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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小齐一早便已起床,发现院中一片寂静,默默等了许久后发现无人起床,这才自己出了村子。
约摸半个时辰后,秦懿才朝气蓬勃地下楼,慢条斯理地吃了早餐后才想起来询问小齐,此时小齐已离去了一个时辰。秦懿顾不得其它,连忙策马追了出去,本以为小齐或已出了鄢国,却没想在含山关口瞧见了她,秦懿的气恼转瞬就消失了,接着莫名其妙地洋洋得意道“呦!你怎么还没出去?”
小齐撇了撇嘴看着关口的士兵委屈道“不让出关。”
秦懿蹙眉,仔细瞧了一番关口守备,发现竟是备战状态便连忙策马朝关口而去。
小齐连忙快步追去,只见秦懿对守关士兵出示了一个牌子后便道“带我见你们将军。”士兵不敢怠慢赶忙带着秦懿上了城墙
秦懿刚上城楼便见一个身穿铠甲将领模样的人走来,那人看到秦懿连忙上前道“末将参见少将军!”
秦懿连忙将人扶起“伯贤不必多礼,我瞧这关口紧闭,可是出了事?”张尚忙宽慰道“鞑国太子穆申十日前暴毙,他生前力主两国和平,暴毙后国内主战派便在朝堂上占尽了优势,主战派中威信最高的便是承安王穆元,他六日前主动请命镇守青龙江北岸的南平,承安王此次请命,镇守是假,备战是真,末将奉程将军令来此驻守,少将军怎会来此?”
“我有事需出关一趟。”秦懿看了眼身旁的小齐道,张尚也紧随着看了眼小齐对秦懿劝道“少将军还是别出关了,如今两国正在对峙,少将军身份特殊若是出了意外,末将如何担待得起!”
秦懿刚要开口,小齐拽了拽他的衣角道“秦懿,你别去了,我功夫还行,自己去就好。”
秦懿闻言转头便对小齐低斥“我一个男子都去不得,又怎会允许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去!我同你去!”
“少将军!鞑国此时暗波涌动,少将军万不可以冒险!”张尚赶忙拦住秦懿一副死谏的模样,小齐有些动容便对秦懿道“他是真的关心你,你别让他担心了。”
秦懿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小齐,不知她是真的不愿自己涉险还是不愿自己同行。小齐被他瞧得莫名其妙,瞧了瞧张尚,见他也望着自己顿时有些尴尬,秦懿这时对张尚道“你放心,十日之内我定然回来!”
小齐见秦懿铁了心要随自己去鞑国,而张尚还想劝说便对张尚道“这位将军放心,我会保护他的,绝对不会让他收到伤害。”此言一出,秦懿和张尚都是一脸诧异,他们齐刷刷地看着小齐,眼神里的情绪千回百转,张尚也真诚地对小齐道“那就拜托姑娘了。”小齐对着张尚微微一笑,便拉着还在诧异的秦懿下了城楼。
二人出了关便马不停蹄地入了鞑国国境,入了夜便进了南平城,随便找了个客栈后小齐便跑出去寻找药铺,秦懿连忙拉住“天都黑了药铺早就关门了。”
小齐摇了摇头“不会的,不等到亥时他们不会关张的。”说完便跑了出去,秦懿只得跑着跟了出去。
鞑国的南平同鄢国的肃州只隔了一条青龙河,但同肃州仿佛隔了千百年,南平城繁华热闹,即使入了夜还依旧熙熙攘攘,小齐走了没几步就找到了一家药铺,她却并没有问药店要什么蝗蜫虫,而是买了些金疮药中最常见的草药,秦懿不解道“为什么不问他们要蝗蜫虫?”
小齐笑道“因为不论是噬魂草还是蝗蜫虫都是罕见之物,书上只是说它们长在鞑国南部的山丘里,至于具体在何处不是我们自己找找就能寻到的。”
“既然噬魂草如此罕见,给小南村投毒之人却能试验五年之久,定然不是凡人。”秦懿瞬间反应过来便又问道“你是觉得那人可能同鞑国有关?”
小齐点了点头“或许是吧,也可能不是,毕竟若是个厉害人物,只要寻到一株噬魂草就能培养一片噬魂草,而噬魂草毒性很强,也不需要使用太多。”小齐说完甩了甩手里的药对秦懿道“我要回客栈了,你若是想再逛逛便去看看吧。”说完小齐便转身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根本没有留给秦懿回答的机会。
秦懿瞧着小齐走得毫不留情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月色昏黄,南平城里四处都是花灯,就连城中的河水上都漂浮着一盏盏含苞待放的花灯,远远望去像是一朵朵莲花。秦懿索性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停停走走,时不时会有个女子上前递给他一张落了吻痕的信纸,秦懿茫然地瞧着她们,而她们却不解释只是含羞带臊地离去。
翌日,秦懿刚一开门便瞧见小齐顶着黑眼圈从自己屋里走了出来,秦懿瞧她精神厌厌便道“你……怎么了?”
小齐递给他一个瓷瓶道“我听关口那个将军叫你少将军,想来你也是经常打架的,便也给你做了一瓶金疮药。”
秦懿接过瓶子呆呆地看着瓶子又看了看疲惫的小齐“你……昨夜便在做这个?你怎么做的?”
小齐点了点头“我昨夜回客栈拿了钱便回药铺了。”她打了一个大大地哈欠,红着眼眶道“你吃饭了吗?”秦懿摇了摇头,小齐便领着他下楼去街上巡些吃食,两人才刚下楼便瞧见客栈大堂里安安静静地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鸦青色的金云长袍,清晨微凉的晨雾落在他的肩上,带着凉洁与高远。见小齐走来,那冷漠的目光变得温暖柔和,他眉眼弯弯低声唤道“阿齐。”
小齐诧异地停住,接着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她小跑着朝男人而去“穆元!你怎么来了?等了很久吗?我本想过几日去寻你的!”
穆元笑盈盈地瞧着小齐,耐心地回答着她的问题“昨日你用了我的玉牌入关时我便知道你回来了,不过昨日太晚就没来寻你,今晨一早来的,没有等多久。不过我记得阿齐习惯早起,怎么今日竟偷懒了?”
小齐连忙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解释道“我不是偷懒,听说穆元要打仗,就连夜给你作了金疮药,上次给你的金疮药可用完了?”
穆元接过金疮药收入怀里笑道“你我分开才不过一个多月,再者我也不是整日受伤,怎么会用的完?”小齐恍然大悟“那就屯着!”
穆元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将目光转向小齐身后的秦懿,只见他紧蹙着眉头像是一匹狼一般审视着小齐和自己,穆元问道“这位公子何人?”
“他叫林鸿!”小齐见穆元看向秦懿赶忙达道,秦懿看了眼身前的小齐,伸手将她拉到了身边,却没有理会穆元,穆元也不介意便问道“阿齐想吃些什么?”
“我想吃包子。”小齐说着就又朝穆元走去,穆元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对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句,而后便在大堂坐了下来。
“阿齐回来可是找到了家人?”穆元瞧着小齐,明亮平静的目光里却似乎藏着浅淡的不安与悲哀,见小齐垂着脑袋摇了摇头,穆元竟长出了一口气,却依旧有些紧张地追问“那阿齐……还要走吗?”
“穆元还要阻止我吗?”小齐抬头巴巴地望着穆元,目光里带着试探与警觉,这并不明显地警觉与试探自然逃不过穆元的眼睛,他沉默了片刻,目光变得温柔,像是个无限包容孩子的父亲一样,他低声道“不会了,阿齐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再阻止了。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希望阿齐能找到自己的家人。”
小齐看不太明白穆元的目光,只是觉得这目光格外让自己安宁,她点了点头笑着伸手拉起穆元放在身侧的手,两只手合并在一起,她笑道“穆元放心,若我找到了家人,我一定,一定会让你知道。”穆元看着小齐信心满满又充满希望的目光,觉得宽慰又满足,这才恢复了温和的模样“阿齐来是要作什么?”
小齐眼巴巴地看着端上桌的清粥,拿过勺子就给穆元盛了一碗“肃州外有个村子,村里人中了加了噬魂草的嗜岁毒,我想来寻寻蝗蜫虫,看能不能救人。”
穆元接过粥喝了一口答道“蝗蜫虫难找,生长之处又是危险之处,你莫要乱跑,乖乖在这里待几天,我派人去找。”
小齐不由转头看了一眼秦懿,只见他撑着下巴瞧着客栈外的街巷,小齐以为他跑神便也没再询问,刚要对穆元说些什么,秦懿突然开口道“咱们不熟悉鞑国地形,若是穆元公子愿意帮忙也算是幸事,不过村里情况紧张还要劳烦公子快些。”
穆元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秦懿,似笑非笑道“好说,林公子。”说话间,去买包子的侍从便带着包子走了回来,放下包子后在穆元耳边低语了什么。小齐哪还有心思管穆元作什么,拿起包子就开吃。
穆元失笑“你慢点吃。”小齐点头却丝毫没有听进去穆元说了什么,穆元放下碗筷对小齐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若是想寻我便只管去寻。”小齐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穆元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今日是女儿节,夜里会很热闹,届时我再带阿齐去逛逛。”
见小齐终于抬头看着自己,穆元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