格便掏了钱袋付账。
之后二人又牵着手来到一个戏台子前,台上戏子正唱到一对鸳侣两相情浓的时刻。
袅袅好奇伸手指了指台上,问风轻,“他们这唱的是什么呀?”
风轻笑了笑,回答,“才子佳人,两情相悦。”
袅袅“哦”地应了一声,似懂非懂,只跟着风轻继续看戏。
少顷,那台上又换了一折,恰是雷峰塔,袅袅又指着台上,问,“这也是两情相悦吗?”
风轻颔首应是。
却见画风一转,那旦角形似哭泣,声声悲戚,如杜鹃啼血,唱得人心都不由跟着揪了起来。
良久,袅袅问,“她为什么要哭呀?”
风轻答,“或许,是痛失所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