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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杀相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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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高权重的王相,岁末必将暴毙于长安!

    此消息千真万确。

    朝野之中都传开了。王相身体健硕,未至衰老。如何暴毙?

    一股暗流在朝中涌动,朝中官员猜测,这是某个黑色势力做出新的追杀令,有一些神秘的传言说这是终南山中一个奇诡的修仙派玄巫发出的一个“杀相令”。

    大大小小的官吏唯恐殃及鱼池,人人自危。检验这个消息真真假假的同时又在为以后的仕途谋求出路。

    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王相从书中抬起头来,不置可否地对着前来专门禀报的小儿子王曜笑了笑,世间传言不用去理会他!

    说罢又低下头,继续看他的书简。

    曜公子迟疑地望着父亲,欲说还休。父亲一生清廉,呕心沥血,竭尽全力辅佐天王,是谁会如此对待一个为国家,为百姓谋福止的人?而且是杀之而后快?

    待到曜公子走出去,王相按住自己的胸口,紧紧皱了皱眉头。疼痛常常让他无法呼吸,他忧思辗转,天下尚未统一,如果真如传言他将是死不瞑目啊。

    但是这个传言从哪里来?

    是来自西凉?或者东晋?又或者是本朝政敌?

    外患没有必要造这样的谣言。一个丞相死了,还会有另外一个丞相。

    政敌就太多了。王相位高权重,遭人嫉妒,是很正常的事。尤其是皇亲国戚,开国元老。

    但是这是个置他于死地的预言。

    一些王派支持者,也无非是慑于他位高权重,而今他命不久矣,在他门下还能有多少好日子过?不如早作打算。

    这个传言……难道是真的吗?

    染染徘徊在王相门外,她来丞相府数月本来要和公子成亲,她却总是找了很多的借口,迟迟未能成。而王家却并没有催促。奇怪的就是王家却也是不急,任由她住着,好生侍候,也不提成亲一事。染染倒是着急了,她住在这里,如何是好?

    长安慕容家族的聚集地,染染倒是摸得非常清楚了,他们总大多是武功非凡之人,要杀他们谈何容易?杀一些排不上名号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要杀的名单中,他们实在是很难接近。要找一个什么方式才能手不刃血,杀他们于无形?。

    千问公子也是她名单中人,千问公子,夏坷,慕容冲……想起这个人,染染心中一阵隐隐作痛。爱与不爱,都必将淹没在人海之中。真的会杀了他吗?

    听到传言中的杀相令,非常震惊。第一个就想到了千问公子。他有预测吉凶未来的本领,如今他已经出宫,不如让王曜前往千问阁排个名测算一番。

    可惜染染不知道,王相一直上书皇上,诛杀慕容皇族。否则也不会出这个主意了。

    她自己则想亲自去一趟终南山。如禀告丞相,自己前往终南玄巫,丞相必定不允。不如找个理由离开一段时间,帮丞相查出谣言的来源。也算是对这些日子叨扰丞相府的报答吧。

    可是,曜公子不这么想。他每次看到染染纤洁如玉,美若天仙的身影,就不禁心向往之。他不想逼迫染染,是想让她爱上自己。曜公子也算是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可是他不像自己的几个哥哥,带兵打仗颇有建树,他就是一清雅悠闲公子哥。闲来读书,吟诗。十足书生一个。

    染染终于没有敲进王相的书房。

    “染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王曜其实一直跟在染染身后。说罢拽起了染染的手,染染毫无防备地给他拉住手。

    跟着王曜到了朱雀门,染染被拖上城墙的文景阁的路。

    沿着城墙铺就青砖的路,城垛上似乎还有前朝羽箭留下的痕迹。四方重檐庑殿顶下的文景阁,吻兽横梁。高高挑起文景阁似在云端。

    “染染,你看,这里可以俯瞰长安城,眺望望终南山。”王曜兴致盎然。他心中那些缠绵悱恻的情致,化作长安城上古朴的烟雨,只等染染珊珊而来。

    “嗯……”染染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白衣胜雪的男子撑着一把暗黄的油纸伞,眼望着旁边的女子,扶起她踏上台阶,笑容灿烂,温柔了楼阁山川。这男子竟然是凤凰,那女子自然是染染。

    “染染……”王曜摇头晃脑在为她吟着诗,声情并茂,染染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王曜越靠越近,直到下巴挨近了染染如瀑的秀发。染染警觉,王公子似乎要拥她入怀。

    染染刚要推开他,脸上挂着一丝笑容然后慢慢倒了下去。突然凤凰蹙着柳剑眉,桃花眼诡秘,嘴角那一抹嫣然灿烂看。猛然搂过染染,对着她的嘴唇狠狠咬了下去!

    染染感受到锥心的疼,那双嘴唇从染染红嘴唇滑向脖子,凝脂般的脖子也无法幸免。慕容冲,你不是和我不认识了吗?不是和我陌生得没有一丝交集了吗?你为何追着到这城墙之上,让我锥心的疼,锥心的伤?

    “染染……”凤皇梦呓般轻轻喊出染染的名字。

    瞬间染染的心山鸣谷应。心中一个名字,眼前一个人。

    染染猛然睁开眼睛,他呢?

    青砖铺就的城墙古道,寂寂无人。青砖古道延伸到远方。

    嘴唇的血丝提醒她,刚才真不是幻想,也不是做梦。

    王公子揉着脖子站起来,看着染染的嘴唇上血丝隐隐,满脸的困惑。

    染染心中恨恨念叨:我杀了你!我终会杀了你!

    一整夜染染梦里都是那个可恨的人。

    “小姐,我们真的要去终南山吗?”芷兰为染染梳着头。

    “不是我们,是我。”染染纠正。

    “你一个人怎么行呢,奶娘告诉我们,死也要保护好公……小姐。”

    “你帮我做一件事,探清慕容暐的行止。”她们来到长安已经时间不短,应该有所行动了。染染总觉得有双眼睛冷冷地望着自己。

    她喜欢行医救人,她的使命却是要杀人。

    终南之巅,慕容冲俯视着半山腰的玄巫派。传说此派在终南山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派中有一位高人,号青泊仙人,据说法力高强。凡人所不能见。传说他在这里等有缘人。至于什么有缘人,谁也不清楚。

    慕容冲也在此地等一个人,染染!

    他无法面对染染,却无法放弃染染。夏坷也罢,慕容冲也罢,他只能远远看着她。

    终南山的崎岖小道上,行走着一个淡绿衣裳的女子,她大大的月牙眼远远望着陡峭的山路尽头,那重檐的亭阁处就是玄巫派了。

    染染来不仅仅是找“杀相令”的真相,也是找一位高人。据说染染出生之时,终南山一位高人刚巧路过,说此女命带孤煞,会杀了自己的夫君。可是慕容冲怎么可能成为他的夫君?可是染染是如此的不甘心,她要问问那位高人,可有破解之法?

    越往山上走,烟雾越大,甚至只能模糊地看见前面几步远。走着走着就会有一些高大的乔木从山腰伸出一些枝丫来挡住了去路,染染的脸不小心被划伤了一个小口。面前一座吊桥,两根绳子加上几块小木板,染染倒吸了一口气。稍不主意就会坠下山涧,终南山道险果然名不虚传。染染半闭上眼睛踏上了吊桥。桥身剧烈摇晃起来,染染不由自主一声惊叫,闭上了眼。一双手突然抓住了染染的肩膀,迅速向吊桥对面掠去。

    耳边有个声音:“笨丫头,恐高还不走后山环山道?”

    染染的小粉脸红得如嫣红的桃花。

    她是贪图捷径。那环山道不得走上几天几夜?

    染染睁开眼睛,那人却一步远跳逝于模糊浓屋之中。

    “是山上的隐士吗?多谢相救之恩!”那模糊的背影和挨近她的气息,好像是他,可是又拿不准。也许是山上的修仙之人。

    因为声音完全不像。

    也许是心中老是挂念他罢,在终南险道产生错觉了!慕容冲,染染突然就疑惑了,自己真的就是爱他吗?跋涉到终南与其说是找杀相令的真相,不如说是不就是不肯承认他是自己的宿仇,自己要杀他的事实,穿过了终南山重重迷雾迷雾穿不过心底深深的思念,那喝药时候深深的一蹙眉,染染至今还无法释怀。

    “你终于来了。”玄吴门口一个绿衣人背染染而立。

    染染一怔,你知道我会来?

    绿一人缓缓转过身来。

    他眉毛入发,凤眼入鬓。削颊薄唇,脸上苍白清冷。不似人间之人。

    “您是……青泊仙人?”

    染染吃惊,她问啊不准,他是吗?可是他怎么是个少年模样

    “我是谁不重要,已经没有人能认得我了。你相问的杀相令,奉劝公主,不可卷入。”绿衣人声音冷冷。

    “可是,我欠相爷人情。”

    “你管不了,”绿衣人更冷了:“你跟前世一样,乱做好人!”

    染染惊恐:“我的前世?”

    “哈哈,你前世爱上魔道霸主修罗公子,你们缘分未尽而亡,可是修罗前世作恶多短,上天罚你和修罗,必将度过九世之厄,这个仅仅是你们的第一世!”

    “今世他是谁?”染染大大的月牙湾满是迷问。她不相信。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传奇。

    “前世你是天下唯一的神医,今生你还是大夫,可惜不是神医,救不了这悠悠乱世啊”

    “请问仙尊,他究竟是谁?”染染急切的想要知道他究竟是谁。

    “这是他前世佩于身上的一块玉,名为冰珀决。可惜呀,他忆起之时,也是你们缘尽之时。”

    “就算是一世之厄也能相见,我却生生世世不得相见?,我守了几百年,也算完成了修仙最后一层。”绿衣人不理会她说罢消失在染染面前。

    染染身在云雾中,心也在云雾中。

    远处的慕容冲,仅仅是淡淡的笑了笑。山野之人,岂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