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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健是被当做死狗一般丢进来的。
就丢在了大堂口上。
顾欣悦那话一问,外面便哄笑起来。
这何健虽然名健,却着实是个五短身材,而且还是个满脑肥肠的五短身材。
躺在那大堂之上,你第一眼,只能看到他的肚子和头。
而那脸,更是肿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不说,还满脸是脓疱,有的破了,便流出一汪脓水,腥臭难闻。
不光脸上,他那手上和露出来的地方都是那般模样。
只是看着,就令人恶心。
“启禀大人,犬子正是因为中了汪家的暗算才变成这般模样,求大人做主!”一个亦是长得圆滚滚的中年人挤开人群,冲上大堂叫道。
“何人喧哗?”严旭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小的,小的淮安何寿,见过大人。”何老爷跪在了何健旁边,拱手一礼道。
抬头看上面的钦差大人就是在淮安偷瞄过的那位严大人,这心里便安了下来。
云大人可说了,这人很好糊弄,只要不断的申明自己是苦主就能博取同情。
这么一想,立时眼睛里便挤出两行泪来,哭叫道:“大人,您可得给我们做主,这汪家不是个东西啊!他们家大姑娘,以前就窥视我儿,三番两头的想找我儿苟且,都被我儿拒绝,谁知汪家居然起了这般狠毒心思,骗了我儿去住他家,就给他下毒,毒成这样,还说,若是不从了那大姑娘,便不给解毒!”
“何寿!你真是禽兽不如!就你儿子这德行,便是我汪家母狗都看不上,你说这话也不怕天打雷劈!”汪翰气得浑身都在抖,厉声喝道。
“母狗?若是母狗,那为何当初你家哭着喊着要将二姑娘嫁过来?”何寿满是讥讽的回道。
“等等,本郡主怎么听着,这像两女争一夫?”顾欣悦笑了一声,对严旭道:“这样,那个二姑娘可也是当事人哦。”
严旭看了看案卷,道:“这上面说,汪二姑娘作证,汪大姑娘一直对何公子心怀不轨,不过她的夫君一直只喜欢她,对大姑娘不假颜色,严词拒绝,嗯,那也是证人。”
“启禀郡主,我们去抓那何健之时,看到这人鬼鬼祟祟的,她说自个是何健的正头娘子,去那里捉奸的。”侍卫大声说着,顺手,便将另外一个人当成死狗丢进了大堂。
正正就在何健的身边。
那女子亦是短小身躯,五官都挤在了一处,说是丑女都有点赞赏,和那何健,倒很是般配。
顾欣悦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这何公子的爱好还真奇特,就这样的,还一直喜欢,对别的女人不假颜色?”
说着,眉头轻蹙了一下,回头对秦齐道:“对了,本郡主怎么记得,好似听说过这何公子的大名?说是,青楼常客,花间第一人?本郡主听错了?”
“郡主您没听错,就是这人,三天两头往咱们扬州的桂花楼跑!楼里的姑娘都睡了个遍,是个有点颜色就要上的色鬼!”人群之中有人吼了一声。
旁边众人顿时哄笑出声,也找不到那说话之人了。
何寿的脸色微白,这才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少女。
郡主?哪里来的郡主?
“大人,汪家谋害我儿是证据确凿的,请大人明鉴!”被那少女清澈得如同外头蓝天一般眼眸一扫,何寿顿时收回目光,对严旭抱拳道。
“证据?严大人,有什么证据也让本郡主见识见识,对了,那谁,你家二姑娘长成这样,你家大姑娘长什么样啊?”顾欣悦噗的一笑,对汪翰道。
汪翰冷冷的撇了一眼汪二姑娘,从怀里掏出一张画来,道:“此画为我妹子及笄之日,她的画画师傅所画。”
侍卫接了过来递给了顾欣悦。
那是一副长幅,白雪红梅中,一个洁若初雪的女子静立在梅花之下,头微微扬起,带了微笑看着观画之人。
当真是美若仙子。
顾欣悦看得亦是一愣,心里叹了一口气,将画翻转,对着外面展示道:“本郡主一人说了不算,各位也看看,这般的女子若是会喜欢上这头猪,那本郡主的姓倒着写!”
众人虽然不知道这郡主到底是谁,但是郡主那就是皇亲,皇亲都姓楚。
当然,就算没这茬,看了那画像的人都叫道:“我的姓也倒着写!”
“这姓何的太过分了,明明是自己想玷污人家,还害死了人,居然还反咬一口,污人清誉!”
外面人声鼎沸,叫得何寿的脸都有些白,直着脖子道:“那汪大姑娘就是喜欢我儿!这画像是假的!汪大姑娘跟二姑娘长得一模一样!”
顾欣悦笑了一声,让人将画像递给了严旭,嘟着嘴道:“严大人,你可得好生审审,这姓何的也不是好东西,他的人还想抢我的东西呢!”
何寿能有如此成就也是个精明的,在派人去抢东西的时候,也是派了人在外面看着,见情况不对,便去桂花楼通风报信。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去找人问这郡主什么来路,那些侍卫就将他的人全部揍趴下,抓了何健就走,他也只能跟着一起来。
现在见顾欣悦这么一说,脑筋一转,叫道:“大人冤枉,那园子本是汪家的,汪家也答应给我们补偿,结果小人今儿一大早就听人说汪家在转移财产,这才派人去,想要防范一二,这郡主突然冒出来,怎么能那么巧?”
“何寿,郡主这里可是有正经协议的。”严旭淡淡一笑道。
何寿脑袋急转,道:“那协议也可以伪造,说不定,就是他们今儿早上才填写的!”
“哟,何老爷这话就不对了,那协议可是我做的中人,亲眼见了他们交钱签订的,怎么,你这意思是,我这个中人也是假的?”
随着爽朗的声音,一个身着大红染花的男子施施然的挤开人群走上了大堂。
手里,还拽了一个清润如玉,玉树临风般的男人。
两人身上都带着有功名才能佩戴的饰物,衣着亦是华贵,那后面的男人不说,前面这位,扬州城里的人可是熟悉。
不就是那不过三年,就全扬州城都知道了的竹溪先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