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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红星轧钢厂的工作,权力大了,自然责任也大了,一直到吃中午饭之前,王胜文都一边跟张灵儿说话,一边在办公桌前写写画画。
快吃午饭的时候,尤凤霞回来了,王胜文把写好的一张纸递给她:
“凤霞,说说昌平那边的情况,然后下午去办这些事情。”
“那边挺好啊,你回来了,改成人家农林部农机局的乔主任在那儿盯着了。
这不,今天早上一大早,人家就领着一大帮人过去了,在那儿看着易中海师傅在那儿搞组装呢。
我估计啊,今天下午或者明天早上他们就能去搞试验。
我急着回来,也就没在那儿看下去。”
“楚叶子到了?”
“嗯,人家九点半多就扛着三脚架进了车间了,她还带着个晚报的记者呢。”
“你把你琪兰姐放厂子里了?她怎么回家喂奶?”
“嗯,单厂长把他的车留给白主任开了,所以沙河居那儿有车用,琪兰姐让你放心。
哥我跟你说吧,你就放心,那位白主任对王姚,好像比琪兰姐还上心。”
说完看了看张灵儿:
“灵儿妹妹,昨天你们可是走早了,我跟你说啊,晚上,人家季小庆,用那个王八炖了一只老母鸡,那汤的味道啊,别提有多鲜了。
我听她说,那道菜叫做霸王别姬,在山东那边可有名呢,用那个汤浇的面条,我一口气喝了两大碗。
最后我们把那只王八和鸡拆了吃,因为谁吃鸡皮,琪兰姐和姚妈妈都打起来了呢。”
王胜文拍拍她的肩膀:
“你赶紧自己泡杯菊花茶喝吧,那玩意儿上火一绝。”
“知道啦!”
中午吃饭的时候,南易在那儿拿大勺敲着个大饭盆儿,站在桌子上喊:
“大伙儿都听着啊,为了庆祝王厂长主持轧钢厂,又给咱们涨了一级工资,我们食堂今天给大家每人多发俩鸡蛋。”
王胜文过去一把就把他薅下来:
“以后不许这么说,我跟给大家涨工资没什么关系。”
食堂里吃饭的职工不管那些,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下午不到两点,水泵厂的人就带着石景山区的一位管工业周区长过来了。
寒暄几句,王胜文就让孙伟、张岩福、尤凤霞领着他们去局里办手续领图纸。
当马厂长提出晚上要请客的时候,王胜文直接跟他翻了脸:
“坑我一次就够了,还想来个第二次?小心我去苏局长那儿告你,你试试苏局长敢不敢揍你!”
直接把周区长逗得哈哈大笑而去。
一语成谶:当马厂长拿着面粉加工中心的图纸到苏局长那儿显摆的时候,直接被苏局长给打成了熊猫眼:
你特么得有多贱啊,不知道这是局里支持你们发展吗?
耽误我打电话,滚!
……
下午回到家,偷偷跟大熊说了两句,秦汉回到家正想去厨房拿点心吃呢,就被大熊二熊架住按到院子里的一条板凳上,褪下裤子,秦淮茹和宋美媛拿着柳条就开始干了。
王胜文在厨房做饭,陈文魁在那儿指点:
唉呀,美媛姐,你这力度明显不够啊,你看人家秦阿姨干活多扎实。
对!这边再抽几下,你得打对称了才好看。
唉呀,甭说,秦汉这屁股倒是挺圆的,啧啧,怎么打出来的印子像小猫脸上的胡子?
直到五六分钟以后,王胜文才从厨房里跑出来,直接把秦淮茹就给抱住了:
“哪有你这样了,人家犯一次错,怎么能打两次呢?”
宋美淑也过来拉住宋美媛:
“没劲就别打人,看看,累着了吧,要不我替你抽两下?”
秦汉哭着在那儿喊:
“爸,这仇大了去了,你得替我报仇啊!”
于是晚上吃饭,收到了王胜文多给夹过去的两大块红烧肉。
人家秦汉最讲大义,夹给他妈一块:
“妈,我只是逗逗那只王八玩儿,你放心,它肯定咬不到我的。”
吃完饭刷锅洗碗的时候,牛丽偷偷跑到跟前:
“我都看到了,你就是个总坏蛋!”
谁知道人家王胜文直接不理她这个茬,反而是一本正经地问到:
“明天晚上的饭局定哪儿了?必须叫上你大爷啊,品酒,还得指望他老人家!”
“那边只能订正阳楼了,最大的房间能坐十几个人呢。”
“嗯,按正处级干部最高标准订吧,十位。”
“都有谁?”
“河南那边来五位。咱们这边,你、我、慧珍姐、我徒弟郑强,再加上你大爷。”
“让我大爷安排坐次?”
“别,我安排吧,河南省那边酒桌上的规矩比较多,和四九城这边不一样,你大爷是咱们请来的品酒专家,怎么能让人家安排坐次呢,人家是咱们尊贵的客人。”
“行,那我让他穿上马褂。”
“对,明天提前告诉他,让他中午别喝酒。”
“嗯,我跟你说啊,你送给他们那两坛子酒,他们老哥俩都拿着当宝贝一样,我爸说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大方的东家。”
“你也认为我们是东家?”
“傻样儿!再说我打你!”
这下王胜文明白她是个什么情况了。
刷完餐具,又去堂屋跟徐慧珍商量了一下。
人家徐慧珍有儿子做倚仗,当然是不怕:
“牛丽我跟你说啊,弟弟鬼主意可多了,咱们在酒桌上少说话就可以了。”
当晚就给秦汉报了仇,打得秦淮茹直叫唤。
……
第二天上班刚坐到办公桌前,杨伟头上扎着绷带就跑了进来,张灵儿一声惊呼:
“怎么了这是,怎么还负伤了。”
王胜文倒是笑出声来:
“嘿嘿,这谁给你包的啊,怎么像个战场上下来的伤员?这也太难看了啊。
赶紧去医务室,让他们给你重新包一下。”
杨伟没急着走,反而是坐下了:
“唉,师傅,我可倒了大霉了,昨天晚上,我带着于海棠出去练车,结果她手忙脚乱的,一下就给撞树上了,她有准备没事儿,我正在那儿抽着烟呢,头一下就撞前面的玻璃上了,这不,就成这样了,幸亏车速不快。
我跟你说啊师傅,当时我这头上的血就下来了,于海棠没办法,把自己的褂子撕了给我包的,所以难看。”
“那你回来怎么没去医务室包一下?”
“晚上医务室哪儿有人啊,人家一下班就没人了。”
王胜文用钢笔敲了敲桌面:
“我明白了你想过来跟我说什么。
这样,你是去冶炼厂执行任务,晚上回来晚了,黑灯瞎火的所以车撞树上了,属于工伤。
但是我告诉你啊,轻伤不下火线,任务该完成还得完成。
至于你媳妇那儿,这次可是真犯了错了,不教训一下不行。
张灵儿,你去把梁拉娣、秦淮茹、陈晓燕她们仨给我叫过来。”
杨伟一下慌了神:
“师傅,你想干嘛?我这头伤得不重,也就当时给撞晕了,破了个小口子。”
王胜文摆摆手:
“你放心,我让她们绝对不打头,抽屁股可以吧?那个小妮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抽她一顿,让她老实几天。”
于是给红星轧钢厂打出了个“异形”:蹲着马步播报的播音员。
三人回来汇报完战果,王胜文把陈晓燕叫住:
“晓燕,咱们轧钢厂医务室定员是九个人吧?”
“对啊,怎么了?”
“我记得医务室超过五个人就得有值夜班的,对吧?”
“嗯,工厂的医务室,是有这个规定。”
“行吧,你去前边厂办公室,让他们起草个文件,这次厂里涨工资,就不包括厂医务室的人员了,起草好了,叫他们拿过来让我签字。”
“明白了师傅,你不去教训他们一顿?”
“我懒得理他们,昨天刚开了会,他们医务室主任还参加了呢。
我去教训他们干什么,让他们过来找我吧。”
陈晓燕走了,张灵儿有些担心地问:
“哥,你不怕得罪他们?”
“嗯?你这话说反了吧?不按规定值班,我还不能管了?”
“听说他们医务室主任是个老中医,一直在轧钢厂干,治病还是挺管用的。”
“妹妹,他治病管用就可以不遵守国家规定了?再说了,咱们是工厂,他们医务室也不是医院。
咱们轧钢厂的医务室啊,只要能治疗创伤还有头疼感冒这些小病就可以了,真正慢性病,那得去医院。”
“嗯?哥,你要动医务室?”
“对,正好想立立威呢,他们撞枪口上了,你去把周正叫过来。”
张灵儿去叫人,王胜文在这儿写东西,一会儿的工夫,周正进来:
“师傅,那病床我已经做好了,这不得等油漆干透了吗,干透了我马上给我姐她们送过去。”
王胜文把写好的东西递给他:
“没说病床的事儿,今天你去部队医院跑一趟,找找你妈,让她给咱们厂找几位从部队复员的卫生员过来,咱们医务室用。”
“师傅,找几个?”
“我都写好了,四五个吧。你去办,找你哥也行。”
“不找我姐?”
王胜文一脚就踹过去:
“你这混蛋,你打算让人在咱们医务室生孩子啊!”
周正有些委屈:
“师傅,我这不是想给你们联络一下感情吗。”
“滚!我们俩之间关你屁事!”
周正刚走,张灵儿就又笑出声了:
“嘻嘻,不是说好了我过来,你就不打人了吗?怎么又踹上了。”
“他实在是太贱了,我没忍住。
就他姐那不讲理的无赖母老虎,他总想拿过来害我。”
“你真要收拾医务室啊?”
“当然。”
张岩福过来了,拿了几页纸:
“师傅,你看我写的工作计划。”
王胜文认真看了五六分钟,拿钢笔在纸上给他修改了一下然后又递回去:
“可以,抓紧干吧,紧锣密鼓。”
他刚出门,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是梁区长的声音,还拉着官腔,王胜文一听就知道他那边办公室里有人在。
“唉呀,王处长,你们行动可是太迅速了啊,今天早上啊,周副区长跟我汇报过了,我很满意啊,你看咱们双方是不是该签个协议什么的?”
“梁区长,领导交代下来的任务,我们能不迅速执行吗。
要签协议,也得是你们区跟市工业局签,我们可没签协议的那个资格。”
“对,昨天我们周副区长去拿图纸,已经找苏局长签好字了,苏局长是很支持我们的。”
“行,梁区长,那咱们就两方面并行,您跟苏局长去沟通协议上的事情,我们这边呢,组织人往那边搬运设备,不过丑话说到前面,你们那边人员组织不起来,可不能怪我们啊。”
“唉呀,王处长,我们这几天不是正忙活这事儿吗,一下组织这么多人,我们压力也大啊,你就先勉为其难,先从人员上支持我们一下,你放心,我们也筹措了一部分资金,肯定不能亏了工人们。”
“好的,我尽量想想办法,不过梁区长,您也知道,我们这边生产任务也重啊,咱们都抓紧一下时间行吗?”
“唉呀,这个问题我都让我们周区长靠上去办了,王处长你放心,他处理不好我处分他。”
“好,有周区长在,我放心,那等设备运过去咱们再见?”
“好,我们等着你过来指导。”
……
啰里啰嗦一大堆,放下电话,张灵儿温柔地把茶水端到眼前:
“说了这么多话,喝口水润润喉咙吧。”
“妹妹,要不你就留在我这儿吧,把你那一摊子交给韩翠翠去管。”
“那楚叶子怎么办?”
“楚叶子在这儿待不住,这不新任务又来了,过段时间她还得去石景山区那边,以后我会派她去轧钢厂的宣传科主持工作。”
“那原来那个科长怎么办?”
“我让他去工会当个工会副主席。”
“你真的挺享受我照顾你的这种感觉?”
王胜文拉过她小手放脸上摩擦着:
“行吧?媳妇?”
“傻样!没个正经。”
王胜文想了想,又摸起电话给生产科打了过去:
你们派人去医务室通知他们,每天必须派三个人去一车间帮郭主任干活儿!
刚放下电话,苏局长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胜文,和石景山区老梁他们的协议怎么签?”
“苏局长,我考虑就跟昌平区那边一样,您觉得行吗?咱要是区别对待,他们又得去市里告咱们。”
“对,我也是这么考虑的。你那边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吗?”
“苏局长,我们厂那办公楼是不是得加把劲?我看着干活儿的人不多啊。”
“行!那我跟老钱说一声。”
放下电话,张灵儿又笑了:
“哥,怎么苏局长也打电话过来问你?”
“你这不废话吗,我是具体执行人,人家领导不得征取一下下边意见?
你把李强给我找过来。”
“就那兔子腿?”
“对!”
李强进门,王胜文就扔给他一份图纸:
“让你哥他们厂给咱们准备七十六套这种办公家具,六七月份用。”
“新办公楼的?”
“对!聪明。你爸最近干什么呢?”
“在家呢,也不敢接什么大活儿。”
“行吧,回去告诉李叔,过几天我过去找他。”
“好的,师爷,我嫂子想请你。”
“嗯?她请我干嘛?”
“还不是她弟弟工作的事儿。”
“行,回去告诉她,我给她安排了,去石景山那边可以吧?
你回去告诉她,不用请,以后少让她欺负你哥就行了,我们这些女同学们,就没一个省心的。”
“好嘞!师爷,那我去忙了。”
“嗯,以后别跑那么快,不好找媳妇。”
李强走了张灵儿还是笑,王胜文这下不忍了:
“张灵儿,你要是再笑我就打你了啊!”
“嘻嘻,你打我我也笑,你给人家取的这外号全厂都知道,大家都忘了他叫什么了。”
“啊?冤枉,我什么时候给他取这外号了!”
“自己做过的事儿,还不敢承认了,赖皮!”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