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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乌龟的承诺
崔胜铉送江留月到车站的那一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本来就陡峭的山路更加的泥泞不堪，江留月背着从猴子那里抢回来之后缝缝补补的背包小心翼翼的跟在崔胜铉的身后。
两人都没办法打伞，穿着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蓑衣，江留月身上还披了一大块油布，就算是这样，
等到了车站，江留月的鞋子也湿透了。
崔胜铉去买了票回来的时候，江留月正皱着眉头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把鞋子在台阶上磕打出水来，
小袜纸还在滴滴答答的掉水珠子。
崔胜铉就叹口气，蹲下来，给扯掉那湿漉漉的小袜纸，又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双小袜纸来，先扯
着衣服把江留月的小脚擦干净，才笨拙的给她套上那有点小的还带着暖呼呼的体温的袜子。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以至于江留月一直在发呆，好一会才惊叹道：“哥你变魔术吗？！”
崔胜铉连个白眼都懒得翻，这双袜子是他找房东大叔要来的，据说是还在上小学的孙子的，还好
江留月的脚丫丫小巧的很，虽然有点紧，也勉强穿上了。
然后崔胜铉又变魔术一样的从怀里掏出一双扁扁的布鞋，旧旧的布鞋上面还有洗衣粉没洗干净又
干掉之后的白色痕迹，在自己的手心里摔打摔打，又给江留月套上。
这次……鞋子太大了，江留月只能踩着穿啦！
不过，还是那句话，比起她之前那双湿漉漉的鞋子可好多了，最起码是干燥温暖的，虽然又旧又
丑又大了好多。
“哥你是从哪来弄来的啊？”
江留月这下可开心了，她就是那么容易知足的孩子，也不嫌丑，穿上了之后啪嗒啪嗒的转两圈，
得意的要死，笑的小白牙都亮了出来，仔细去看的话，她的左脸颊上还有一个十分不明显的小小
的梨涡。
崔胜铉笑笑，蹲着又把她裤腿上的泥点子给擦了擦之后，才站起来摸摸她的脑袋，拎起她的包，
牵着她的手往车的方向走。
“哥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江留月小声的问道。
“很快。”
崔胜铉说道。
“一起回去不行吗？”
江留月小声的咕哝。
“不是很快就回去了吗？”
崔胜铉躲避开这个话题，站在车门口停下了脚步，把江留月的东西一样一样的递给她。
江留月瘪瘪嘴：“好吧~那我们在首尔见咯~哥你绝对不能放鸽子不来录制啊~！！一定一定
哟！！！”
她忽然想起崔胜铉那劣迹斑斑的逃跑记录，开始担心起自己的特辑录制崔胜铉会不会来，赶紧拉
起他的手，勾勾小拇指：
“哥你不来的话就要吞一千根针！！”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可怕啊，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没信用吗？”
“……”
江留月呵呵笑了一声，不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崔胜铉无语，但是也认认真真的说道：“知道了，我一定会去的，行了吧？”
江留月这才开心的笑起来，和崔胜铉道别了之后，就趿拉着那大大的布鞋，拎着自己的包爬上
了车，找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就赶紧趴在窗户上和崔胜铉又是挥手又是拼命比划自己的小拇
指，生怕对方忘记。
崔胜铉就笑，笑的脸上大坑都出来，然后一直和江留月挥手，直到车子缓缓地启动，开出了这
个简陋的车站。
直到汽车消失的看不到，他才慢慢的放下已经酸痛的手臂，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不断落下冰
凉雨水的天空，发了很久很久的呆。
然后，崔胜铉抖了抖肩膀上沉甸甸的已经浸透了雨水的蓑衣，慢慢的消失在了同样灰蒙蒙的雨
色当中。
虽然保证了录制节目的时候会出现，但是毕竟江留月的节目到分开的时候都只是一个还没通过
的策划，蓑衣，当崔胜铉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三月的末尾了。
尽管徐瑾培作为一个文学大家在韩国的文学界占有着重要的地位，也在韩国的宗族中有着很大
的影响力，但是毕竟已经远离公众视线数十年的他也只是占据了去世一周内报纸上小小的讣告
栏，业内也鲜少有人知道崔胜铉和他的关系，所以完全没有人把他和崔胜铉的消失联系在一起。
崔胜铉长达一个半月的消失让媒体和粉丝都有着诸多的猜测，甚至有关于解散以及成员
替换的传闻也是一直层出不穷，再加上原本说好四月就要开始的的国内巡演一直不停推
后，坊间关于崔胜铉去留的疑问就越发多了起来。
就算是崔胜铉现在回来了，端端正正的坐在录音室的椅子上，就连弟弟们的表情，也都是忐忑和
谨慎居多。
志龙和永裴不在，胜利和大声两个小的连搭个话都不敢，干巴巴的打完招呼，就缩在一边，悄悄
地打量着看起来也并没有和他们聊天说地心情的大哥。
崔胜铉瘦了许多，本来就轮廓深邃的他现在眼眶都有些凹陷，看起来有点凶巴巴的，又或者气势
上凌厉了许多，比起之前总是憨傻的发呆自然放空的样子让人很想过去戳戳他，现在面无表情的
坐在一旁的他则自动进行了气场隔离，怎么看都是一副【别烦我别说话安静点】的勿扰模式。
因为气势实在过于可怕，，胜利和大声都是默默地躲在一边，然后眼睛偷偷的瞟着门口，希望去
开会的权志龙和东永裴快一点回来。
他们的愿望很快就成真了，但是，却稍微有点差距。
本来指望着回来之后能够缓和气氛的哥哥们一进门，就是火药味十足。
权志龙甚至一进门就抓着头上的帽子一把甩上了桌子，嘴巴里分分钟爆出英语混杂韩语的一大串
粗口。
而东永裴则默默地关门，表情也不太好。
这下可好，胜利和大声都到了嘴巴里的欢迎词硬生生全部都给咽了下去，再次努力的缩小自己的
存在感，小心不要踏入小队长那正在熊熊燃烧怒火随时爆炸的雷区。
“志龙啊……”
在权志龙已经抓狂的转了两圈之后，东永裴拍了拍权志龙的肩膀，硬是将他摁在了座位上，然后
又揉了揉他的肩膀：“行了，别吓到孩子们。”
在一旁缩成一团的孩子们立刻眼含热泪的拼命点头，然后被权志龙甩过来的一个眼神杀立刻吓得
拼命摇头。
“……啊……X……呃……？？哥？！”
权志龙坐着转椅转了一圈，正要继续骂，却冷不防看到了崔胜铉。
还真不是他故意还是怎样，崔胜铉一身黑衣加上黑色的棒球帽还缩在角落里默不做声，就都连东
永裴都没发现好嘛！？
“哥！？真的是你啊！！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逃跑了啊混蛋！！！！”权志龙
糟糕的情绪一扫而空，立刻窜起来扑上去压在崔胜铉身上各种捣捣戳戳：“哥你知道你的部分我
为了模仿你的声音唱的多么辛苦吗！？”
“好了好了。”
崔胜铉安抚的拍拍他的后背道：“所以我这不就是就赶过来录音了吗？”
“哦~？”权志龙表示怀疑的抬高一边的眉毛，双手环胸：“哥你确定接下来都不会再逃跑
了吗？不管是录音还是别的？”
“……什么别的？”崔胜铉一愣，表情立刻出现了一丝犹疑。
“啊！！哥~！！！！”权志龙不干了，露出了十分暴躁和生气的表情：“不管是什么，哥
你也不能再逃跑了！！你不是都回来了吗？！怎么还能逃跑呢？就算是明天YG要爆炸，哥都要呆
在这里！”
知道再稍微迟疑一点权志龙就真的要炸，崔胜铉只好赶紧呆呆的点点头。
“那行，哥都回来了，赶紧把自己的部分熟悉一下，以哥的程度，下午就可以开始跟进第一
首歌了。”
权志龙利索的从他身上爬起来，抓起刚刚被自己甩到桌子上的背包，扯出了一个本子，翻开
来递给崔胜铉，自己则一屁股坐上转椅，对着两个一直在角落里缩着的忙内Line语气不善道：
“你们两个先进去。”
不等两个小的作出哭脸，权志龙又立刻转身递给东永裴耳机和操纵鼠标：“永裴啊，你帮我
调整混音，胜铉哥录制之前的部分不能再拖了。”
东永裴望了一眼崔胜铉，笑了笑算是打招呼，顺从的接过了耳机，挂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其实……比起一直在录音室里等待的崔胜铉和姜大声李胜利他们，刚刚才开完会的权志龙和
东永裴脸上，都带着浓浓的倦色。
只是这会权志龙虽然挂着都快要不输给李胜利的黑眼圈，一脸的疲倦，却也难掩兴奋之色，
音调都比平时里高了两个KEY，轰的刚刚进去录音棚里试音的姜大声几乎要抱头鼠窜。
“你给我好好的做。”
口气中浓浓的威胁让姜大声紧张的打了个哆嗦，而排在他后面的李胜利则默默地往崔胜铉
身边坐了坐。
好笑的抓了一把忙内的头发，崔胜铉认真的翻看着权志龙给他的本子，上面是即将录制的
新曲，而他崔胜铉的部分上面，仔仔细细的做满了标记。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标记是谁做的。
都不用想，都可以看得到权志龙一个人苦兮兮的咬着铅笔努力的模仿着自己的声音练习着
自己的part，然后再一边小声的咒骂一边用秀气的字一笔一划的做着标记的样子，可能做完了之
后，还会气急败坏的把铅笔桌子上一摔，大喊一声【崔胜铉劳资到底为了你搞毛啊啊！！！】甚
至还可能会诅咒到【崔胜铉你这个叛徒！！】
总之，非常显而易见的，歌词本那密密麻麻的注解上，还有不少笔尖戳出来的窟窿以及被
手指头抓出来的怨念褶皱。
“哥你不在的时候……志龙哥……大家都…”
前面在录音，后面李胜利蹲在沙发上，小小声的在崔胜铉的耳边说道：“连着哥的那份都
在努力呢。”
崔胜铉一愣。
他眼睛去看李胜利，倒是把李胜利给看的慌神了，拼命的摆着手道：“哥你就当我什么也
没说好了！”
“……不怨我嘛？”
崔胜铉好一会，才问道。
“我哪……”硬生生吞下我哪敢，李胜利戳戳沙发皮，低着头看着地板，叹了口气：“您
可是大哥呢。”
事实上，虽然没有到怨恨的程度，心理上小小的不满还是有的。
尤其是李胜利每天苦逼定时报道结果分到的部分还没有一直失踪状态的崔胜铉的三分之一多
的时候，少年的心里简直是羡慕到嫉妒，嫉妒到想哭！
但是他是绝对没有胆子抱怨的，只能默默地熟悉着自己的部分，看着权志龙在录音的时候一
个人整两个的份额时不时被搞得快要人格分裂，随时注意找掩体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大雾）
少了一个成员，专辑的录制过程不说坎坷也有些军心涣散，像是李胜利这样的花样作死小
能手在饱受权小队长各种挑刺毒舌蹂躏之后，自然会忍不住冒出一两句大逆不道的话，刚开始权
志龙是一个眼神杀甩过来让他闭嘴，后来甩过来的就变成了歌词本之类的杀伤力较大的物体，到
了最后，权志龙炸毛的要掀掉桌子了，谁他妈的敢再说一句崔胜铉，劳资弄死他！
李胜利挺委屈，他其实啥也没说啊，不就说万一胜铉哥不回来了怎么办吗？
毕竟，组合不成功，那位大哥又是向来神出鬼没的，而且自带特殊气场，总感觉融入不进
来一样，而且崔胜铉看起来也不像是自己这种被迫卖身（咦）给YG的穷苦催泪小少年，发展的不
顺心就退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不过权志龙炸毛之后，李胜利也就只敢在脑子里想想了。
甚至于在公司里不停的风言风语的时候，他都“善良”的提醒对方不要乱说话，免得被喷
火龙给炸死。
无论如何，对于权志龙来说，崔胜铉是一个有着重大的意义和地位的人。
所以，哪怕打电话没人接联系不到人气的大喊崔胜铉你干脆死在外面不要回来，权志龙也
会苦逼兮兮的跑到崔家眼巴巴的等着崔家人回来，希望能得到一点崔胜铉安好的消息。
所以，哪怕再多人风言风语，甚至来自社长的压力，权志龙都一如既往的给崔胜铉留好他
的份额，用自己疲倦而沙哑的嗓子拼尽全力一点点的模仿他的声音，为他一点点的揣测可能出现
的问题，再认认真真的标注在已经被写满了的歌词本上。
所以……
所以啊。
连权志龙都一句话也没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拥抱了崔胜铉，所以其他人，任何
人，都没有资格说崔胜铉一句不是。
崔胜铉从录音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但是第一首歌，已经顺利的完工了。
他关好玻璃门转身的时候，才发现权志龙蜷缩着瘦削的身子，已经在转椅上耷拉着脑袋，似
乎是累的睡着了。
因为太晚了，永裴已经领着两个小的先去吃饭，说好打包回来给他们两个，似乎也不需要现
在就叫醒这个太疲倦的孩子。
崔胜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木呆呆的坐在了地板上，等着权志龙醒过来。
“……我以为哥又会离开了呢。”
他刚坐好，就听见头顶传来的沙哑的声音。
权志龙搓了搓脸，抓了抓自己翘的乱七八糟的头发，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脖子，盘腿坐在
转椅上，居高临下的眯着眼睛看着崔胜铉。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不管发生了什么，哥你都不会告诉我。”
权志龙想，崔胜铉这个性格，有时候真让人恨得牙痒痒。
“但是一定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因为哥绝对不会没有原因的就离开，一定是什么很不得
了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呢。
问一问崔姐姐就知道啦，那真是个让人悲伤地答案，本来怒气冲冲的要杀人的权志龙，一
下子就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气馁而且感到悲伤起来。
可是崔胜铉这个呆瓜不说，他没办法再逼他面对一次。
崔胜铉最擅长的就是躲避啊，逼的太狠了可能就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就永远缩在那不
见天日的乌龟壳里了。
可他妈的还是感到火大。
到底是不是兄弟啊崔胜铉，劳资还他妈的是队长呢！不求你尊重但求你别无视好吧！？
“……对不起。”
崔胜铉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黑亮亮的眼睛看着权志龙，诚恳而又歉疚，还带着包容和
安抚：
“对不起，志龙。”
“……本来要打哥一顿的。”权志龙抿了抿嘴，抓起桌子上的棒球帽忽然戴到头上，把帽
檐压得很低，只露出尖尖的下巴，瓮声瓮气的一边说话一边将椅子转过去：“不过哥都回来了，
就算了吧。”
“只是……”
过了一会，权志龙又把椅子转过来，有些不自在的用笔画着纸，小声说道：
“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哥有什么难过的事情的话…可以告诉我知道。”
“我永远都站在胜铉哥你这边，永远都力挺你到底，我们是队友也是兄弟不是吗？”
权志龙浅褐色的眸子很明亮，坚定而真诚。
崔胜铉在里面看到小小的自己。
很小很小，很黑很黑。
他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好。”
“……骗子。”
权志龙也其实没有相信的打算，嘟囔了一句之后，忽然抱怨的拿起了手机：“哎呀真是
的，永裴他们去哪里吃饭了还不回来，我要饿死了。”
崔胜铉跟着傻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忽然被灯光刺的低下了头。
这是显而易见的谎言。
能说出口的，就不叫……
就算勉强说出口，也许……并不会轻松。
甚至会让你也感到痛苦也不一定。
所以，这份痛苦……还是让我拖进乌龟壳，拖进自己的坟墓里慢慢的品尝吧。
到死为止，为了不践踏你对我珍贵的情谊和信任，为了不伤害如此相信我的你。
到死为止……
我。
绝对不会说出口。
崔胜铉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专心发信息的权志龙，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和弟弟们小声的笑语。
“啊~~永裴~~！！”
权志龙立刻站起来往门口跑去，大声的孩子气的抱怨着自己多么的饿，崔胜铉回过头，正
好看见他直接把手伸进食品袋抓了一块炸鸡塞进嘴巴里，而东永裴超级无奈的唠叨着要洗手之类
的话。
“啊~~我也要吃！！”
崔胜铉一骨碌爬了起来，冲上去加入了炸鸡的争夺大战，胜利和大声一个人拎着袋子一个
人抱着一大堆可乐也进了门，还来不及说声哥帮帮我，就被三个哥哥给撞得一个趔趄，全体惨叫
着摔成一团。
好在炸鸡就算被压扁了也能吃，五个人吃的不亦乐乎，可能是太开心了，似乎可乐也能喝
醉，等到收工回家的时候，权志龙就发疯要胜利背，整个人树袋熊一样挂在胜利的背上，烦的胜
利都要打人，磨牙的动静老远都听得到。
好容易到了公寓楼下，大声忙不迭的去按电梯开关，胜利拖麻袋一样拖着权志龙进去，结
果权志龙又闹，闹的时候摁到开关，电梯就在东永裴和崔胜铉跟前……升上去了。
两个人都是哭笑不得，再对视一眼，又都有些尴尬。
“永裴……”
崔胜铉斟酌着想要开口和这个总是温柔的笑着几乎不外露自己情绪的弟弟说点什么。
“哥你回来就好了。”
结果东永裴却用弯弯的眼笑化解了所有说得出的和说不出的种种，表情释然而温和。
崔胜铉笑笑，用力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等待电梯下来。
可能是因为对志龙和对团体的愧疚感，从来不过问公司事情的崔胜铉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对了，今天去办公室，社长说了什么吗？”
本来还笑眯眯的东永裴表情忽然变得僵硬了起来，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讪讪的。
“……难道是因为我……”
崔胜铉立刻就着急了。
“不，不是的，不是的哥！”东永裴赶紧否认，在犹豫了一会之后，还是说了实话：“是
志龙……”
“志龙怎么了？”
崔胜铉皱眉。
“……啊……也不是志龙……就是……嗯……”东永裴纠结了片刻之后，抓了抓头发，啧
了一下道：“就是…社长让他…分手呗。”
崔胜铉立刻愣住，就连电梯到了并且打开，也没有反应的看着东永裴，甚至找不到自己的
语言了。
东永裴先走进了电梯，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崔胜铉赶紧走进来，脚步踉跄，差点摔倒，他拼命的眨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没有头
绪。
“志龙当然不肯嘛…结果又是争吵呗，不过我倒是不太担心志龙，他就那样，越让他干什
么他越要对着来……”
崔胜铉脑子轰轰的，耳朵也仿佛有怪音一样的乱叫，听着东永裴的话，只是胡乱的点头，
也不知道在点头些什么。
东永裴好不容易有个人能讲两句，倒是憋不住了，皱着眉十分的担忧：“说实话……我更
担心啊……”
“……”
崔胜铉像是被电击一样，立刻抬头看他，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大，充血充的通红。
“……真是的…社长把话都挑开了说了，分手通报也肯定不会只找志龙一个人吧？”
东永裴只顾着低头碎碎念，也没发现他的不对，他真心疼爱江留月，简直像是自己的亲妹
妹一样的疼，说的自己也烦躁：“志龙这里还有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叮的一声，电梯到站。
东永裴先走出电梯，感觉不到身后跟人，一回头，吓了一大跳：“哥！！你怎么了？哪里
不舒服吗？！”
崔胜铉仿佛是重病患者一样，满头大汗，眼睛通红，嘴唇颤抖着，像是承受了什么无法承
受的东西一样。
他好一会才幽魂一样的抬起头，眼睛没有焦距的看了一圈，先看向自己宿舍对面那扇紧紧
关闭着的被粉刷成蓝色的房门，然后又看向一脸焦虑担忧的东永裴，勉强的抬起嘴角：“没，好
像是……喉咙很痛……”
“喉咙？不是感冒了吧？赶紧回去吧。”
东永裴信以为真。
而崔胜铉真的好像是喉咙不舒服一样，双手都捂着自己的脖子，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折磨
着他一样。
他走过来扶着崔胜铉，两个人很快进入了宿舍，然后门静静的关上，走廊陷入了黑暗之
中，恢复了宁静。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