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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颐开车送季凝回去。
她打开窗,望着外面的霓虹灯，微风徐徐往里吹，她侧头看向他：“开慢点。”
“嗯。”程颐降低车速,放了首轻柔舒缓的音乐。
“想切歌。”季凝刚说完,纤细白皙的手已经往前伸，点了切歌。
动作自然。
下一首是柔和的钢琴曲。
“不好听。”她再切。
车内寂静,接下来的歌曲前奏刚响起，很熟悉,让季凝动作顿了顿,睫毛微微煽动,随即展开笑颜：“这首最好听！”
这首歌是她发布的作品，还是程颐给她编曲改词的呢。
程颐目视前方开车，对于她自己夸自己的行为，觉得有些好笑，但又欣慰，扬起薄唇轻声附和道：“嗯,好听。”
“我还以为你平时不会听。”季凝似乎很开心,往后靠着，眉眼里都是愉悦。
“平时也会播放。”程颐的确会听，回家的路上会循环播放。
小妮子歌声清脆干净，每一次都能听出不一样的感觉。
“你是我的忠实粉丝吗？”季凝突然侧过头问,那双乌黑的眸子里缀满了星光,闪闪发亮,追问，“颐哥哥，你是吗？”
程颐：“……”
这副样子，与记忆中重合。
那时候,季凝死缠烂打，每天都要加程颐的联系方式。
加上之后，每天除了鼓励，一直在强调她是他最忠实的粉丝，尤其是当程颐有了点名气之后，她更慌了，每天都表达自己的忠心。
稚嫩又可爱。
“是吗是吗？”季凝见他一直不回答，眉尖微拧，咬咬唇，局促不安着。
程颐话语淡淡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肯定：“是。”
话音未落，小姑娘莹润的脸上瞬间就堆满了笑意，十分满足又往窗外看，看着其中一个商铺：“好多人啊。”
程颐也就势望过去：“想喝吗？”
那是一家奶茶店。
在他印象里，小姑娘就喜欢吃这些东西。
她长得稚嫩白净，巴掌大的小脸，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显小，长期的相处模式也让他下意识以长辈自居。
季凝其实不太喜欢这些甜食，但还是点了点头：“想。”
“稍等，我掉个头再去给你买。”程颐看着前面，准备拐弯掉头。
“好噢。”季凝继续看着那一列长队。
程颐将车停在一边，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季凝也把安全带解开了，他拿过手机：“我去就行。”
“我想下车透透气。”她说。
程颐没阻止。
这边并不是繁华区，还有点拥挤。
前两天下了点雨，街道有点潮湿泥泞，季凝还穿着高跟鞋。
程颐腿长，一开始走得快，发现她跟不上后，渐渐放慢了脚步，有意在等她。
奶茶店的生意火热，队伍排得长。
程颐面容清隽如画，高瘦挺拔，气质卓然，在众人里脱颖而出。
这边附近好像是有学校，很多学生模样的人，季凝都感觉到了一道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眼神微闪。
程颐站得笔挺，神色淡然自若，看着上面挂的招牌，侧头询问着季凝的意见。
周围吵闹，他微微往季凝那头低头，黑亮锐利的眸光里，带了一丝柔软，在外人看来，十足宠溺。
就连季凝自己，都感觉耳尖开始发烫，胡乱说：“那就喝他们家的招牌吧。”
程颐：“好。”
他在队伍中排队，季凝就在他身边。
轮到他们的时候，程颐点了一杯招牌奶茶，看着冰柜里的蛋糕，脑子里浮现季凝刚刚吃的蛋糕的模样。
在孤儿院长大的季凝，从小到大是没吃过什么零食的。
他知道她生活的处境，也知道她倔强的性格，在她考上大学时，曾提出要给她奖励一台电脑，被她反应激烈拒绝。
季凝骨子里敏感脆弱，所以他饶是再怜惜无奈，也不曾给过她经济上的任何支持。
若非说有，那就是借着学校的名义，给校内所有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一笔奖学金。
可，那也是她凭借自己的能力争取的。
“给我打包一个蛋糕。”程颐指着冰柜里一个小白兔形状的蛋糕。
季凝略微诧异看向他。
“这个蛋糕看着还不错。”程颐神色未变，轻声说。
“您的蛋糕。”柜员笑着把蛋糕递出来，程颐伸手接过，奶茶也做好了，他伸手去提。
季凝看着那个蛋糕，思绪还在游荡。
程颐一开始的确把她当妹妹，可是两人紧密联系过三年，他对她的感情，其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又因觉得自己大她太多，一向以长辈自居。
他的疼爱怜惜，更倾向于长者对晚辈。
后来，季凝屡次受伤难过，激起了程颐压抑的感情，他这么清冷倨傲的人，也会想方设法去哄她开心。
买甜食就是其中一种。
她喜欢吃蛋糕，因为觉得很好吃，奶油很香。
程颐从现在就开始关心她了，如果两个人现在就开始培养感情，还有程云哲什么事儿？
季凝正想着事情，脚下突然一拐，一阵惊慌失措的轻呼，她身子往侧一倒，情急之下，本能抬手往旁边抓。
危急关头，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腰，她本能紧紧搂住他的手。
两人身子一下紧贴在一起，她娇软的身躯撞入程颐的胸膛，一阵柔软袭来，让他身子有些紧绷。
季凝的鼻翼里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耳边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整张脸也蓦地一阵爆红，不敢动。
“脚扭到了吗？”程颐清凉的声线在她耳边响起，带着询问。
季凝感受了下：“没。”
“那就好。”程颐松开她。
她偷偷观察了他的表情，发现他气定神闲，好似刚刚那一幕没发生过一样，见她穿着高跟鞋走得不稳，还扶了她一下。
季凝低垂眉眼，无声叹息。
“看着点路。”他叮嘱的声音传来。
季凝看着他挺直的身影，他的手上拎着蛋糕和奶茶，还都是粉色包装，看起来有些违和。
她突然又笑了。
“吃坚果吗？”程颐看着旁边的商铺，是坚果零食小超市。
“吃。”季凝毫不犹豫回答。
程颐眉眼往下弯：“那多给你买点。”
小姑娘就不要太倔强有脾气，这样挺好。
季凝捣鼓小脑袋，在他面前不逞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