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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木缓缓而平静地说道:“其实,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对于鬼咒知道的也很有限,我是从爷爷那里听说过一点。爷爷告诉我,我们林家受到鬼咒已经有近两百年之久了,差不过经历了十几辈的人。至于这鬼咒是怎么来的,只有三位爷爷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我也只知道鬼咒对我们林家人的一些影响。”
“什么样的影响?”我忍不住问道。
林泽木目光变得幽深起来,悠悠地说道:“那就是所有的男人身上都有鬼印。”
林家人身上有鬼印我已经从母亲那里知道了,但母亲并没有告诉我有了鬼印会怎么样。
为此,我忙不安地问道:“这鬼印会对你们有什么影响?”
林泽木依然用平静而幽深的语气道:“我们身上有了鬼印,就相当于种下了生死符,我们的命就不再是我们自己的,随时都可能被鬼咒夺去性命。所以我们林家的人丁越来越单薄。”
听到这里,我不由心里暗想:“既然如此,林家已经经历了十余辈还没有绝种,也算是一种奇迹了。”
或许是因为我此时神色有些古怪,林泽木竟然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既然我们命运多桀,怎么还维系了这么大一个家族?”
我尴尬地点了点头。
林泽木竟然冷哼了一声,并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这一刻我才发现了他单薄孱弱的体魄里竟然藏着坚毅和傲然,这让我不由心里一震,对他肃然起敬。
林泽木说道:“我们自然有自保之法,反正你也算是我们自己人了,所以我现在也不妨让你知道。经过我们祖辈的摸索,后来终于找到了保命的办法,办法有两个。一个是找阳魄盛的女子婚配,只要生下孩子,就会自然将体内的鬼气转移给孩子,那孩子就变成了鬼童,几乎是百分之百会死,只不过活的时间长短而已。然后,这个父亲就可以保住性命了。”
原来这就是鬼童,我无比震惊。更是对林家为了保命而牺牲自己的孩子的做法感动不可思议。
林泽木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林家的人特别残忍?我原本也这么认为的,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家族延续,适当的牺牲是值得的。因为这种牺牲只限于第一个孩子,用一个孩子先保住父亲的性命,然后父亲就可以生下其他的孩子来延续家族。当然了,后面的孩子就跟我一样的,有鬼印,同样会面临随时可能死去的危险,但不是鬼童,可以通过我说的这两种方法保命。”
听林泽木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曾经的大奶奶王秋月,当时妈妈跟我说她跟大爷爷生了一个有鬼印的孩子,就此让她跟大爷爷反目,离开了大爷爷。当时我还不能完全理解王秋月对大爷爷的恨,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王秋月的那个孩子是大爷爷的第一个孩子,是被大爷爷利用来保命的鬼童,难怪王秋月知道真相后无法接受,并彻底跟大爷爷决裂,而且还对林家带着极深的怨恨。
同时,我又想起我的父亲,他跟妈妈生下我,难道也是想要利用我来保命?可是,最后怎么反而是他死了呢?
其实,我这么怀疑我的父亲也是自然而然的,心里并不觉得内疚。因为林泽木的说法让我相信这在林家根本就不算什么。
不过,让我觉得疑惑的是,为什么父亲却会先于我死去。可惜,现在母亲也死了,恐怕无从知道其中的缘故了。
我正在走神,听林泽木又继续说道:“还有第二个保命的方法,那就是养尸。”
“养尸?!”
我惊得叫了出来。
因为我早就从杨蕊父亲的口中得知林家养尸了,原本以为是什么邪术,原来竟然是为了保命。
林泽木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你知道养尸?”
我忙摇头道:“没,妈妈没有告诉我,我是突然听见这两个字,感到震惊。那养尸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可以保命?”
林泽木说道:“养尸其实是不得已的办法,因为那其实是在饮鸠止渴。还是第一个办法最好,但是不是林家所有的男人都有幸用到第一个办法,只要原因有两个,一是不能保证能够活到可以结婚的年龄,第二原因是不一定能够找到合适的女子。所以,养尸反而成了我们林家最主要的保命方式。”
我忍不住又问道:“那养尸又是怎么保命的呢?”
林泽木说道:“你别急,听我慢慢说。我们林家男人身上都有鬼印,这鬼印是至阴之物,会不断地耗费我们身上的阳气。我们养尸是为了从尸体上吸取尸气,用尸气裹住鬼印,抑制它的活力,以减缓它耗费我们阳气的速度。然而,这尸气也是有毒的,它在抑制鬼印的同时,也在毒害我们的身体。所以我说它是一种饮鸠止渴的办法。”
这办法确实匪夷所思,我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忙又问如何养尸。
可是,林泽木却不肯细说了,只推脱道:“林涵,养尸是个难道非常高的技术活,目前只有三位爷爷能够掌握,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养,我吸取的鬼气都是爷爷提取好后给我的。”
原来林泽木也吸取了鬼气,我不由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林泽木不爽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怪物,怕我?”
我忙说道:“不,不是的。”
林泽木又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随你怎么想,其实,我们本来就是怪物。”
我突然想起方可栋的尸体给鬼偷的事情来,我这之前一直怀疑这跟林家的养尸有关。可是,那偷尸的是鬼,并不是人,难道这跟林家根本没有关系?
为此,我忙问道:“养尸会影响尸体亡魂的魂魄吗?会不会导致尸体亡魂的魂魄不全?”
林泽木摇头道:“我刚才说过了,我并不知道养尸是怎么弄的。”
我只好作罢,并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我还要帮助方可栋找回失去的那一部分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