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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已经进入初冬季节,草色都变成了淡淡的黄色,如同厚厚的草毯铺在无边无际的莽原旷野。
像一个硕大无比的淡黄色的无垠无际圆盘,苍茫浩渺,气魄摄人。
这片连绵不断的淡黄色平原,在天空下伸展,没有山丘,像风平浪静的日子里的海一样平静。
这种对心灵的震撼只有当日初临东海之时才有过,许飞和周云信马由缰,肆意的策马奔驰,就像是在大海里随意飘荡。
这样不知跑了多久,方才看到草原上有星星点点分布的牧民帐篷,草原地广人稀,有大的部落,也有自己一家单独放牧的牧民。
此时已然日上三竿,草原上的天空好像特别低,那种湛蓝色的天空就如同在头顶一般。
太阳非常猛烈,晒得二人叫苦不迭,身上的初冬衣服也觉得颇为燥热。
岂不知这草原昼夜温差极大,草原部族穿衣皆是褒衣博带,看上去便提现其宽厚大度、粗犷坦荡的性格。
又多为袍服,方便骑乘,到了午间只需将皮袍推到腰间即可。而许飞周云穿得都是中原地带的棉服,穿脱不便,此时甚为燥热,刚进草原的那股子欢呼雀跃的劲头都烟消云散了。
这二人催动马匹行了大半天,作为向导的周云一直默不作声,只顾闷头向前骑行,许飞更是从来没有来过草原,哪里有什么主意,只得跟着。
又走了半天,眼见这日头西斜,周云居然还在闷头骑行,和平时那孩子脾气判若两人。
许飞再也按捺不住,催马快行了几部拦住周云道:“云弟,此时已然快到天黑时分,莫不如快些寻一处牧民看看能否借宿一晚?”
那周云听了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便又向前行去,这次倒好,走得日落西山才看到远处有一缕青烟。
那周云望见了就如同溺水之人看到救命稻草,一件兴奋的对许飞说道:“大哥快看,咱们快马加鞭,去那里借宿,说完快马三鞭一溜烟去了。”
许飞越看越觉得古怪,但自己在这草原毫无头绪,只能一切听周云安排。
二人快马而行,不多时便到了炊烟所在之处,见前面有两座帐篷,皆是用牛毛做毡然后缝制而成,用数根牛毛制成的绳索牢牢的拴在砸入地里的木楔之上。
二人行了一天,已是又累又饿,下得马来在一边的木架上拴好,这周云嘱咐道:“大哥把马鞭放在外边就好,切莫带了马鞭入帐篷,牧民对此大有忌讳。”
这话说完,许飞一颗提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这一路上看这周云不发一言,不像是对草原路径民风民俗了解的样子。
没想到这般时候突然说出此等内行话来,确实是来过草原之人方能知晓,于是赶忙将马鞭放回马上。
二人来到帐篷门外,还没等打算怎么个借宿之法,却见帐篷门一掀,走出来一位年老牧民。
此人穿戴的都是典型的草原服饰,皮袍,腰带,靴子,装饰的器物都是颜色鲜艳的蓝白之色。头发花白,一脸的沟壑沧桑。
二人见有人出来连忙拱手施礼,还没等开口那位年长的牧民却先说道:“二位是中原人士吧?此时已经天黑,这草原夜间气候极其寒冷,快到帐篷里。”
语音虽然有些古怪,但也尽能听懂,岂不知许飞周云二人这次真是有了大运气。
这周云以往都是跟赡蠱堂前来,路径只是看过几次,具体如何行走都是当地部族带领,自己早就走的七荤八素,不明所以了。
是以白天一言不发,生怕许飞看出来怪罪,实在是孩子一般的性情。
尤其这周云根本就不懂这草原部族的语言,这借宿问路更是无从谈起,若不是此间牧民居住在草原边缘地带,离中原不远。所以很多牧民经常做些皮毛生意往来,通晓中原之语言的人不在少数。今夜怕是要尴尬一番了。
二人入得帐篷,发现帐篷里是一老年女性牧民和一对年轻男女。见了两人进来都起身用草原的礼节相迎。
许飞周云不知该如何回礼,只能模仿对方深深弯腰抚胸回礼。
那老年牧民一脸的笑容,对着自己的家人说了几句,然后用中原话对二人说道:“这里都是我的家人儿女,不要拘束,先一起好好吃顿饭。”
二人大是感动,如此不曾相识无有交情,却能热情相待,真是有异与中原民风。
只见那老人的儿子快步走出帐篷,过了半晌,将一只剥了皮切割好的小羊端了进来。
此乃草原待客的礼节,客人上门一定要招待以全羊。
“全羊”也叫“羊背子”为上等食品,作法和吃法都比较讲究。
“全羊”是将全羊肉背上第七肋骨至尾部割为一段,再割四肢头颈,胛各为一件,带尾入锅,将全羊的各部分放在大木盘里待客。肉又嫩又脆,宴客、祭奠以全羊为佳品。
不多时羊肉煮好,搭配上清澈透明醇香的马奶酒,还有那奶果子,这都是草原上招待贵客时才会端上来的佳品,制作需要许多时日,来之不易。
便说这马奶酒,每逢青草茂盛,骒马下驹时,开始挤马奶和发酵制作“其格”。当入秋草木干枯时,就使马驹合群,停止挤马奶。
因此,从伏天至中秋,这一段时间,被称为“其格乃林查嘎”即饮马奶酒的欢宴季节。
每当这一季节到来时,牧人们家家户户门前拴马驹挤马奶。酿成其格后,不论是男女老少都要饮,自家没有酿造其格的牧民,可到别人家去饮,都会受到欢迎
这奶果子更是草原部族珍贵的奶制品的精华。
以白面和鲜奶糖混起来,做成饼或其他形状,用油炸即成。具有独特的纯香味,营养丰富,最为贵重,吃用时,再加奶茶、奶果子、炒米,常是招待贵宾的佳品。
二人吃着鲜香味美的手抓羊肉,奶果子。喝着这清澈醇香的马奶酒。在这温暖的帐篷里与老牧民亲热的交谈畅饮,白天的郁闷乏累一扫而空。
交谈方知这老牧民唤作乌力罕,乃是附近土尔扈特部族的人,部族牧民逐水草而居,此时已然初冬,过些时日这乌力罕一家便要和部族汇合。
众人吃喝饮酒歌舞畅谈直至深夜,那乌力罕才把二人送到旁边小帐篷住宿,自己一家挤在这大帐篷里。
那个小帐篷原来也不是住人只用,乃是生了幼崽的母羊小羊在里面。原来牧民担心冬季寒冷难以存活,故用了帐篷呵护。里面却是宽敞温暖。
二人现在只要有得睡就谢天谢地了,又喝了不少马奶酒,一躺下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因毕竟是借宿不能太过闲散,二人赶紧轻声起来,出得帐外,却见那乌力罕一家早已起来忙活半天了。
自是一番道别言语,乌力罕又给带上了不少奶果子。二人感激万分连连道谢。
辞别乌力罕一家又是周云带路,许飞跟随。这周云只见这茫茫草原看哪里都是一般模样,心里忐忑却不敢说出,自顾自的驱马而行。
二人又从清晨走到了中午,周云心急如焚,以往来到草原立刻就有部族的人前来带路,自己虽然跟随了几次,但毕竟没有自己走过。
这季节也不对,草原地貌植被变化甚大,更是无从辨认。昨日在乌力罕那里也怕许飞知道自己迷了路,硬是不敢询问乌力罕道路。
其实这周云几岁便在赡蠱堂,一直饱受荼毒,人情世故只是自己观察,性格上更像是一个孩童般纯真。
走了许久,许飞在后面越看越不对劲,正欲向前问个究竟,就看远处有烟雾升起,却不是昨日傍晚乌力罕那种一缕炊烟。而是好几处烟雾升腾,想来是人口众多的部族所在。
许飞对周云说道:“云弟,前面有烟,必然是有人家,咱们何不前去询问下道路还有几许?”
周云见了烟雾也是一般想法,想到了人烟处,避开许飞偷偷询问道路才是正经。
二人此时有了定心丸便不再郁闷,又有说有笑起来,又行了一段上了一个土坡,见前面烟尘越来越浓,好像不是什么炊烟,倒好像是什么东西烧着了一样。
许飞比周云江湖历练多上不少,立刻有了警觉,对周云说道:“云弟且看那烟绝非炊烟,烟尘黑色升腾,难道是走了水?”
自己说到这里也觉得荒唐,这走水也就是一处火起黑烟,哪有这种数处黑烟升腾的道理。
当下心里暗暗提防,耳目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马匹也催动的快了起来。
离那黑烟越来越近,耳中已经听到马蹄的奔腾之声,再向前数十丈,听见了金铁相碰的轻响,有人惨叫的嚎叫。
周云也警觉到了,二人全速催动骏马冲上了这个高高土坡,就看下面上百匹骏马奔腾往来,马上的人手持长长马刀厮杀在一起。
一边身穿黑色皮袍的人数众多,已经把帐篷烧了四五处,正在围杀圈子里的二三十名抵抗的草原部族。这二三十人中间保护着不少妇孺。
二人皆是侠义中人岂能坐视。当下大喝一声。
“凶徒莫要猖狂,许飞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