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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陆公子,咱家可担不起陆公子你这礼。”王公公连忙帮扶着陆君泽,“陆公子这年纪轻轻却如此懂礼数,陆丞相教子有方啊!”
“陆某不敢当,还是君泽他自幼懂事。”
“这个王公公表面说你却又赞赏了你父亲,及其善于阿谀奉承,你以后要多多小心这人。”
泽的声音在陆君泽耳边想起,陆君泽又瞟了一眼那王公公,此人正满面笑意。
“哦,咱家快忘了这是陆公子的生辰了,来人啊。”
话音刚落,几个宫内太监装扮的男子抬进一个个箱子进来,那箱子一瞧便不是俗物,那这箱子里面的东西,其价格也应该不得而知罢。
“陆公子,这都是咱家为你准备的生辰礼物,若你今后富贵,可别忘了咱家。”
众宾客唏嘘,能让王公公如此,看来这陆君泽在冀帝心中实属重要,当然,众人肯定也是认为冀帝如此对陆君泽,是为了换陆远忠心罢。
“对了,陆公子,这些都只是咱家自己准备一些小物件,不值什么钱,咱家这次毕竟是替陛下来的,陛下让咱家将这个送予公子。”
说罢,王公公便从大袖中拿出一墨色小盒,虽小,却精致;虽小,却不失华贵。
“这是?”陆君泽不免疑惑道。
“陆公子还请自行打开,这便是陛下送予公子的贺礼。”
陆君泽接过小盒,或是小孩心性,对那物件及其好奇,便欣欣然打开了。
只见那盒中静躺一玉,是为青色,一看便知是上乘的好玉。
陆君泽却不免有些失落,毕竟孩子心性,原以为会是什么好玩的玩意儿,结果不过是一块玉罢了。
倒是身边的宾客,一个个张目结舌。
“这是陛下御赐,日后陆公子可凭借此玉佩随意进出宫中,而且陛下让咱家告诉陆公子,只要陆公子在这冀国一日,那么陆公子便只有陛下一人能够戒惩。”
陆君泽此时年幼,不知这话的轻重,倒是宾客们一个个开始小声议论。
只见陆远连忙跪下:“承蒙圣恩,但君泽还小,担不起陛下这份大礼!”
“陆丞相快快请起,这乃是陛下口谕,咱家也只是个办事的,有什么事,还是请陆丞相去面见陛下再说吧。”王公公连忙扶起陆远,“传陛下口谕,陆丞相对冀国忠心天地可鉴,所以特宣其子陆君泽进宫面圣,当陆君泽十六岁之际,即可进入皇室翰林学府,与众皇子一同学习。”
陆远刚起来,听闻此言却又不免打了个踉跄。
王公公说完此话,便又转向陆君泽:“陆公子,陛下还在等你呢,快随咱家入宫吧!”
“同他去。”泽淡淡放下此话。
“好的,还请王公公引路。”陆君泽允下。
“陆公子不必多礼,咱家也是奉命办事。”
“君泽,”待陆君泽刚刚准备离去,却被陆远叫住,陆远凑到陆君泽身边,抱了抱陆君泽,贴到陆君泽耳边,“君泽,小心点,陛下喜怒无常,千万别惹陛下不喜。”
“陆公子还是快随咱家走吧,耽误了陛下的时间可不好啊!”
“好的王公公,我这就让君泽来!”陆远一边答道,一边小声与陆君泽说道,“万事小心,这皇宫内,为父也护不了你。”
“好的,父亲。”
陆君泽说完便向府外走去,当然,是在陆远宠溺且担忧的目光下。
“可是,总感觉今日君泽有些不同。”陆远忽然间有些恍惚,可后面终究是被担忧盖下。
陆君泽随王公公走去,那众宾客便纷纷围着陆远,也都不过是虚情假意罢。
…………
“陆公子,上马车吧。”王公公那笑容很让人舒心,可一想到他维持这笑容已许久,再加上泽的话,他不免觉得有些惊悚。
“好的,王公公。”
“问他陛下找你进宫何事。”泽的话突然又在陆君泽耳边传来。
陆君泽上马车的动作突然停下,王公公不免回头望了望:“陆公子可是有什么不适?”
“无妨,只是好奇陛下召我进宫何事啊?”
“咱家也只是奉陛下旨意来召公子进宫,至于其他的是,公子进了宫自然便知道了。还是请公子速速上马车,可不能让陛下等得着急了。”王公公三言两语便应付过去,可谁不知这王公公是冀帝心腹,若是他不知道,那这天下应该也没人能猜透冀帝心思了罢。
“那好,那我这就上马车。”陆君泽随即几步跨上马车。
不得不说,这马车倒是宽敞,陆府虽为丞相府,但陆君泽也着实为见过如此宽敞的马车。
陆君泽闭上眼,按照陆远的话说,陆君泽也是极怕稍有不慎惹了那冀帝生气。
“你为何如此受重视?”仍是泽的声音,“我刚刚就想问了,你仅仅十岁生辰就算你是丞相府嫡长子,但这个生宴也不应该有如此盛大,而且冀帝赐予你的玉佩乃皇族之物,非皇族者,应是不允佩戴此种物件罢。”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呢?”陆君泽脸色有些黯然,那是一个刚满十岁但孩子所不该拥有的,“从我生下来,母亲便难产去世,世人说我出生时虽为白天却有流星逝过,母亲不过是随那流星逝去,可我不知,父亲虽对我好,可眼神中却透露着愧疚。”
“最初几年生辰,人都很多,我也很高兴,可我后来渐渐发现,他们如此这般对我,不过是因为我出生时陛下赐名罢了,若是没有此事,或许我的一生也会跟普通人无异。”
“可有了这般事,父亲怜爱我却又不得不逼我广读诗书。父亲说我从小便背负大任,我也只能逼迫自己去学,去达到父亲心目中能保护好自己的那个陆君泽……”
陆君泽一口气将积怨多年的话全说出来了,他逼自己逼得太紧,身边也从未有一个能够交谈真心的朋友,毕竟他一个十岁但孩子,于理于情,都不应背负如此多。
或许是见不到泽,陆君泽才愿意将自己心目中的话说出来,毕竟有时候,一个陌生人,更适合当一个倾诉者。
“那你想要什么?”泽淡淡地开口,语气中却并没有过多的波澜。
“我想……”
这个问题,或许真的不应该只让一个十岁但孩子来回答,或许你让一个年过半载的人来回答,他也可能答不出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
“我想……好好活着!”
陆君泽犹豫了小会儿,可他最终坚定地说出了这个答案。
无声……
陆君泽突然感觉空气寂静下来,现在夜幕已经降临,路边的街市大多已经关门,冷风拂过,落叶缓缓飘落。
“你,想好了吗?”泽突然开口,像是思虑极久。
“啊,什么?”陆君泽一惊,却不知泽究竟何意。
“无妨,就是想起来一些往事罢了。”
“今后,我来帮你吧。”
“什么?”
“今后,你有什么想要的,我都可以帮你。”泽的话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可他的声音意外的坚定,让人不知不觉感到信服。
“好。”陆君泽缓缓开口,“泽,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对,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那个世界真的如仙境般美好。”
“能讲予我听吗?”
“来日方长,日后有的是机会讲给你听的!”
…………
时间就在二人谈话中过去了,二人?!不,在外人面前,不过是陆君泽自言自语罢,当然,此次对话除了陆君泽,也没有人听到。
马车进了宫便不能再走,必须下车步行。
“陆公子,还请下车,随咱家去见陛下。”
“好的王公公。”陆君泽起身,走了下来,见到这皇宫不禁暗叹,这硕大的皇宫处处金碧辉煌,是万人所敬仰,但陆君泽不知,这高大的宫墙后,也是无休止的落寞……
站在这世间的最顶端,当然也要受这顶端的风寒。
“陆公子,这离陛下寝宫还有一段路程,是否需要咱家吩咐吓人给您找轿来?”王公公一脸担忧地望着陆君泽,或是怕陆君泽十岁的小身板走趴下了吧。
“跟他说不用,他这应该是帮那所谓的冀帝试探你。”泽开口道。
“王公公不必大费周章,自是臣子,见陛下怎么能做轿子去呢?而且做轿子去还会耽误两个官人的时间。”
“陆公子年纪小小却能为我们这些奴才考虑,真是比其他那些小主懂事得多。”
“此句倒是不假,但他既然是冀帝派来试探你的,你必然是要多加小心。”泽的话轻轻落在耳边,陆君泽莫名感觉一丝心安。
“陆公子,陛下便在前面那小亭等你,咱家没有陛下旨意,不敢贸然前去,便在此处候着,还请公子自行前往。”
陆君泽与王公公作揖过后,便前往那不远处小亭。
这个小亭下面是一湖水,趁着月色,倒是有些诗情画意。
陆君泽慢慢靠近,只见一人穿着紫衣,在那池边喂鱼。
陆君泽自小习得礼仪,就此作揖:“丞相府之子陆君泽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君泽十岁而已,声音还有奶气,说这如此庄严的话却也并没有违和感。
“咯咯。”那人的笑声如银铃般动听,可竟是一女声。
“你就是陆君泽吗?生得好生可爱,可我不是那皇帝老儿哦!”
那女子转过身来,正是那星阁阁主。
陆君泽一惊,顿时有些慌乱。
“不要慌张,这女子应该也是冀帝派来试探你的,而且听她说话,应该身份显赫。”
“姐姐,是陛下派来试探君泽的吗?”陆君泽说出此话的同时却是眨了眨眼睛,显得及其可爱。
“君泽,可真聪明,那姐姐是陛下派来的,那你会怎么做呢?”星阁阁主听闻陆君泽叫她一声“姐姐”,也不免有些高兴,随而打趣道。
“你若是只想活着,就装作不太聪明的样子,或许,冀帝会对你放松警惕,另外,多给这位女子说些好话,这女子绝对不凡。”泽再次开口道。
“那我一定会逗姐姐高兴,这样姐姐就会在陛下面前说我的好话,之后还能拿到赏赐呢!”陆君泽人畜无害地说出此话,“还不知道姐姐应该怎么称呼呢!”
“咯咯,”听闻陆君泽的话,星阁阁主不免笑出声来,“要不,你就叫我……婉姐姐吧!”
“好的!婉姐姐!”
“真乖,那君泽你想吃糖吗?姐姐这儿好多糖的哦!”说罢,星阁阁主从大袖里抓出一大把糖出来。
“好呀!君泽最喜欢吃糖了!”陆君泽表情十分欣喜,却又微微变化,“可是,父亲说,不能吃外人给的糖……”
“嗯,君泽还把姐姐当做外人吗?既然你喊我一声姐姐,那我可就不是外人哦!”星阁阁主满脸笑意地说道。
“对哈,”陆君泽故作才反应过来,“那君泽就谢谢婉姐姐!”
陆君泽连忙拆开包装,吃下一颗糖:“好甜啊!这是我吃过最甜的糖!”
“君泽喜欢的话,都可以拿回去哦!”
“啊,真的吗?谢谢婉姐姐!”陆君泽故作欣喜,他喜甜,可并不喜太过甜腻,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了几颗,便收下,放进衣包里。
“嗯,君泽,今日天色不晚了,不然,你就在宫里住下吧!”星阁阁主突然开口道。
“好啊好啊,这皇宫这么大,一定很好玩!”陆君泽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是……这么晚没回家,爹爹他应该很担心吧!”
“婉姐姐,陛下他多久能来啊!我怕父亲他会很担心我的!”
“嗯,天色也不早了,那君泽你先回府吧,我让王公公送你回去!”星阁阁主突然改变主意。
“可是,陛下没来,会不会怪罪我和爹爹啊!”
“不怕不怕,若是陛下要怪罪,姐姐帮你担着。”
“哇,婉姐姐好生厉害啊!那君泽先回府了,谢谢婉姐姐的糖!”陆君泽微微作揖,很高兴地样子,欣欣然便回到了与王公公刚刚分开的地方。
“陆公子,请随咱家回府。”王公公作揖,陆君泽回礼,装作十分高兴地上了那马车。
…………
“老冀,你就出来吧,人都走了,你还要听多久?”星阁阁主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笑意,已然十分正经。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叫朕老冀,明明你比我朕老,好吧。”
冀帝从小亭旁的梧桐树后出来。
“谁叫我看起来比你年轻呢!不过说真的,你觉得这个孩子怎么样?”
“朕并未觉得这孩子有什么不同之处。跟普通小孩一样喜欢甜,只不过比一般小孩更孝顺,但也不能算作他的不凡之处吧!”
“老冀,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他不凡了,他刚刚应该是在装,或许他明白了自己身上背负的重担,但他并不想完成这份重担。”
“装?!从何谈起?”冀帝有些不解。
“其一,他见我不是陛下仍然镇定,并能准确转移话题。
其二,看出我身份不凡,一股劲儿地夸我,讨好我,虽然我觉得他说的是事实,哈哈。
其三,那糖并不是普通的糖,那糖太腻,可他却能没有任何异样。
其四,他知道长留宫中对他并没有好处,以孝顺的话为借口,实则就是想离开这里。”
“听你这话说,倒是有几分道理,可是他心不在此,为何你当初仍然为了他让朕放弃那一统天下的机会?”
星阁阁主浅笑:“命由天定,可由不得他,他这一生,注定不会平凡,这,便是他的命,就算将他放到其他国家,他也会走上一条不归路,不过或许,他也会成为冀国的劲敌,之后你这冀国能否留住他,那小女子不才,也管不了了。”
“回去喝酒洗洗睡了,这么晚了,老冀你也回吧!”
说罢,那星阁阁主便已不见了踪影。
冀帝一人留在原处,冷风拂过,冀帝眼里却多了几分彷徨,那情感极其复杂,不知是喜还是悲。
“呵!”像是自嘲般,冀帝笑了这声,便匆然离去了……
…………
“泽,你说你的方法有用吗?”陆君泽在心中问道。
“没有。”
“啊?!为什么啊?”
“那女子自然不能与凡人相比,我这点小伎俩,她自然会识破。”
“那你为何还要我如此做啊?”
“试探。她试探你,是看你聪明与否,我试探她,是看她对你用心与否。”
“现在看来,你是躲不了这一劫了,不过,在你十六岁进入那翰林书院之前,你应该还算安全,这几年时间里,我刚好可以教你一些东西,以确保你日后安全。”
“可是,他们为什么偏偏选了我啊?”陆君泽仍是有些不喜。
“不知,这个事情,也只能等到日后,你自己去解答了!”
…………
“陆公子,陆府到了,还请下车吧。”
陆君泽听闻此言,从车内下来,向王公公作揖:“谢王公公相送。”
“陆公子不必客气,都是咱家该做的,陆公子快些回去吧,小心着凉。”
与王公公拜别过后,陆君泽便进了陆府。
“咚咚!”陆君泽敲了敲那大门。
门徐徐开了,开门竟是陆远。
若是平时,应该都是小斯开门罢,陆君泽在心中也暗叹一声“幸好”,若不是他先回来,那还不知陆远会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