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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至亥时,天色越来越暗,越吟早早的站在顾府门口石阶上盼着李苑归来,一颗心七上八下,生怕李苑在外出了什么事。
她自言自语:“这么晚了,少爷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了?”踱来踱去,彷佛石阶烫脚一般,一刻不曾停歇。
旋即她摇头否决道:“不会的,少爷这么聪明不会有事!”
“可是~万一呢?”
人的思绪一旦开始胡思乱想,就一发不可收拾,越吟正是如此,开始自己吓自己。
她频频抬头盼望,也没盼回一个人影儿,少爷待自己千恩万好,她也答应过李管家好好照顾少爷,煎熬的太久,越吟等不及了,纵身跑了出去。
刚跑了没多久,便与来人撞个满怀。
看清楚面前人熟悉的样貌,越吟激动道:“少爷!”
月下秀美的少女,旁若无人的拥着李苑,才子家人站在一起十分登对。
一旁的赵谦看着,心道了然:难怪它让这小子从顾府出来搬到他下榻的驿馆还不肯,说什么怕顾辞身份尴尬,给他惹祸上身,想必是为了这个婢女吧!
啧啧啧,赵谦上下打量了一番这秀美少女,在心里暗道:长得也一般嘛,哪有他女儿漂亮?
赵谦从小一直在想怎么骗到他这个贤侄成为自己的乘龙快婿。
李苑将越吟扶住,转头就看见赵谦看着自己“不怀好意”的目光,疑惑道:“赵叔?”
越吟才看见李苑身旁还站其他人,借着月色,她一眼就认了出来,向着赵谦福身道:“赵大人安。”
“你这小妮子怎么认出本官的?”赵谦好奇道,他可不认得这个女娃。
越吟低头恭顺道:“老侯爷过世时,大人特地从京都赶往云城参加葬礼。那时,婢子有幸见过一面。”
一面便记得这么清楚,也要多亏赵谦那奇特的仪容,明明四十来岁的年纪却满头白发,好在一张脸却不显老态。
听越吟这么说后,赵谦看向她的目光更加不友善了,啧啧啧,这姑娘看起来还挺伶俐。
等回了京都,他立马就把宝贝闺女送到李苑这臭小子面前,不信他不动心!这东床快婿李苑做定了!
赵谦暗暗想着自己心里的小九九,笑容逐渐扭曲。
这猥琐的神情在李苑看来,心惊肉跳,“赵叔,不是吧。您一把年纪了,我这婢女小的都可以做你女儿,你可别打她注意啊!”
说罢,李苑小鸡护雏似的将越吟护在身后。
“呸呸呸,你说什么屁话,被你婶听见了,我还要命不要?”他那婆娘可是京都城里出了名的河东狮,从娶了那凶婆娘以后,他身边连一个陪房丫头都没有。
又看李苑是真心护着那婢子,甩了甩袖袍道:“行了,你既然不搬出来,三日后我来接你!”
说罢,跟着一众差役离开。
看着样子李苑也是入选了,越吟欢喜道:“少爷进了,就可达成心中夙愿,顺利入禹王府了。”
“不,我的夙愿自始至终都是她崔氏的命!”
……
寒风萧萧,夹杂着婉转凄凉的笛音。
房内,听见笛声的李苑翻了个身,望着窗外的月色,今儿是十七,天上的月儿不圆了,却仍旧明亮。
挣扎了许久,她还是披上了外衣起身。
院子里,男子站在梨树下,手持玉笛,衣袂翩翩,白色的轻衫在月下镀了一层淡淡清晖。树上的花瓣随着风一鼓舞,尽数在漫天飞舞,飘洒在男子如墨一般的乌发,素淡的衣角。
李苑想,如果这时有笔在手,她一定要将这谪仙入凡尘的图画下来,好好存着,夜夜拿出来瞻仰一番。
绝对是瞻仰仙姿,而不是垂涎美色,她伸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十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绝不是贪图美色之人!
十二点后修改,请大家明日再看
称赞皇上的作为之后,又不免对尸骨寒了数年的贞王嗤之以鼻,恨不能戳着他的脊梁骨狠骂起来。
五年前的京郊马会,贞王御前放肆不说,最后还被人揭发通敌卖国,一时间大安朝上下人心惶惶,谁不知道当年贞王可是大安的顶梁柱,他都通敌叛变了,那大安岂不是岌岌可危?
听闻皇上最初还不忍心重罚贞王,毕竟贞王和他少年情谊,可是这事态严重程度的远不是皇上一人能够决定。
听闻当年贞王的爱女清欢郡主不知怎地招惹了李文御的儿子,李文御是什么人物,在朝廷上举足轻重的大宰相。
就因为这个清欢郡主和李相儿子的闹心事,李文御在贞王犯事判罪这里头少不得掺杂了些。
硬生生的用一条御前不敬,牵扯出了贞王明里暗里做过的种种罪行。
自然,皇上在权衡之后,还是忍了心,将贞王斩首。判其妻女软禁于摇川暮山,无诏不得回京。
当年马会僭越一事,只不过五年,所以如今皇上突然施恩,准许罪臣的女眷回京,一时间还让京城中犹记得五年前京郊马会的人不由得惴惴不安。
要么真是皇上宅心仁厚,对已故贞王兄弟情谊尚存。要么就是别有图谋,毕竟君王之心深不可测。
况且坊间也有传闻说,当年皇上是忌惮贞王手上的二十万兵权和贞王秘密训练十数载的神秘军队青云影,才故意设下了圈套,当然众人更愿意相信第一种,也只敢相信第一种。
入了秋,山间的泥土本就湿润稀疏,用力一刨,泥地自己就开了,少女毫不费力的将萝卜拔了出来。
递到丫鬟的面前,却见她一张圆脸上两颗圆眼红润润湿嗒嗒的,所幸少女左手手背还算干净,便用右手拽着萝卜,以白净的左手背替她拭泪,“典雯这是干嘛,饿哭了吗?哈哈哈”
说罢,她还笑了几声,也不是嘲笑,只是觉着典雯这傻傻憋屈的样子怪是可爱。
典雯哭声一顿,道:“姑娘还笑得出来,换做是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好性子呢。您本来就是金枝玉叶,现在却沦落如此。若换成五年前,你还用得着干这些?就算是杀人放火都没人敢管,一想到姑娘现在这么憋屈,我就气不打一处来,都怪皇上,不是他忘恩负义害了王爷,您又何必自苦到这种地步。”
少女拭泪的手生生顿了,灵动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点怅惘,片刻后全然不见。
依旧笑嘻嘻的:“原来是气哭的啊,好了,别哭了。我正主都没哭呢,你这替我哭个什么叫屈劲儿?”
少女说话时弯眉上扬,硬是憋出一丝滑稽来。
典雯看了,噗嗤一声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