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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路等他们选好机位后才进去,坐在李璇儿旁边的机位上。
李璇儿看着屏幕,没有过多地关注周边的情况。
“你TM怎么玩的。”戴逸轩甩了甩鼠标,摘了耳机挂在脖子上。
“对,对不起轩哥。”一起玩游戏的黄头发男生看戴逸轩发怒,心里有些犯怵,低头道歉。
戴逸轩有些窝火,把耳机扔到桌子上,转过椅子。
“不生气了。”李璇儿尽可能地放轻声音,维持着自己乖巧的模样。
戴逸轩接过李璇儿递上的水,没有立马拧开,而是转着瓶身,略带深意地看着李璇儿。
“怎么了,逸轩?”李璇儿被戴逸轩看得有些不自然,闪躲着眼神。
“没什么,你太漂亮了。”戴逸轩双眼凝望,似神情地夸赞。
“没有。”李璇儿抿嘴。
江路的耳机并没有声音,所以能很清楚地听到这边的情况,不过,令她意外的是,李璇儿竟然在戴逸轩面前这么听话,虽然自己有些恶心,但是戴逸轩好像还挺受用的。
戴逸轩看着李璇儿低下头,慢慢收了笑容,神色冷了几分,看向别处。
“江路?”戴逸轩挑了挑眉。
“呃?”李璇儿抬头。
“江路。”戴逸轩用眼神给李璇儿示意。
江路用余光看见旁边的动静,漫不经心地打开学习网站。
戴逸轩起身,走进。与此同时,李璇儿也凑近了江路的屏幕。
“江路。”
江路偏头看了看李璇儿,又立马转头看了看戴逸轩。
“戴逸轩。”
“你在这干嘛?学习?”戴逸轩很随意地将双手搭在江路座椅的靠背上。
“嗯,家里电脑坏了。”
“呵,真有你的,网吧学习。”
“成绩不能落呀。”江路略带无奈地拖长了尾音。
李璇儿看见屏幕上的知识点,心中不觉想到什么。
“叮。”
李璇儿低头,点开手机里新发来的信息
:怎么样,想好了吗?
李璇儿看见信息后,皱紧眉头。
戴逸轩看见李璇儿慌张地收好手机,便走回来低声询问。
“怎么了?”
“没事,我妈催我回家。”李璇儿慌乱地解释。
戴逸轩不悦地蹙了蹙眉。
“我先走了。”李璇儿抓起书包,眼神有一瞬地发狠。
看见李璇儿离开的背影,江路轻蔑地笑了笑,笑容里似乎还有一丝计划成功开始的快意。
坐在床前的少年已经脱下了帽衫,穿着一件沾着黑点的白T,食指一上一下,有节奏地敲着啤酒罐的边沿。
不久,江路收好书包,跟戴逸轩打招呼离开。
江路拿着钥匙开门,却没有听见意料之中的狗叫。每次她回家,还没进门,望望总是会对着门叫唤,直到她进门,把它抱在怀里。
江路皱了皱眉,担心望望有什么情况。
“望望?望望。”江路进门,顾不上穿好拖鞋就在屋里寻找。
江路没有开灯,只能打开手机光照,压着嗓子找着望望。
“吵什么吵,每次都这么晚回来,自己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了是吧。”一个头发蓬松的妇女骂骂咧咧地打开黄色的木门。
江路的身影顿了顿,接着弯腰找着,脸色冷了几分。
“怎么着,你还跟我装没听见是吧,天天给你吃给你穿,小狗日的,你妈死了可是我们养着你。”
妇人长相和她的话一样,尽显尖酸刻薄。
江路攥着手机握紧,紧咬着后槽牙。
“养我?私吞了我家的钱养我?你们算盘打得挺好的呀。”江路看着舅妈丑恶的嘴脸,梗着脖子,出声讽刺。
“江路!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舅舅这时才从房间走出,站在江路舅妈身后。
“狗日的东西,你他妈还说起我来了,把你接过来还有错了?”舅妈像是一下被说中,怒气冲冲地上前捏住江路的手臂就开始打她。
少女白皙的手臂顿时变红。
江路想抽出被禁锢的手臂,她转动手肘,想趁其抓不住的时候脱身,可是越挣扎,妇人拽地越紧,一下又一下地打着她的后背,打的江路有些直不来腰。
江路紧皱着眉,表情很痛苦,胳膊像要被拧断了一般,她只能推着身边像疯子一样的女人。
舅舅在旁边不痛不痒的看着,没有想去拉住妇人。
江路早已习惯这个所谓亲人的冷漠,她挨着,受着,忍着。只要有钱!有钱就可以远离他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像是打累了,妇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本只是蓬松的头发变得凌乱。妇人恶狠狠地瞪着江路。
“哼,当时就不该管你,让你去死!”妇人尖着嗓子。
“你不是找狗吗?我跟你说,那狗早就被我卖了。”妇人扬了扬眉,有些得意。
江路听见,偏过头来,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你卖去哪儿了?”
“我问你呢,你卖去哪儿了!”江路原本的冷静在那一瞬间崩塌。
“当然是餐馆了。”妇人转过身,和男人一起回了房间。
江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哪,红着眼盯着他们的背影。
可是你能清晰地感知到,少女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恨意。江路恨不得这时就拿着一把刀,冲上去捅死他们。
但是江蔓忍住了,看着那重归黑暗的门,她默默擦干泪水,拖起角落里的黑色背包,毫不犹豫地走到门口。
打开门,江路看见了斜靠着墙听歌的少年,少年此时也看见了她,但两人谁都没有打招呼,待江路出来,少年扶住门框,面无表情地进了家。
其实秦岸在门外站了许久,这种对话和场景他不知听了多少回,见了多少回。但是他不想管,也厌恶去掺合。
与其说她们是兄妹,还不如说他们就是曾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走在街上,江路有一瞬间的解脱,但是她不知道去哪,身上没有钱,也没有可以投宿的朋友,说来可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连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修车厂旁有个满是锈疮的铁门,年代有些久了,再加上根本没人去管理,门的颜色已经不单单是锈红,还有些黑。
江路凑近铁门,隔着条往里望,似血的味道中混着点发霉的气味。
铁门的条与条间的缝隙刚好能让江路把肘关节以下的手臂伸进去,江路很轻松地开了门。
楼道里,霉味比之前更重了,江路没去掩住鼻子,只是跺了跺脚。灯没亮,江路又跺了跺。
灯还是没亮。
不过很快,她听见了楼上开门的声音,就是很厚重的大门打开时的咣当声。
江路顺着光往前走,正要上楼时,她看见穿着拖鞋的少年正扶着把手站在门口,身后是亮白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