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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小岛。阴雨连绵,浓雾玉娆,徘徊不散,与天衔接,分不清是云是雾,空气中的湿冷如寒冬凌冽的风一般刺骨。
放眼过去,小岛的面积不大,只容得下一座面积广阔的二层房子,以环状而建筑,像罗马城一样的建筑风格,从天俯瞰而下,这岛屿像是世界遗孤,像一颗不起眼的微尘,而岛上的房子,此时看起来有些像是一座城了。
城中某黑暗的角落里。依稀听得见粗重的喘气声,那个人,像要即将死去一样,呼吸不顺,胸口起伏不定。
“老大,您为什么选择了她?就因为她长得好看吗?”
“美人如蝎,更何况这是个心中怀恨的大美人,她快醒了,你下去吧,别让任何人进来。”
江羽彤隐隐听着对话,迷迷糊糊睁开了眼,黑暗中只有一个影子坐在她身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监狱中,她早就习惯了黑暗,即使在这种环境下,也能看得见对方的轮廓。
“鸽子?是你救了我?”她惊讶的是鸽子作为这个监狱里最柔弱的人,是怎么在一群疯女人中把她救下来的。简直不可思议!
“你很意外。”鸽子笑着说,“我一个即将死去的人,真和她们较真起来,谁又舍得把命拿出来跟我拼,再说,艾滋病患者,谁又真正的想去招惹,人,再怎么样都是想活着的,你不就是吗?”在这么多人的围殴中,拼了命的反抗,不就是想活下来吗?
江羽彤对她说的话半信半疑,鉴于她救了她的份上,暂时勉强相信她,但是,“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一无所有,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在这三个月战战兢兢的生活着,她早就明白了这里的所谓‘规则’,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不会有人去搭救。
“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鸽子笑了笑,声音虚弱沙哑,“我只需要你出去之后,帮我杀一个人,无论天涯海角,也不管你花多大的代价。”
江羽彤为之一怔,许久之后,重重点头答应,“好。”
鸽子没想她会不问任何问题直接就答应了她,“你比我想象中聪明多了。”连怎么帮她逃狱都不多问一句,会如此相信她的能力。
江羽彤冷冷一笑,不说话。她既然能救下她,又确定她能逃出这个牢笼,想必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至于她为什么不逃出去,肯定是这身体不允许了。鸽子太虚弱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了。
“还好吗?”鸽子看得出,她受了极重的伤,特别是左眼,肿的老高,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但是她一句呻吟都没有,可见她的意志力非常惊人。
“我左眼好像看不见了。”江羽彤半睁着眼试看了几遍,结果都一样,右眼看得见,左眼就只剩下漆黑了。
“跟我来。”鸽子的声音平静似水,实际却已经怔了一怔,暗忖道: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江羽彤跟着她拐着步从黑暗走到光明,她从来不知道,在这个昏暗的地方里,还有这样的地方,一个利用防火布隔绝出来的隐秘小房间,光亮仅是用一条小电管制成。
好久没见过这么强烈的光了。她不禁感叹起来。
鸽子不知从哪搬来一张纸皮做的小凳子,“坐下来,我帮你检查一下你眼睛。”
“你还会医术?”江羽彤疑惑,鸽子的身份看来并不简单啊。
经过一轮的检查下来,鸽子神色凝重的告诉她检查结果,“眼角膜撕裂损伤。”
看来是刚刚一场剧烈打斗导致的,江羽彤并不意外,“那还能不能治好?”
“能,等出去以后,找到匹配的眼角膜。”鸽子说,迟疑了一会儿又说道,“我有能力,能让你在出去之前就恢复视力,而且能让你得到一个终生受益的超能力。”
江羽彤抚摸着肿胀发痛的左眼,思虑之后,“开始吧。”她如今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三个月前,她还是和普通大学生一样,开心无忧地上课,以及拥有一场令人羡慕嫉妒的爱情。
呵呵,爱情?如果不是认识这个男人,她如今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想起这个男人,她心中只有一种绝望的恨,恨到骨髓,绝望到灵魂深处,如果刚刚很不幸,她死在恶斗中,必然会带着这股恨意坠落地狱,哪怕是来生,她绝对会找到这个男人一起下地狱。
江羽彤望着顶上的灯,随着麻醉药的功效变得恍惚,直到最后沉入黑暗。
鸽子莫名地笑了起来,看起来阴森似索命的恶鬼,拿手术刀的手瘦得骨节分明,倏然的,寒光一闪,轻巧的刀锋刮过她的左眼球,不留痕迹。
她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一样,直接取掉自己的眼角膜,仍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操作下一步。
寒光扔进一个装着特殊药水的盒子里,一个透明体从刀身滑落,沉入底处,如同黯然的心带着最后的希望,消失殆尽。
江羽彤昏迷中,做了一个梦。梦回三个月前被抓的绝望画面:
“言之,我没有买通杀手去杀奉琳,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而且我没有理由这么做不是吗?”江羽彤渴望着眼前的男人会说出相信她的话。
爱情,不正是只要你说你没有做过,对方就会毫无疑问的选择你,相信你吗?
然而,骆言之的眼中只有一抹淡然,且在他人眼中,可视为不屑,他轻启红唇,“江羽彤,如今证据确凿,你没什么好解释的,买凶杀人,绑架政府官员家属,罪大恶极,有什么话,去跟法官说吧。带走。”
他一声喝下,一并前来的警员当即去了犹豫,得令一般迅速把手铐拷在江羽彤雪白的手臂上,十分显眼。他矛盾的暗忖:我滴个娘亲,骆少真是太不近人情了,这姑娘好歹也是他女朋友啊,怎么说抓就抓,还当着全校同学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因为在校园里,又是课间时间,不少学生走动,显然就被这格外不同的画面吸引过来,听到江羽彤杀人的消息,全场哗然起来,“校花买凶杀人?这消息太震撼了吧?”
“证据?呵呵呵”江羽彤冷笑,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猜不到其中缘由。风起了,划过她的脸庞,迷了眼,两行泪夺眶而出,“愈加之罪,何患无辞。”
在此之前,骆言之曾向她提出分手,但是她并没有同意,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江羽彤扯着他的白色衣角,“言之,我给你时间好好静一静,我不想你以后会为今天的冲动而后悔,而且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分手的,不管你怎么说,我赖定你了,如果你死了,那我就追随你而去,不论天堂,哪怕地狱。”
以前,她只要这么做,他就会转过身紧紧的把她抱住,然后跟她低头,可是这一次到最后的期望并没有实现,换来的是骆言之用力甩开她的手绝决离去。
……
骆言之无视着她的眼泪,再次厉声说道,“带走。”
她最后在警员的推搡中上了警车,警鸣声在校园中格外刺耳,绝尘离去之后,看热闹的群众便散了伙。
只是后来学校满天都是江羽彤被抓的消息,且这件事也成为当时时事热门的新闻。
离审判前一日,骆言之来拘留所看她。
“江羽彤,别怪我狠心,我给过你机会的。”
他的话音冰冷至极,从未如此绝决,从未如此冷漠。
江羽彤才从懵懂中醒来,他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
因为不同意分手,所以他栽赃嫁祸,骆言之,我再没见过比你更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