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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远就传来笨熊老头远近闻名的公猪嗓音,尖锐到一针见血。据他自己说是出口成章,在别人眼中则是废话连篇。
小夕用跑步的姿势在教室门口立定,响亮地喊报告。这是笨熊老师的怪癖,他认为好学生就应该这个样子。
“萧颖夕同学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哈!上次补课偷偷溜走还没教育过你,这次上课还给我迟到。太不像话了。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虽然我的课不是主科……”笨熊又不厌其烦地开始他的长篇大论。
“老师,能先让我进去吗?”小夕深知跟他解释简直就是浪费口水,如果不当场给他刹住,恐怕自己耳朵又得起茧了。
“进来吧。”笨熊有些扫兴地说,“以后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你们这群被宠坏了的祖国的花朵,我也不能拿你们怎么办。”翻一个白眼,一脸的无可奈何。
从抑扬顿挫的高潮到无可奈何的收尾,笨熊的话还是经典得让人喷血。
小夕乖乖地在座位上坐下,翻开课本,装作很认真地听笨熊老头绵延不绝的废话,灵魂却游离在躯壳之外。
尘一现在怎样了?烧退了吗?没有人在身边照顾,如果越来越严重了怎么办?我怎么可以丢下一个病人自己出来了呢?小夕越想越觉得惭愧,但更多的是担心。
毅轩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注视着一脸心不在焉小夕。她的脸色有些娇弱的憔悴,心微微抽紧了一下。
“小夕。”看到笨熊老师的眼神不时地落在小夕身上,毅轩的肘轻轻撞她一下,用眼神示意她书拿反了。
小夕意识到后急忙把书倒回来,用感激的眼神地对毅轩点点头。
突然感觉鼻子怪痒痒的,实在忍不住了用手捂着鼻子接连不断地打了好多个喷嚏。
在家乡有个广为流传的说法说:打一个喷嚏代表被诅咒,打两个是被骂,打三个是被牵挂,打四个及以上就出问题了。
不会的,都说农村里长大的孩子体质好,小夕不相信自己这么轻易就被打垮。
可是眼皮越来越沉,像有千斤重担压着,怎么也睁不开来。小夕用指甲使劲掐着自己的手臂,直到出现一个个红色的血痕,尽量让自己处于清醒状态。
经过不断的挣扎,最后她整个人瘫软在课桌上。
下课铃声及时地响起。笨熊老头在众人愤慨的目光中戛然而止,意犹未尽地迈出教室。
“看你课堂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你没事吧?”毅轩看着愈发憔悴的同桌关切地问。
“小夕,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雪儿也发现了小夕的异样,走过去习惯性地环住她的脖子,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关心道。
小夕吃力地摇摇头,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心:“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有点儿累了吧。”
“那你先趴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毅轩说着正要起身。
“尹依然会不高兴的。”雪儿接过毅轩手里的杯子,“还是我去吧。”
“谢谢你们。”小夕无力地笑笑,心里却是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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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尘一躺在床上,感觉全身涨热起来,像烧红的铁块,沉沉的压抑。脑海里混混沌沌地不断晃过一些零碎的片段,却怎么也拼凑不出一段记忆来。
一阵骚动过后,卧室的门突然开了。进来一位高寰着发髻,身着黑色职业装,年轻而气质不凡的女士。
看到这张再熟悉不过却显得生疏的脸,枫尘一面色冷漠地撇过头去不看她,“你来干什么?”
“尘一,我是妈妈呀。”尘一妈妈看着儿子对自己这般冷淡,心紧紧地缩在一起疼痛着,“妈妈来看看你。”
“我好得很,不劳枫夫人大驾。”枫尘一没好气地说,眼神里除了恨意还有微微的思念。真是神奇,她竟然会来看自己!
尘一妈妈被枫尘一的话刺到,梗塞了一下,竭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缓了缓气息道:“听婷婷说,你在和一个乡下丫头交往。”
枫尘一顿了顿,冷冷地轻哼一声:“我的事不用你管。”
“听妈妈一句,只要你喜欢,跟任何人交往妈妈都不反对,但是那丫头不行。”尘一妈妈坚定地说。为了儿子,她得决绝一次。
“这算歧视吗?”枫尘一的声音虚弱得空洞。
尘一妈妈见儿子倔强得像头小马驹,眼中泪光一闪,缓缓道:“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妈妈只是不希望你后悔。”
“随你怎么说吧。”枫尘一干笑两声,不住地咳嗽起来。跳下床,朝外走去。一个踉跄倒在门口,没有了知觉。
尘一妈妈急了,疾步跑上去,抱住全身发烫的儿子,眼泪扑簌扑簌往外掉:“尘一!尘一!……喂,120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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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熬完了一天繁重课程的小夕顾不得自己身体上的疲乏,拎起包包,踩着放学的铃声急匆匆地赶回去。
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发现枫尘一并没在家,小夕谎了,急忙拨了个电话给他。
得知他在医院后,小夕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小夕感觉脑袋一阵接一阵的昏沉,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扑面,尽量不让自己昏沉。然后又跑进厨房,熬了一锅粥煲好,匆匆跑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