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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堂闻雀一别,已有月余,小先生可还安好。”
“劳烦公正姐姐挂念,小象也时常思念姐姐风采。”
小白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还是能办些事的,余象先很顺利地在清欢茶楼上见到了自己穿越过来后的第一批恩客。
王苾还是一如既往,坐有坐姿,笑有笑样,举手投足间尽显女子优雅,不会因为对面是个过气草根,就懈怠这职业上的表现。
“我知小先生因何而来,还请莫怪王苾心直口快,若是普通人,以王苾对小先生的欣赏,定然会帮忙行走,但王苾身为商会理事,这等涉及朝堂党争道争之事,避之唯恐不及,如何敢插手。”
茶艺公正不愧是茶艺公正,总能够以最简单的办法让人心服口服,要是换成林妙真,想要听到这样的肺腑之言,恐怕得先被她调戏个七七八八,才有可能听上一听。
萧蓉蓉就更不用说了,此等要钱有钱,要颜有颜的渣女,就算她把你吃了,抹干净嘴巴了,恐怕也得不到一句真话,甚至就这样吊着你,让你绝了念头不是,不绝念头又还得继续吃床亏。
王苾误会自己的来意也是正常,按照正常男人的做法,自己登门拜会,当然是想要求助对方手上的力量。
但余象先此番的目的并非如此。
他嘴巴张了张,表现出内心的纠结与失落后,最终叹了声气,有感而发:“感谢姐姐这般坦诚,最近时间,小象也是求门无路,这才厚着脸皮来姐姐处,想是有个希望,却也知道是自己骗自己,姐姐既有难处,我再苛求,就过了。”
王苾微微一笑,斟了杯茶给他:“来,喝下去,定定心。”
余象先乖乖照做了。
王苾又道:“其实第一次在草堂见到你,便知你有灵性,今日你既然能想起来找我,叫我一声姐姐,我这做姐姐的,就不能让你空着手出去,穆雪弓的事,我是帮不上忙了,但是不管事情最后如何,你且放心,都不会连累到你,不过事后你要来我这里待一段时间,就当作学些茶艺事,如此,我也好交代。”
这就是要保自己了。
余象先面露感激,又开始展示自己在草堂里迎来送往的老手艺,与王苾海阔天空地聊着,直到时候差不多了,他才起身告退。
但就在王苾将他送出茶室,准备下楼前,余象先突然回头,用何书桓似的表情紧紧地握住她双臂,像是下定了十足的决心:“姐姐,我还想试试,你能不能引我去见一见南尚仪。”
王苾看着他,心中有些震动,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般。
“都说勾栏画坊里哪来的真事,不过是你演你的,我看我看的,但今日,姐姐还是错看你了——”
王苾一脸感慨地摸摸他倔强的脸蛋,最终道:“行吧,就为你这执着,姐姐今番便是踩湿了鞋又如何,走吧,我现在便带你去见南杏。”
搞定。
...
...
“王苾,你和清商会什么意思?”
南府,南杏没有拒绝王苾的登门拜访,但是她的妹妹南桑子在看到余象先后,瞳孔一缩,当即摆起脸色。
南杏也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位立场不明的相识。
“两位尚仪,王苾此来与商会无关,只是一个做姐姐的,带一位弟弟来拜访故人,怎么,这都不行了?”
南桑子可不信:“你——”
南杏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妹妹,后者知道失态,立刻就闭嘴了。
“王公正请坐。”
南杏微笑示意,然后又看向这场中唯一的男性,也抬手:“你也坐下吧。”
作为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南杏就算不启用她的礼教艺术,余象先也能够感到对方的威严。
当然了,与南杏这种浑然天成的气势不同,南桑子虽然长得比萝莉似娇小的姐姐成熟,该有的前后也都有,但这一开始就咋咋呼呼的劲头,很像故事里不讨好的反派啊。
作为仪艺修习者,应该要把自己变成一具莫得感情的机器,这样一看,她南桑子啥也不是。
“既然是王公正的面子,我便许你一个明白,说吧,来见我想知道些什么?”
在南杏的世界里,余象先只是一枚棋子。
那一夜在草堂,原本是想用他来发挥一些作用的,可没想到穆雪弓却自己将把柄给递了过来,那么他这枚小棋子也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所以南杏才能够以一种足够包容的态度,来面见这个很难再见到自己的小草根。
余象先既然来了南府,也就不需要再挢揉造作了,因为这里的主人不吃这套,而且极为反感。
他起身,作揖:“有两件事,想与南大人言。”
在尚仪们的心目中,任何人的“无礼”都是对她们最大的挑衅。
余象先不会干那些无故去刺激对方的傻事,以他现在的身份再怎么龇牙,人家也只当你是只从街边跑出来的耗子,嫌恶心而已。
所以该行的礼,他一板一眼地做了,为的也是后面,能把那根针插得更深一些。
南杏淡然抬手:“讲。”
脸上虽然还是没有表情,但是手头上已经有示意的动作,这对任何行为举止都有一定严格要求的尚仪们来说,算是一种友善的表现了。
余象先看了身旁的王苾一眼——注意,这是细节。
王公正感受到他的需要,微微一笑,示意他放心,姐姐就在背后,给你撑腰。
狗男女!
南桑子轻哼一声,自然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余象先顿了顿,才一字一句问道:“敢问南尚仪,我家大人会怎样?”
“死。”
南杏就一个字,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解释,因为没有例外,恐怕余象先还没问出来,她就已经知道对方想知道什么,所以语气不见波澜,但又像根棺材钉一样扎得稳透。
她就是要把穆雪弓钉死在礼教的棺材板上,以此来震慑这些年活蹦乱跳的战道!
“还有呢。”
看到这小子脸上惊恐和畏惧的表情后,南杏露出了少有的微笑,似乎也很享受这种时刻——这个小草根终究是穆雪弓最在意的人,既然如此,在穆雪弓身上得不到的快乐,起码先从这家伙身上收获了一些。
克制。
她又面无表情了。
当然,快乐过后的南杏,并不介意给些时间让余象先消化,因为她也有点喜欢这过去从没放在眼里的草根,至少,在得到自己的答复后,他并没有做出那些愚蠢的反问和抗议,既然如此,欣赏一下这样底层的男人,也不是不行。
大家都沉默了一下,伴随着南桑子坐不住,挪动了一下屁股发出一声吱响后,余象先再次开口了。
不过这次他说出的话,就像那晚穆雪弓道出自己绞死白幼微时一样,霎时间让场上这三个女人都动容了。
“最后一件事,那晚在草堂,我出来与姐姐们见面前,有人杀我。”
寂静。
片刻,王苾先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余象先知道三人不是没听清,而是在思考这件事背后所隐藏的东西,现在在思考完后,需要再确定一下。
所以他回过头,又重复了一遍,并且补充得更仔细:
“那晚我出来与姐姐相见前,大约一刻钟左右,有人,杀我,这件事我也告知了我家大人,我家大人判断是咒术。”
哈!
南桑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撒谎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啥也不是的低贱男人,还需要用咒术来杀你?就算是真有人用咒术,你还能活着?真是可笑——”
“姐姐,你说这家伙是当我们傻,还是他自己傻。”
事实就是这样,这是整个事件最大的矛盾点,穆雪弓当初知道后也有过类似的疑惑,只是她无条件地相信余象先,所以才没有继续在这问题上深究。
“我信。”
南杏出乎意料地抬起头,目光无比冰冷,对余象先命令道:“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