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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数学家在对一个数学公式苦思冥想的样子。
看着孟琰这么一副模样，身旁的几个伙计悄悄凑到了郑金国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郑老板，孟先生似乎对这块紫黑色的原石非常感兴趣，要不要咱们做个顺水人情啊？”
被自己手下的伙计这么一提醒，郑金国倒是反应过来了。
对啊，反正这块原石也切垮了，这个孟琰这么感兴趣，何不直接送给他呢，就当做个人情了。
“我一会儿跟孟先生商量，你们两个先把这块原石用麻袋装起来吧。”
郑金国下定主意后，就对手下的伙计这样吩咐道。
一旁的孟琰还在自顾自的来回踱步，忽然看见郑金国手下几个伙计搬起切石机上的石头塞进麻袋里，赶忙上前去阻止。
“哎！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这块原石我跟郑老板还在看呀。”
几个伙计停下了他们手中捆扎麻袋的动作，一旁的郑金国见状迎了上来，对孟琰笑盈盈的说道。
“孟先生啊，这块原石三年之前就切垮了，就算孟先生再怎么看，我估计希望都不大。”
“既然孟先生对这块原石这么感兴趣，我准备就直接把它送给孟先生你了，拿回去随便怎么琢磨都行。”
“原来是因为这个！”孟琰看着不远处的某样东西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说道。
郑金国直接纳闷了：“孟先生，你到底在说什么？”
孟琰指着两名伙计装那块紫黑色原石的麻袋，对郑金国问道。
“郑老板，你看这个是什么？”
郑金国顺着孟琰的手指望去，发现装原石的麻袋上赫然写着几个红色的大字。
“工业亚硝酸盐。”
“这就是装亚硝酸盐用过的麻袋啊，孟先生你问这个干什么？”郑金国疑惑的问道。
“翡翠场口里面亚硝酸盐是用来干什么的？”孟琰反问道。
仿佛是以为自己明白了孟琰的意思，郑金国笑着摆了摆手。
“我说孟先生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这种情况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
“亚硝酸盐虽然带有腐蚀性，但是都是从外往内的，而且被他洗过的地方光亮如新，一般的杂质根本就渗透不上去。”
“反而可以说一块原石如果被亚硝酸盐混合的溶液洗过一遍，那灯光打上去不仅不会像这样模模糊糊的，反而会照得更加通透。”
这种工作虽然大部分是赌石行的事情，但有些场口，为了加工原石的卖相也会这样做。
这种工作用业内的行话来说叫做磨石，就是用物理的办法对原石的沙皮表面进行打磨抛光，让它们看起来皮壳更加光滑紧致，增加它们的卖相，这种方式一般都是使用在便宜的公斤料上面。
当然也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对本来就卖相极好的原石进行磨石。
因为磨石除了会让一般卖不上价的公斤料往上涨几分之外，更大的一个作用是把原石从场口里面挖出来后，原本上面细小的一些纹路苔藓，松花等这些微小的线索给抹去。
有许多的高手就是凭着这些原石上面细小的线索，眼力比别人更胜一筹，最终发了大财。把这些细节都给抹去了，那对于买家眼力的考验就更上一层楼。
听到郑金国的话，孟琰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郑先生肯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说罢，孟琰用力嗅了嗅厂房内的空气。
“郑先生，麻烦你像我一样努力吸一些厂房中的空气，告诉我是什么味道？”
郑金国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也照着孟言的话努力吸了吸鼻子，一旁的几个人看到这幅模样，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模仿了起来。
“没有什么味道啊？”郑金国反问道。
“就跟我们缅国所有的工厂厂房内的空气一样，不像大山里面那么新鲜，还混杂着一些颗粒以及酸……”
郑金国说到这里忽然闭上了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事情，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孟琰。
“孟先生，你的意思是？！”
孟琰微笑着点了点头：“郑先生，你终于注意到了。”
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晚上八九点钟，缅国靠近赤道的亚热带气候导致它们的晚上气温会骤然降下来，加上他们茂密的丛林，湿气会非常明显。
孟琰伸出手指一抹旁边厂房内随处可见的金属杠杆，将手指放到了众人的眼前。
肉眼可见的水珠。
“缅国这边的气候靠近亚热带，一到晚上白天炎热的气温就会马上降下来，极强的昼夜温差让任何可以附着的物体上形成这种细小的水珠。”
“但如果仅仅是这样，那我们夏国那边也有许多地方有类似的气候，这个样子还不足以让这块紫黑色的原石内部沙皮氧化。”孟琰继续解释道。
“刚才郑先生说你的伙计把这块原石当成了厂房的垫门石，而郑先生你的厂房正建在这一片区域最低洼的地方，湿气可以说是最重的。”
“加上外面就是原石场口，原石只要被挖出来就会送入厂房内用亚硝酸盐的溶液进行磨石加工，久而久之在一片的空气里面也混合了这种味道。”
“换言之，一些亚硝酸盐的溶液挥发到了空中。”
说到这里，众人都恍然大悟过来。
确实，如果是普通的水汽，根本无法让原石的沙皮在两年之内氧化，但问题是，这种水迹之内还蕴含着拥有腐蚀性的亚硝酸盐溶液，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孟先生，那既然如此，这块紫黑色的原石……”郑金国犹豫着开口问道。
孟琰点点头：“正如郑先生所说，还有的救。”
听到这话，郑金国当即一拍桌子，指着自己的两名伙计大声说道。
“赶快把这块原石再拿出来！”
几名伙计虽然都没有上过学，但听到孟琰这一番不间断的长篇大论下来也不明觉厉对他生出了三分钦佩，听到郑金国的话，自然也不敢懈怠，赶紧把麻袋中刚装好的原石又抬出来放到了切石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