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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的时光好像总是不能长久。订婚以后,我们只接触了短暂的几天,明月便提出要在腊月二十返回广州。给出一个让人无法阻拦的理由——要继续未完成的学业和工作,因为她是半工半读,在“奥斯卡职业学校”学的美术。
启程的前日,我去县城相送,顺便陪她逛了商场,期间她看上一件粉色外套,想要我买下以赠。
当我看到标价999元时,猛然一惊,冷汗冒出了额头,在心里经过短暂的思量后,向她坦白了当时的囊中羞涩。
不过,她执着的态度很快便打消了我心存的侥幸。当时她斩钉截铁地说:“不管,我今天就要这件,没钱你想办法。”
无奈之下,我便带她前往在县城定居的富春舅家里去借了钱。大概因为富春舅只是我妈的堂哥,不算至亲,而她做为未婚妻不愿露面相见,所以才选择的在楼下等我吧。现在想来,幸好当时她没有跟着上去,不然被看到我借钱时的低眉、窘迫,以及舅妈的挖苦、不屑时,该有多难为情啊。后来,虽然让她等的有点久,我还算是如愿地拿到了借来的一千块。
再次回到商场给她买完衣服以及一些出行必备的干粮和日用品时,夜幕已经悄然落下。攥着手里仅剩的11块钱,我心里有点着急,暗暗盘算起来:“从县城到镇上有21公里,坐城乡小巴需要9块钱车费,但很明显,这个时间段已经没有公车了。虽说还有出租车可以回家,但据说至少要60块钱。要命的是,出租车还只能停在离我们村子2公里以外的省道上(村子通往省道是泥巴路,司机是不可能走的),我想要家人帮忙垫付出租车费都有诸多不便。”
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的凝重表情,她先是古灵精怪地一笑,而后用捉摸不透的口吻说:“这个点儿,应该没有回乡下的公车了吧,要不你跟我回家算啦。”
“合……合适吗”我踌躇了一会儿,怯生生地回道。
“没事儿,都未婚夫了,怕什么,走吧!”说完,她便挽起我的胳膊,带去了岳父在县城安置的新家。
在路上我得知,当晚新家里只有她弟弟天赐一个人。那房子是天赐背地里挪用了大姐的存款而购置的一处二手房,刚接手不久,还没有正式入住。而她当晚早已筹划好要动用我们订婚的彩礼钱去陪弟弟付清房子的尾款。
在那个布置简陋的两室一厅里,我们三人吃过晚饭后,大概20点钟。我正心花怒放着陪她在厨房收拾碗筷时,天赐把她叫去客厅窃窃私语了一番。
而后她满怀歉意地对我说:“我要陪弟弟出去办个事儿,关于这间房子还有点小问题,已经约好了中间人和原产权人今晚谈话,你在家看会儿电视,等我回来哈!”
还没等我回过神儿来,她便带着天赐出了门。
可能走的过于匆忙,她竟然把自己的手机遗落在了沙发上,那是我在收拾完厨房,洗过热水澡后,准备坐下看电视而发现的。我拿起捧在手心,正贴近着试图在机身上寻找她残留下来的香味时,突来的一条短信打破了甜甜的幻想。
迟疑了良久,道德终于被好奇心战败,我颤抖着双手打开了手机。在翻看了收件箱里的短信后,我发现了几条语言暧昧的文字。其中有两条是来自于没有备注名的陌生号码,而余下的几条均是由一个叫做吴星的人发来的。最刺眼、最让我心痛的便是那吴星两天前发来的一条已阅读短信:“什么时候回来广州,我好想你,好想……”
你们可能想象不到,接下来等待明月回家的那两个多小时,对我来说有多煎熬。
我虽然极力控制自己,却还是忍不住臆想起短信那头的“吴星”来——
他是何许人也,明月的男友?
我是第三者插足?
如果真是明月男友的话,那么他们发展到了哪一步呢?
我比他如何呢,我有机会战胜他,而赢得明月吗?
明月既然有了男友,为什么还要跟我订婚呢?
如果拿着这些短信给明月看的话,她会对我作何解释呢?
后来,为了让自己心神稳定一些,我循环播放着明月手机里仅有的一首歌。然而没曾想,越听却越伤心难过,觉得自己像极了歌词里的失意人,而明月则像极了歌词里那可望而不可及的“白月光”。听到最后,我仿佛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被一刀刀割碎了似得,血肉模糊,烂如臊子。
那首歌是这样唱的: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
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越圆满越觉得孤单
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
路太长怎么补偿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却在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