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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就让云踏醒了过来。拖着疲惫的身子，云踏极为不情愿去叫醒云指，“赶紧的，今天还有人要来的。”
云指欠了一下身，表示我醒了。云踏便关上门下楼了去。
哥特式的建筑让人很不喜欢的一点就是走廊太长，楼梯太高。
云踏打着哈欠来到会客厅，陆管家还没起来吗？尽然还没收拾这里。正准备拉开窗帘，才发现有人还没有走。
“怎么？还不想离开？你的时间已经到了哦，我们要收拾一下接待下一位客人了。”云踏再次拿出待人接物的标准笑容。
而沙发上的小哥哥却没有看她。白色的棒球服在黑暗中还是很耀眼，棒球帽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到此刻他的表情。
“我………我想要一杯苹果汁……”小哥哥把头抬起来，眼神里夹杂着失落、不甘还有些绝望。
他双手撑着膝盖，无助的样子倒是有几分让人心疼。
但这样的人，她们看得太多。
“苹果汁？”云踏迈着优雅缓慢的步伐走向他，“你可知道这苹果汁喝了是什么后果吗？”
小哥哥眼里最后的光消失了，他的时间真的到了，也就是说他对云踏和云指来说已经没用了。
“我知道，我已经不需要重来了。”小哥哥站起来，掏出包里已经被揉得不成样子的一封信，“这个应该可以换苹果汁的。”
云踏接过信，是足够了，“你等会。”
把小哥哥请到西房，招呼管家开始打扫会客室，云踏便拿着信匆匆的上楼去找云指了。
高跟鞋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敲击，大老远云指就听见了云踏匆忙的脚步。
“这单怎么做？”云踏推开房门，把信摔在云指床上。
“我怎么知道，他们只有一杯苹果汁，那女的已经喝了，信的分量是可以做，但成功率不高，我不想再亏本了。”云指扣上最后一颗领扣，拿起信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分量还不轻，但这种过界物质注定不好用，成了便是好生意，不成就亏大了。
云踏也把眉头缴成一团，讲道理，他人已经没有用了，心已经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但这信里包含的却是真情啊。
“这样，直接把信放进去吧，反正留着更没用。你去准备我再去看看他的情况。”云指把信折好交给云踏，深吸一口气，最近怎么这么不顺呢。
待云踏准备好苹果汁，那小哥哥已经是半透明状了。云踏心里一惊，这一脚踏回人世的状态还能拉回来吗？出于心虚，云踏看了看一旁的云指。
见云踏犹豫，云指抢过杯子递给小哥哥，“快喝吧，喝了就好了。”
小哥哥也没有犹豫，直接将一杯苹果汁喝光了。
现在他的状态，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鲜红的苹果汁顺着口腔食道滑入胃里。清晰的鲜红慢慢的变得透明，心脏开始跳动，向外挤压像血液般的苹果汁。液体慢慢流遍他的全身，连指尖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了。
随着小哥哥的越来越透明，几乎已经看不清他的轮廓，只有鲜红的血管勾勒出大概的人的样子。
颜色越来越鲜艳，血管开始爆裂，液体开始真正的流遍他的全身，人形被液体填满，开始了扭曲的变化。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人形也圆润模糊……
应该能成。云踏这样想着。
云指却看出不对，现在的液体极为不稳定，颜色也太深了。这个不怕它浅就怕深，说明这小哥哥怨恨还是太深了。
“走！快走！”云指拉着云踏退出西房，关门的瞬间听见一声炸裂！
云踏还是被溅了一身！
“活该！”云指内心崩溃，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打开房门，满墙满地都是黑红的液体，黏黏糊糊的感觉。
云指闭上眼睛深呼吸控制自己的怒火，还好还好，至少屋子里溅的是苹果汁，有股苹果的清香，并没有太糟糕。
“诶？好像成功了！”云踏不顾里面的狼藉踮着脚踩进去。
“你看！”云踏从角落里捡起裹着黏糊液体的水晶苹果。虽然个头不大，但隐约可以看到晶莹剔透的光，成色也应该不错的样子。
云指长舒一口气，“还行吧，快出来，去把自己收拾了，客人马上来了。”
云踏又踮着脚出来，一个没踩稳直愣愣摔在黏糊的地板上，水晶苹果就这个飞了出去。云指瞪大了瞳孔震惊的看着苹果从自己头顶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飞过，都忘了要伸手接住它。
完了完了，云指心里叫唤着，但一点行动都没有。
就在苹果快接触到地面的时候，陆管家弯腰接住了。放下手里提着的水桶，陆管家拿出手帕把水晶苹果擦干净，“还不错，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说着，把苹果交到云指手上，把脏了的手帕扔进水桶里。
“你也需要我来捡吗？”陆管家看着地上躺着的云踏。他从来都是这样，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眼神里充满关爱和……和……和一种说不出来但很恐怖的东西！
云踏赶紧爬起来，提着裙子和鞋，尽量不把走廊弄脏，飞快的奔回房间！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云指拿着苹果来到书房，打开暗柜，里面放着色泽不一的水晶苹果。大大小小有20来个吧。
这个季度收成不好，看着数量还不错，但成色都不算好。现在手上这个还算是最亮的一个。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将现在陈列的水晶苹果一一拍照，一张一张的上传到网站，每一个都不敢标太高的价格，这年头，已经很少有人靠这种苹果来维持关系了。
突然窗口弹出一个消息。
渡异：云大小姐！好久不联系了！最近得到一批好货，成功率超高的那种，有兴趣吗？
没兴趣！！这个奸商！
云指没有回渡异的消息，直接把电脑合上了。
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了。
陆管家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好了，也按照下一位客人的要求布置好了大厅。
云踏换好衣服在阳台坐着，手边的红茶已经凉了，苦涩的味道越发的突兀。
后院的苹果树都枯死了一大半了，比去年冬天的样子还惨。
云指从书房出来看到发呆的云踏，便加入了她的沉思队伍。
“你还喜欢这里吗？”云踏给她斟上茶，满怀期待的等着云指的回答。
云指喝着茶，皱了皱眉，这是放了多少茶叶，这么苦。放下茶杯，云指轻轻的说：“我不知道，已经习惯了，离开了这里，我们又能去哪……”
“是啊，又能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