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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着，这个人很坏吗？”李卫东皱着眉头问道。
“李主任还真被你说中了，这个张副主任，他是咱们街道办的老人了，在解放前就在街道办工作，只不过那个时候街道办还不能够称为街道办！”黄大山解释道。
通过黄大山的解释，李卫东总算是明白了事情是怎么回事。
这个张副主任在解放前就在街区工作。
解放之后，因为他有一定的工作经验，再加上人员实在是匮乏，所以就让他在街道办继续工作，并且担任了副主任的职务。
张副主任是那一种比较阴险的人，平日里压根就不为街区的住户们办实事。
整天就想着怎么利用手中的职权想办法为自己捞好处。
街区的住户们也屡屡向上面反映这个情况。
但是因为没有证据。
再加上黄副主任本身有一些根底。
所以上面迟迟没有处理他。
这还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张副主任的媳妇儿在三年前去世了。
从此之后张副主任就在街区的物色。
他想着再娶一房媳妇儿。
按理说他身为街道办副主任，想要娶媳妇儿，那是轻易而举的事情。
但是张副主任的眼光却很高，比较喜欢那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这就有点麻烦了。
这年月可不像后世那样，就算你再有钱再有权，年轻的小姑娘们也不会嫁给一个老头子。
虽然张副主任今年其实也才四十多岁，但是相对于那些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小姑娘来说，可不就是一个老头子吗！
张副主任在寻找了半年也没有结果之后，突然发现大院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寡妇。
梁拉娣这个时候也才二十多岁，并且因为她天生丽质长，得比较漂亮，所以看上去也就是十几二十岁的年纪。
张副主任一眼就相中了梁拉娣，想要娶梁拉娣当自己的媳妇儿。
他先是登门，借着工作的机会，找梁拉娣谈事情，想要博得梁拉娣的好感。
但是梁拉娣怎么能看上他这种油腻的中年男子。
后来没有办法，张副主任只能花重金请了一个有名的媒婆。
想着让这个媒婆去撮合他跟梁拉弟。
但是梁拉娣压根就不喜欢他。
特别是经过前段时间的接触之后，梁拉娣更是觉得这个人就是一个天生的坏种，压根就不值得托付终身。
所以梁拉娣就毫不犹豫的回绝了这个媒婆。
当媒婆把消息告诉张副主任之后，张副主任觉得梁拉娣这个女人太不识好歹了。
他是街道办的副主任，算是领导干部了。
梁拉娣只不过是个小工人还是一个小寡妇。
他能够看上梁拉娣，那是给了梁拉娣天大的面子。
是梁拉娣三生有幸。
梁拉娣竟然敢拒绝他，实在是太可恶了。
所以张副主任从此之后就频频的为难梁拉娣。
好在街道办的柳主任是一个比较正直的主任。
在看出了一些端倪之后，找张副主任谈了几次话。
警告他如果再试图骚扰梁拉娣。
他就把这件事情汇报上去，张副主任为了自己的职位考虑，也只能暂时放弃了。
今天柳主任带着街道办的干事们下到街区内宣传防火知识。
张副主任在街道办内值班，本来这种事情他是不屑于出面的。
开玩笑他可是街道办副主任又是街道办的领导，怎么能像一般的小干事那样，在街区里跑来跑去呢。
但是当他听说这件事情跟梁拉娣有关系的时候，张副主任就知道机会来了，所以就亲自来到了大杂院里面。
梁拉娣这时候也看到了张副主任，她的小脸顿时苍白了起来。
刘家老婆子虽然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是看到梁拉娣的脸色不对，她感觉到此人应该跟梁拉娣有仇。
于是就赶紧跑上去拉住张副主任的胳膊说道：“这位领导你可算来了，我儿子死的好惨啊，他好冤啊，你身为领导的一定要为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做主啊！”
张副主任看到刘家老婆子指甲盖有黑乎乎的脏灰，眼神中闪过一丝嫌弃。
他把胳膊从刘家老婆子胳膊中拉出来，冷声说道：“好了，我身为街道办的副主任，本来就应该为住户们主持公道，你们既然有冤情，那我肯定要管，但是你不能像这样拉拉扯扯的，这成何体统啊！”
“是是是，领导你说的对，我这个乡下老婆子不懂事，不懂的规矩还请你原谅我！”
刘家老婆子站在一旁低着头，态度很恭敬。
张副主任看了看梁拉娣，然后又看向刘家老婆子说道：“行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吧，我的工作还是很忙的，没有时间在你这里耽误工夫！”
“领导，这个梁拉娣是我的儿媳妇儿。
她在嫁给我儿子之后一直就不老实，后来勾结了这个姓李的男人。
然后他们两个就勾搭在了一块，后来他们两个人被我儿子发现了。
他们害怕事情暴露，所以就合伙谋害了我的儿子。”
刘家老婆子将事先编好的谎言讲了一遍。
张副主任这才注意到李卫东。
这个年轻人身材魁梧高大，相貌俊朗，就算是放在整个街区也算得上是英俊的青年了。
难怪梁拉娣会看不上他，原来是早就有了相好的了。
这样想着张副主任就更加生气了。
他走到李卫东跟前说道：“你这个人看上去长得相貌堂堂的，怎么能干出勾引人家媳妇的丑事呢。
你竟然为了和情人在一起，害了别人的丈夫，你简直就是道德沦丧啊。
现在你马上跟我到街道派出所去接受惩罚吧！”
梁拉娣在旁边看着，她虽然清楚张副主任肯定会对自己不利。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张副主任一上来就给李卫东先扣上了一顶帽子。
梁拉娣连忙跑过来说道：“张副主任，你这是干什么，事情压根就不像刘家老婆子所说的那样，这件事情也跟李主任没有任何关系，还希望你不要为难他。”
张副主任见梁拉娣竟然帮李卫东求情。
气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啊，你们两个的阴谋已经暴露了，你现在竟然还敢恬不知耻帮助他说好话。
现在我就把你们两个都抓到街道派出所去！”
李卫东这个时候说话了，他看着张副主任说道：“这位领导，我见过的不讲理的人有很多，但是像你这样不讲理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你。
身为领导的在调查事情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把事情调查清楚，然后再下结论？
像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就开始下令抓人，万一抓错了人，那该怎么办？”
“抓错了人？”张副主任冷哼一声说道：“我老张在街道办工作了几十年，是街道办内经验最丰富的人。我从来没有抓错过人，再说了，就算是抓错了人把你放了不就得了，还能怎么样！”
听到这话，李卫东顿时哭笑不得。
在这个年月，只要是被抓进去了，名声就会受到影响。
即使最后查清楚没有根据，没有嫌疑，这个人的名声也算是坏了。
以后人家只要提起来，就会说起他被街道办派出所抓进去过。
所以在一般情况下没有十足的证据，是不会把人送进去的。
看来这个街道办的领导压，根就没有把住户放在眼里面。
李卫东看着他说：“你既然这样说，我看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现在你马上回去告诉你们柳主任，请你们柳主任亲自来！
就说李卫东在这里等着他，想跟他见一面。”
听到这话，张副主任吓了一大跳，他的脸色也狐疑了起来。
怎么听这人的话，好像是他跟柳主任有什么亲密的关系一样。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件事还真不好办了！
张副主任能在街道办当这么多年的副主任，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有根底，这跟他办事情谨慎，也是分不开的。
他最擅长的就是看菜下碟，遇到了平头老百姓，那就是趾高气昂，要是遇到了有背景的，那就是得谨慎对待了。
张副主任深吸一口气，看着李卫东说道：“你跟我们柳主任认识吗？”
“不认识！”
“什么不认识，你在这里跟我装什么装？你小子是故意吓唬我的吧！”
张副主任说这话又叫嚣了起来。
这个时候黄大山才想起了李卫东的身份。
他走过去凑到张副主任的耳边说道：“张副主任，这位同志名叫李卫东。”
“他的名字叫做李卫东又怎么样？这个名字咱们街区有七八个呢！”张副主任不耐烦的说道。
黄大山解释：“那不一样，这个李卫东是扶贫车间的主任。
就是轧钢厂那个扶贫车间，我媳妇儿就在那里工作。”
“轧钢厂扶贫车间……”张副主任沉吟了片刻，脸色骤然大变。
身为街道办的领导，他很清楚轧钢厂的扶贫车间对于街区意味着什么。
在这个年月，工业不发达，工厂也很少，工作岗位就更少了。
像这些贫困户们，一般都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所以导致的贫困适合他们的工作岗位更是寥寥无几。
脱贫率是衡量街道办工作好坏的重要标准之一。
可是没有适合那些贫困户们的工作岗位，街道办的领导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帮助他们脱贫。
这个时候轧钢厂扶贫车间出现了。
他对外招收的临时工要求比正式工人要低得多，不看对方是否是城镇户口，不看对方四肢是否完全，只要能够在扶贫车间工作就可以了。
而且扶贫车间内使用的是半自动化生产，可以说就是一个五岁的孩子，都能操作那些机器。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争夺轧钢厂扶贫车间临时工名额，就成了每个街道办的最重要的任务。
你拿到的名额多，本街区送进扶贫车间的人数越多，那么本节区的脱贫率就越高。
要知道扶贫车间内的最低工资是三十五块钱每个月。
而在这个年月，一个家庭每个月只要能挣到二十块钱就已经算是脱贫了。
只不过扶贫车间虽然需要两千个临时工。
这对于京城那些贫困数来说，实在是太少了。
所以街区那些街道办的领导都会想方设法跟扶贫车间拉上关系。
只不过他们很快发现这种想法是完全没有用的。
原因很简单，扶贫车间的大权全部掌握在李卫东这个车间主任的手里。
要想将人送进扶贫车间内，必须要得到李卫东的点头。
就像隔壁街道办的黄主任，他跟轧钢厂的一个副厂长是亲戚关系。
本来想通过那个副厂长将街区内的住户送进轧钢厂扶贫车间。
但是那个副厂长在得知他的来意之后，立刻把他送的礼物给扔了出来。
在轧钢厂内，谁知道李卫东在扶贫车间说一不二。
就算是杨厂长也不敢插手扶贫车间的工作。
在那个副厂长看来，他这是要害自己啊。
所以大家伙都把精力集中在了李卫东身上。
但是李卫东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
特别是搞了实验室之后，很少在大家伙的面前出现。
现在听说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扶贫车间的车间主任。
张副主任吓了一跳，连忙笑着说道：“李主任这是误会，绝对是误会啊，像你这样的领导干部怎么可能会害人呢。
肯定是有人要诬告你，我现在就把他们抓起来！”
张副主任的变脸之快，就连刘家的几个人也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只是看到黄大山给张副主任耳语了一番。
张副主任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刘家老婆子指着张副主任说道：“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刚才你还说他是凶手呢，现在又说我们是诬告他。
有你这么当领导的吧，我告诉你，我们可都是社员，我们社员可不是好欺负的。”
张副主任这会儿正想着如何弥补刚才的过失。
他瞪着刘家老婆子说道：“我看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现在就找人把你们抓起来。”
说实话他就要喊人，李卫东却又拦住了他。
“张副主任，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件事情需要你们街道办的柳主任来解决，还得麻烦你现在去把柳主任请过来！”
张副主任没有想到李卫东竟然会如此记仇，他站在那里神情犹豫不定。
李卫东见他不动弹，扭头看向黄大山：“黄大山，你去把柳主任请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