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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扬沉默下来，手指叩在手机背面，一下、两下……
丹尼尔的死是意料之外，他早就想到要是沈家追问起来，他就一口咬定自己只是以为沈清男朋友找她有事，就告诉了他，后面发生什么他无法预知。
更何况一个药鬼的话，可信度也不高。
不想再跟这个变态浪费口舌，白皙俊美的面孔没有丝毫情绪，他果断挂掉电话。
徐扬走到浴室，洗了把冷水脸，冰凉的温度让他很快冷静下来。
卡尔是个控制欲极高的心理扭曲者，他打这通电话绝非只是为了聊西郊的事，他要耗尽卡尔的耐心与气焰，让他没有好心情再跟他到处兜圈子。
他闭着眼睛，手垂在身侧，指尖继续点敲在手机背面，一秒、两秒、三秒……
一直到半分钟后，铃声再次响起。
徐扬按下接听键。
“老同学，你这样……”
不等卡尔说完，徐扬再次挂断。
徐扬拿捏着卡尔的心理底线，直到铃声第四次响起，徐扬才抬头，将手机帖在耳边。
“你很没有礼貌。”卡尔有些咬牙切齿，冷冷的声线下涌动着火焰。
徐扬冷笑：“礼貌是人与人之间佼际的规矩，跟你，没有必要。”
“太可惜了。”
话筒里，卡尔充满遗憾地说：“我还以为你很想见见林小姐呢……”
徐扬眼眸有片刻微闪，他握着电话没有应声。
眼珠与眉毛乌黑清晰，眼角略微狭长，有种如玉般沉静的气质，只是现在不知在想什么，身上跟裹了一层坚不可摧的冰，让这份沉静显得极俱压迫力。
卡尔在发生那件事后就退了学，现在突然出现，是为了报复当年断指之仇还是其他，他不得而知。
先不说他怎么找到的林婉，但他这种疯子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
不过他必须保持冷静，因为卡尔最想看到的就是对方被激怒，然后发狂，这样能满足他变态的心理。
“不认识。”徐扬冷声说道。
许是见徐扬依然冷静沉着，卡尔怒骂了一声，“真的？”
电话那头随之而来的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夹杂着微弱的女声传来，“别碰我，走开。”
有一瞬徐扬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他死死攥紧手机，直到关节泛白。
“卡尔！”徐扬嘶吼。
“别动她。”徐扬咬牙，一字一顿，眼底猩红得可怕。
几乎是林婉说出口的瞬间，他就认出了她的声音。
卡尔大笑，左手抚着断指处来回摩挲，“你看，还是认识的嘛。”
“……你想怎么样？”徐扬压低声音，克制着要冲到电话那头的情绪，隐忍着开口。
“老同学，咋俩该见个面叙叙旧了吧。”
说完卡尔说了一个地址。
还没等徐扬反应，他猥琐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兄弟几个都饿了好几天了，如果小徐总来晚了，我可不能保证……”
徐扬似乎听见自己牙齿咬合的声音，手机几乎要被他捏碎。
“对了，千万别报警，后果你知道的。”
……
而此刻程昱在接到徐薇薇电话后立即联系了江辰。
二十分钟后两人迅速汇合。
程昱开车，江辰坐在副驾驶，手里拿着程昱的手机，地图一格一格地拉近，红色的坐标在隐隐闪烁。
江辰盯着屏幕一刻也没敢松懈。
程昱瞥见了眼屏幕上的红点，眼眸乌黑，森森然全是冰冷。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相差不到一公里，程昱忽然踩刹车。
“怎么停下了？”
“堵车。”
“……”
抬眼望去，前路排起长龙，车辆寸步难行，响亮杂乱的喇叭声在公路上此起彼伏，不耐烦地叫嚣着。
“shit。”程昱一只手狠狠的砸向方向盘。
江辰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云城实时路况的监测，发现环城公路上有条路段已经标红，恰恰就是林婉所在位置的附近。
程昱感觉出情况不太对，立马打电话给联系云城交警部门询问原因。
交警那边给出回复说，跟据群众报警，环城公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现在救护车、警车已经赶往现场。
江辰一惊，“车祸？”
程昱脑海中空白了一瞬，再次调出定位追踪的画面，刚刚还在匀速移动的红点停在原地不动。
他打开车门，快速朝前跑了过去。
江辰愣了几秒后也追了上去。
几分钟后，两人到达车祸现场。
可现场除了一辆撞毁的车辆，车上并没有任何人。
“警官，我发现的时候车上已经没有人了。”
“什么时候？”
“十分钟前。”
“头，这边有个目击证人，说看到有辆黑色的车把那车上的人带走了。”
这边处理事故的交警正在盘问目击证人。
“牌照看清没？车往哪个方向开走的？”
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尽管极力克制仍然感受到他语气里的急迫。
工人看了他一眼，对着交警继续说道，“太黑了，只听到急刹的声音，然后就看到这辆车突然往左撞向防护栏。”
“后面的车辆停下来，几个黑衣人把那两个女人扶上车朝环城西路驶去了。”
程昱黑眸沉了下去。
两个女人？
除了林婉，另一个女的究竟是谁？
为什么大晚上的林婉会跟她一起外出到城外？
“看样子是去医院了吧，因为车上有一个穿着白色的裙子，应该受伤了，身上红红的一片。”
受伤？
程昱太阳穴突突的跳，正要大步迈开往回走。
“头，在车里发现一条项链，上面有位置追踪器。”
程昱忽地停下脚步，转身望着那条宝石，正红色的宝石在黑夜里闪烁着别样的光。
这正是林婉生日程昱送的那条，也是他们上次能够很快找到林婉的原因。
程昱早些时候就隐隐不安，原本想要在林婉的手机里植入定位器，那段时间恰逢林婉生日，就做成生日礼物送了出去。
江辰看着这条项链，心中暗叹不妙，这下可好，林婉是真的失联了。
前方道路渐渐通行，人群慢慢散开。
江辰这才注意到那辆已撞得变型的黑色轿车莫名眼熟，直到视线移到车尾，模糊不清的数字里他也能很快辨别出来，因为那是他亲自去上的牌照。
“头，局里传来消息，车主已经查到。”
“女，26岁，云城人，姓名江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