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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那个应该算皮肤病吧,断断续续好几年了,开始的一年还到处去医院看,各个医生的说法不一,有说皮肤病的,有说过敏的,还有说湿毒的,各种打针吃药敷药,西药中药都试了,花了七八千,也没治好,每年季节交替还是会发。但今年夏天尤为严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家关太久了,没有足够的运动,没有多出汗排排毒,还是因为胎停那次对身体损伤太大,无从考究,只知道搽药已经满足不了了,无奈去社区医院看看。医生看了以后,就建议打针,早点控制下来,人好受点。屁股针加地塞米松吊瓶,说这样效果比较好,打三天看效果,三天打完后好一点,接着又打两天,还没好全,又补了两天针,看着才算好,也没那么痒了。医生让萧萧回来坚持搽药,要不还会复发,不知道是萧萧没及时搽药,还是抗药了,过了五天又发了,去医院又开始打针,医生还给换了个药,又打了一个星期。邻居说萧萧第一次都没好全,这是又卷土从来了。萧萧打针的时候,发现一个中医门诊,夏天正好是贴三伏贴的阶段,人很多,那天打完针没啥人就顺便去看看。医生把脉看舌苔,说内热外湿,得先调理身体,没有专门的中药调理过敏和皮肤病的,只有先排排湿气。活马当死马医吧,就开了药,这次不开那种小包小包开水泡的药了,直接开煎好的一包一包的药,加热直接喝。别说真贵,一个疗程八天,差几块一千。喝完复查,就舌苔好那么一丢丢,没之前那么白了,身上还是没好,还是痒,还是会断断续续发,西医说不能再打针了,只能开点过敏药加药膏涂一哈。中药第二个疗程又开了,又是一千,喝到第四天萧萧没喝了,真的一天三包,喝到想死,苦得不得了,花钱而且没有效果,都说中药慢但也不至于那么慢啊。后来剩下的药丢了,放弃抵抗了。
这些天打针,孩子没处去,也不能带去社区医院,还好邻居好,帮忙看三个小时,才能每天安心去打针。总有人说社区医院不好巴拉巴拉的,但也能看病啊,去大医院看又挂号排队,没个半天是回不来的。孩子没处去,只要能看上病,萧萧就已经很知足了。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那一瞬间,哭过之后又开始生活,毕竟生活还要继续,不断的坚强不断的自愈,妈妈是无坚不摧的。爸爸努力挣钱,妈妈看好孩子,多少家庭都是这样过的,无论多难,都要一天一天过下去,走下去,时间不会等你,只有改变自己。自从疫情之后,人对看病这个事情就释然了,能不去医院就不去,能去社区就去社区,毕竟没啥大病,社区人少,看病快。看吧,大的环境变化能改变人的思维和行为。
七月八月两个月,萧萧就在社区医院来回奔波,好好坏坏,反反复复,最终也没见好。医生说你这没办法治好了,只能控制,不能吃辛辣海鲜等等,换季要注意巴拉巴拉,特别痒了不能抓。似乎医生都放弃我了,只能在我复发的时候,给我打针吃药控制下来,断不了根,医学上有太多的病都没法根治,只能控制。医生说,控制好病情也是一种治疗手段,要病人严格配合,是一场持久战。许奕开始不相信医生了,说他老家有一个专门治皮肤病的人,名声很响,下次回家带我去看,他也奇怪为什么今年夏天这样严重了,总是在萧萧熬夜吃辣的时候说,你不要这样了,还要不要命了,对自己好点之类的。但这些话对萧萧来说,无关痛痒,该咋咋地,只能这样受着,到老吧,反正也治不好了。
人吧,之所以活着是有所羁绊,无所期待的时候,或许离死不远了吧。萧萧天天打针吃药搽药,感觉身上都散发出来药味了,心态也不好,学习什么都搁下了,朋友吧好像也没啥说的,都各自为自己的生活工作忙碌,总不能为自己的鸡毛蒜皮事去打扰她们,这个年纪的我们都不容易。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禁不起一点刺激,还好萧萧身边有个孩子要照顾,孩子大于一切,因为没有人依靠,所以萧萧熬下来了。萧萧忽然想起来舅妈了,在表弟六岁那年喝药自杀了,最后没抢救过来。孩子没了妈妈,她的父母没了女儿,父母就住在她家斜对门开店,姊妹都在附近的街上做生意。按说不应该,她家境好,父母姊妹都在身边,虽然跟婆婆处得不太好,婆家还有一堆穷亲戚,但因为她为人大方又爽朗,跟亲戚处得都好,亲戚都喜欢她,由衷的喜欢那种。那个时候,萧萧他们都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么好的舅妈就喝药了,就因为舅舅喝酒了,吵架了,就想不开了。埋怨她想不开,哪怕打舅舅一顿,吵啊闹啊都行,为什么想不开呀!后来才明白,舅妈其实生病了,遗传的强直性脊柱炎,发病起来真的很痛苦,再加上婆媳关系、夫妻关系的不和谐,一刺激受不了就冲动了。其实她应该后悔了,她对不起她的孩子,她的父母,父母还好,除了老依旧健在,有其他姊妹照顾着。最可怜的是她的儿子,因为没有几年,舅舅因为脑溢血去世了,儿子成了孤儿,亲戚可以照应着,娘家亲戚条件好些,孩子跟着他们住,婆家亲戚穷,每年都送粮食送点钱,虽然不多,但尽力而为。亲戚都有自己的小家,很多时候无可奈何,无论怎么做都替代不了亲生父母,所以表弟生活得并不容易,变得异常懂事,小嘴很甜,非常勤快,想当年他可是傲娇的小公子。还好安然长到十八,没想到在十八岁这一年有了重大变故,影响了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