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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边关亦如往时那般热闹,来往过路的商贩许多,大燕的北疆的甚至还有去往西疆的,各种人汇聚在这里,若没有强硬的军队在这里,恐怕还真容易出乱子……
进入大燕关口后,护送他们回来的密卫便尽数散了,岳楚人几乎是没过多注意,当再注意时少了一大半儿的人。
要去往太居山子巫山,须得转道向西北,大概一日的路程,能够很快的抵达。
在小镇上休息了一夜,翌日出发,今儿密卫只剩下六名了。在去往北疆时受伤的护卫都在这里等候,聚齐一处,队伍仍旧浩荡。
出了小镇向西北,路上来往的人很多,大多都是车队押送货物的,自从大燕与北疆开放通商后,商贩们不再偷偷摸摸,两国来往更频繁了。
骑于马上,速度不算很快,能够尽情的欣赏周边山水。天上太阳虽炙热,但北方清风不断,再加上马儿奔跑,更是凉爽宜人。
丰延苍一直在岳楚人的左右,就算她猛地打马窜出去,他也能很快的赶上,并且还保持着那个距离。
“小苍子,你看那天边最高的灰突突的石崖,那是太居山还是子巫山?”岳楚人很开心,虽没那策马狂奔的本事,但如此恣意很难得。
丰延苍顺着她的手指出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唇畔挂着浅浅的笑,“那是天崖。”
“天崖?这名字好。”岳楚人扭头看着他,酒窝浅浅。
“那是周边列国最高的石崖,崖顶常年积雪。立于其上,三国尽入眼中。”丰延苍说着,眉目间闪过一抹俯瞰之势。站于高峰,想必是所有有心逐鹿天下之人的梦想。
岳楚人不禁心生向往,不过常年积雪,想要攀登上去没那么容易。这时代又没有齐全的设备,她又没护体的武功,所以想要攀登上去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说道三国我倒是想起个事儿来没问你,你一直也没有与我说南疆的动静,你和五哥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呢?”拽着马缰与他同行,岳楚人问道。
“商将军的鹰骑早就集结南部边关了,现在就等着南疆绷不住了。”有些事他确实是那种不问就不会说的人,这些事岳楚人不问,估摸着他一直都不会说。
挑眉,岳楚人扭头瞅着他不眨眼,“商将军何许人也?”某些人,她还真不知道。虽然想过大燕不可能只阎靳一个将军,但只要有他在,别人想必也称不上什么将军了。
“商太尉的长子。”丰延苍轻笑,她装着文绉绉的说话,语调很可笑。
“哦,那个要娶十公主的小弟弟他哥哥。”商朔的亲兄商磊,商家从文,竟然也能出来一个将军。
“没错。”丰延苍点点头,没有多说。
“那看来说不准哪一日就会爆发战争了,到了那一天,平阳郡主可怎么办啊?可怜人啊,嫁给南王就成了南疆的人了。”摇摇头,她说这话时语调有些怪,而且平白无故的提起平阳郡主这个人,十分不合时宜。
丰延苍唇角的笑扩大,看了一眼摇头晃脑的岳楚人眉目间满是愉悦,“确实可怜,不过把她接回来也未尝不可。依平阳郡主这个名号,再嫁王侯做妾室也是可以的。”
岳楚人微微皱了皱眉头,“是啊,长得也不丑,还有个正值春风得意之时的爹,估摸着想嫁给皇帝都可能啊。”
“嫁给五哥倒是不可能,宫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丰延苍搭腔,而且说得一本正经。
“那嫁给你完全可能喽?”扭头,岳楚人皮笑肉不笑的瞅着他,那张风情万种的脸庞下隐藏的是刀锋。
丰延苍笑出声,马儿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那也须得王妃同意才行啊,王妃不同意,本王哪里敢纳妾?”稍稍收敛了笑,但眉目间的愉悦是骗不了人的,他很高兴。
“同意啊,怎么不同意?我亲自给你们主持,配阴婚嘛,我在行的很。”豪气万丈,岳楚人相当豪迈,听得后面随行的护卫们个个低头抿嘴忍笑。
丰延苍扬了扬眉,随后摇摇头,“阴婚?够狠的。本王得多想想才行,是独守王妃一人一辈子合算,还是纳个妾配阴婚合算。”
“少装相,给我说说,你做什么派人在南疆保护她?”自然知道他是故意在逗弄她,岳楚人配合的恐吓几句,成功的哄得他心花怒放,她问到正题。
“无论如何,她是大燕的平阳郡主,总不能客死异乡。”丰延苍坦诚的回答,这些事他没告诉她,不代表他是故意的隐瞒。
“那倒是,死在外不好看。”大燕乃大国,大国更注重面子,嫁出去的女儿自然也是大燕的面子。
“可还有别的疑问?有不解的直接问我便是,没有需要刻意隐瞒你的。”她拐弯儿的说道南疆,估摸着就是为了问平阳郡主的事儿。自是有许多岳楚人不了解的事,她不了解也不过问,更多的是因为她不感兴趣,所以丰延苍也不说。她问了,他便告诉她,就这么简单。
“暂时没有,想到了再问你。”扭头一笑,眉目生花。
漂亮的凤眸荡漾着温柔的水波,纵观她所有的表情,他都是喜爱的。尤其是灿烂的笑,每次都让他也不禁的跟着笑。
夜晚之时抵达距离太居山子巫山最近的小镇,距离这小镇二十里外就是阎字军常年驻扎的地方。大军到底驻扎在哪里寻常百姓不知道,因为一般只要进入军队圈出的境内就会有兵将出现拦住意图进去的人,所以时日长久了,也无人往那个方向走。
丰延苍岳楚人一行人在镇上落脚,这个镇上与昨日落脚的镇可是不同,这里过往的商贩不多,可能是因为距离阎字军驻军的地方太近,都不想在这里触霉头。
不过慕名太居子巫二山盛产草药而来的人却是不少,运气好的话采到值钱的,坐地变富人。
据说本地就有一个采药农,因缘巧合下得来一人形何首乌,几近千年,转手卖了之后便成了富人。这种事传的远,所以有许多投机取巧幻想一夜暴富的人都往山里跑。深山里野兽相当多,还有许多人因此丢了性命或是落下终身残疾。
这些传闻对岳楚人没有任何影响,她也不是为了钱,所以她心内很平静,就是有野兽,她也不怕。
一夜静静的过去,翌日一早,客栈里就走了大半儿的人,个个带了不少的工具朝着山里进发。从这镇上往太居山里走也要走很长一段路,不能靠近军队驻扎的地方,须得绕远,所以大部分人很早的就启程了。
待得岳楚人与丰延苍从楼上下来时,一楼仅有两三人在用饭,清净的很。
“都很积极嘛,比我那时候可要勤奋多了。”悠悠的叹了一句,果然钱是万能的。能让人不顾危险疲累,勇往直前。
“你以前是怎样采药的?”在靠近窗边的桌子前坐下,丰延苍唇畔含笑的问道。
岳楚人挑了挑眉,窗口洒进来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几乎白里透红,健康有生机。
“与吃饭喝水没什么区别啊,很寻常的一件事罢了。我最喜欢的是半夜去坟地挖坟,但也仅仅去过几次罢了,太阴的东西我很少做。”随口说着,对面丰延苍的眉尾却是几不可微的动了一下。
“挖坟?”看她的样子好像还挺喜欢似的。
“是啊,阴蛊必备嘛。需要一些人骨啊,毛发啊。呵呵,觉得恶心了?”看着丰延苍蹙眉,岳楚人笑得开心。
微微摇头,丰延苍绝对不会承认恶心的。
“阴蛊可是更厉害?”原来蛊也分阴阳两种,丰延苍倒是觉得又长见识了。
“还成吧,对于我来说,我不喜欢阴蛊。对自身有伤害,所谓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做蛊的人也会受到伤害。被裴袭夜杀了的圣祖你见到了吧,瞧瞧她满身阴气,那就是整日浸淫在阴蛊中的下场。”因为不能过多的见阳光,否则做出来的蛊也会杀伤力大减。
丰延苍微微点头,“你少接触的决定是对的。”若是她满身阴气,那可是太可惜了。
“瞧把你吓得,我自有分寸,你就放心吧。”笑不可抑,估摸着他是很担心她会变成那圣祖老妪的模样。
饭菜上来,岳楚人不甚优雅的风卷残云。对面,丰延苍每一个动作都相当好看,一眼就看出出身不凡,而且还能照顾着岳楚人。
街上,一行人马走过,骑于马上的人身着军装,天气如此炎热依旧铠甲在身,刀剑于身侧,骑马经过路人皆避。
当前之人一袭黑色劲装,包裹着挺拔结实的身体。剑眉星目五官标致,但线条冷硬泛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人看一眼便觉得空气都凉了几分。
客栈窗边,岳楚人放下筷子倒了杯茶,仰头送到唇边,眼睛同时看向窗外,正好一眼瞧见了迎面走过街的人,眼睛顿时一亮,拿开杯子喊了一声,“阎靳。”
马上的人顺着喊声看过去,清冽的眉目因着看到那人时舒展来几分。扬手,后面的马儿尽数停下,他翻身下马朝着客栈走进去。
客栈里,岳楚人也站了起来,瞧着走进来的人笑得眉眼弯弯,“没想到在这儿就碰见你了,本想着从山上下来去看你与费大胆呢。”
阎靳走进来,除了看到了岳楚人,还看到了丰延苍以及一众勤王府的护卫。眉目间的冷漠多了几分,朝着岳楚人与丰延苍走过来。
“勤王与勤王妃刚从北疆回来?”他们去北疆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正是,阎将军巡视才归?”丰延苍起身,满身风雅,他飘然不染纤尘,阎靳独具沙场男儿气概,两人属于两种极致的风格。
“没错,大燕与北疆通商,进出关口的人也与日俱增,自当更加严谨盘查。”一字一句,每个字都能让人清楚的听到。
“外国人确实挺多的,不过真的很热闹。所谓万国来朝,这是繁荣的象征。”岳楚人的话一语中的,所谓强盛之国,就是这般。
阎靳微微点头,虽是同意,不过他的严谨不能放松,毕竟边关安危太过重要,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丰延苍垂眸看着岳楚人眉目含笑,如同她以前所说,她那个世界随处可见外国人,所以他懂得她话中的意思。
“王妃准备今日去太居山,山中草药多,想必也会有她所需要的。”丰延苍解释他们在这里的原因,阎靳了然,以前他与岳楚人通信的时候,她确实说过有时间会来这边的山里走走。
“不如去营地吧,从那里进山会更近一些。”阎靳开口,虽营地是重地,但邀请勤王与勤王妃是没问题的。更况且,营中许多人都很想见见岳楚人。
扭头看向丰延苍,岳楚人自是很乐意,再说她还想看看费大胆呢,可是有半年多没见了。
看了一眼岳楚人亮着的眼睛,丰延苍点点头,“当然好。”
离开小镇与阎靳朝着营地进发,出得小镇走上宽阔的砂石路,很长的一段路之后便进山。两座山之间开辟出来的道路,离得远看的话看不到这里面,进来了才能知其中玄机,这两边的山上遍布哨岗,只要有人踏入那砂石路的地域,在这里看的一清二楚。
大约四五百米后,前方豁然开朗,上千的军帐坐落在这里,一人多高的栅栏圈出去老远,哨岗的瞭望塔四五米高,黑色的大旗飘荡着,上书一阎字龙飞凤舞刚劲有力,那是阎老将军的字迹。观其字,可见老将军风骨不凡。
将军回营,栅栏门打开,一行人终于进入了营地。
这是岳楚人第一次亲眼见着这个时代的营地,比之影视剧里可要有气势的多。而且纵观所有兵将,个个气势不凡,让她大开眼界。
“将军,你回来了。诶?勤王?妹子你们来了。”刚下马,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脸上胡茬乱糟糟的费松大步的走过来,看见岳楚人相当高兴。
“半年不见,费大胆你可又邋遢了,没有嫂子在身边你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了。”岳楚人迎着他走过去,半年多不见,他还是那个样子。
“妹子,听说你与勤王去了北疆,这是回来了?对了,将军那时说过有人要抓你,你怎的还到处乱走?”费松健硕的恍若一座小山,因着那魁梧,让人把他的身高也忽略了,其实他并不高。
“已经解决了,那些都是小事情。我这可是第一次来军营,你可得好好招待招待我。”抬手拍拍费松的肩膀,那结实的都拍不动。
“这个不用说,我进山给你打些野味儿来,比皇城里的可要好吃的多。”费松也拍她,他就算没用力,也拍的岳楚人摇晃。
“费将军的款待是否有本王的份儿?”丰延苍走过来,抬手扶了扶摇晃的岳楚人,一边笑道。
“勤王这话见外了,王妃是末将的妹子,虽末将高攀了,但与勤王也是亲人。亲人相见,自得尽力好生款待。”费松大嗓门,他一说话几百米外都听得到。所以也引来了一些人,都朝着这边走来。
个个将军都尉等等,都是些糙汉子,汇聚过来与丰延苍岳楚人问好,其中一人与众不同,穿着长布衫,四五十岁左右,一副书生模样,此人便是军师齐白。
虽没见过,却是早闻其名,费松说过,丰延苍也说过,阎靳精通行军布阵,都是此人教授。
“早闻勤王妃之名,却是一直没有得见机会,今日总算见到,齐白有礼了。”拱手躬身,齐白如此客气,让岳楚人也稍稍意外了下,毕竟这世上也没有几人对她这么客气过,而且还这么大年纪。
“齐军师多礼了,我也早听费大胆说过军师,还想着何时能见见呢。”岳楚人扶着他站起身,一旁被点名的费松笑呵呵,“齐白,这回我妹子来了,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别总指挥我千里迢迢给妹子写信。”
齐白的眼睛有着不同于其余糙汉子的睿智,虽是其貌不扬,但是通过他的眼睛就看得出此人智慧不凡。
“无需你说,我自会向勤王妃讨教的。”齐白微微摇头,被费松的大嗓门轰炸的头疼。
一瞧他那模样,费松大笑,看起来很得意。
“进帐再谈吧。”阎靳开口,一行人走向军帐。
军帐里很简单,这是平日营地将士商议军事的地方,除了椅子茶座,那边还摆着沙盘。
坐下,丰延苍就在她右侧,左侧则是费大胆。
丰延苍与阎靳还有齐白等人在说边关的事儿,岳楚人扭头与费松小嘀咕。
“费大胆,我今儿来主要是为了进太居山,瞧着他们一时半会儿的说不完了,你陪着我去?”丰延苍好像也把她要进山的事儿给忘了,所以她也不指望他了。
“进山采药?行啊,从营地后方的山坡上翻过去那就是太居山了。”费松也压低了嗓门,但就算他压低了其他人也听得到。
“这么近?那敢情好。”岳楚人高兴,扭过头想与丰延苍说一声,结果不止丰延苍,对面的阎靳齐白等人都在看着他们俩。
笑笑,岳楚人起身,“那我们走了?”
丰延苍点点头,“小心些。”有费松在他自然放心,再说还有护卫跟着,这附近又遍布军中的哨岗,所以他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嗯,你们继续吧。”点点头,岳楚人与费松离开,俩人都很兴奋的模样,俩人的背影此时一看,还颇有兄妹之相。
费松带着岳楚人以及十几个护卫进山,此时时近中午,肯定不能进山深处。不过就算只是在外围,也收获颇多。而且,还看见了一处深坑,有人骨露在外,四周乌鸦乱飞。
“这是以前大小战场上清扫下来的敌军尸体,有北疆的,还有西疆的。”费松大嗓门的说着。那些露在外的人骨都腐烂的差不多了,可见边关有一段时间没发生过战争了。
“我还想着回皇城之后去挖坟呢,现在看来不用了,在这儿取材太方便了。”围着大坑转了一圈,随后便跳了进去。
“妹子,你这是干什么?”费松一见她跳进去了,也跟着跳下去,过于魁梧,踩断了土下面的人骨头,发出嘁哧咔嚓的声音。
“要天灵盖,毛发,小指骨。”岳楚人兀自蹲下取材,费松半懵懂的也跟着做,大坑外的一众护卫对视了几眼,随后也跳了下去。
临近天黑,岳楚人与费松才回来,一人手里拎着点人骨头,还有说有笑的,彻底惊着了营地的兵将。
不止兵将们,阎靳与齐白也诧异的很,瞧着摆了一桌的人骨头,着实不知岳楚人要做什么。
“这是一些做蛊必用的材料罢了,我可不是有特殊嗜好,你们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拿起一截小指骨,岳楚人笑道,那摆弄的姿势很熟练,由此可见她无数次的弄过这些玩意儿。
“别摆弄了,虽是不脏,但也无需拿在手里玩儿。”丰延苍站的有些远,瞧着岳楚人在那儿好像摆弄玩具似的摆弄那些骨头,多少有些嫌弃。
岳楚人扭头瞅着他笑得开心,“我用这个给你做个痒痒挠儿?”
丰延苍无言,岳楚人更乐了,其他人也不禁的笑,唯独阎靳面色依旧淡漠。
“饭菜已经备好了,用饭吧。”一个小兵走进来在阎靳身边说了几句,阎靳随后淡声道。
“你们去吃吧,我把这些骨头处理一下。”岳楚人挥挥手,比起吃饭,她更着急眼前的事儿。
“用过了饭再处理不迟。”丰延苍的脸上有几许不赞同,摆弄了这些东西,还能吃进去饭才怪。
“我要是先吃了饭,再弄这些东西会吐出来的。”岳楚人扬了扬下巴要他们都出去吧。几个人对视几眼,随后陆续的走出去。
丰延苍也不同于以往的没有再与岳楚人亲热,与其他人一同离开,帐中仅剩她一人。
大约两个时辰,岳楚人才从帐中走出来,月至中天,万物寂静。
帐外有人在等着她,出来后的岳楚人看见他便走了过去,“齐军师,在等我?”
“正是。其实有许多事想要请教王妃,只是今日才知,有些事不是请教了便能学得会的。所以,还是得请求王妃,为我营地多做一些毒蛊。与北疆虽是关系和缓,但对方经常有小动作。还有山外的西疆,将军怜西王年老多病又子嗣全无,从未主动的骚扰过西疆边境。但西疆却经常肆意骚扰,我与费将军商议过数次,决定给予些厉害瞧瞧,但又不能让将军知晓。所以,只能求助于王妃了。”不能大打出手,所以用些非常手段也是可以的。再说以齐白这种善于各种阴谋阳谋的军师来说,见不得光的手段也是没问题的。
“自是可以,齐军师的要求也算不上请求,凭借我与费大胆还有阎靳的关系,这些都是小事。不过我很想知道,西疆现在除了西王,真的没有继承人了?”西王的子嗣被裴袭夜暗杀这事儿丰延苍以前同她说过,不过她并不知是否都给杀了。
齐白点点头,黑夜中他的眼睛格外的亮,看着那双眼睛难以想象他已接近五旬。
“何止子嗣,三代之内的直系旁系尽数死亡,老西王可谓孤家寡人。当年又纳了不少的姬妾想再生子嗣,只可惜北王早有准备,老西王已无生育能力了。”齐白给讲述,也真正让岳楚人见识到了裴袭夜的狠。
无意识的蹙眉,不禁想起那时裴袭夜说过的话,她若是不保持清白之身他会如何?虽只是在脑海中闪现了一下,但还是让她隐隐的有些不自在。
“如此说来,北王想拿下西疆?”裴袭夜把西疆玩弄的连个继承人都没有了,那不就是等着要吞并么?
“这就不知了,战争非同儿戏,想必没人肯先动手,骂名担不起。”齐白摇摇头,北王的心思过于难猜,纵使他识人无数,但捉摸不透北王。
“所以,现在拼的就是谁能沉得住气。”裴袭夜肯定能沉得住气啊,毕竟他年轻,而那老西王已经一脚迈入黄土了。
“放眼五国,英雄少年众多;西王垂垂老矣,南王暴躁疑心重;唯独东王正值盛年,且圆滑狡诈能与北王以及太子殿下一争高下。不过大燕有勤王与勤王妃,有如神助。”齐白的赞扬是很高的。
“齐军师这话说的我都有点飘飘然了。放心吧,难得来边关一次,自然得做些什么,早先就答应过费大胆的。这事儿我也不会让阎靳知道的,咱们秘密进行。”齐白的心思她懂,不想有伤亡,又要震慑西疆,最好的选择就是她了。
“齐白代诸兵将诚谢王妃。”齐白拱手深鞠一躬,他今晚前来也是与费松商量好的,费松在拖着阎靳不让他发现,他急急来此,又在外等了许多时候。终于等到了岳楚人,还得了她的应承,自是十分欣喜。
“不客气,咱们同一阵营,自是愿意效劳。”岳楚人点点头,月色下分外美艳。
回到后方的军帐,丰延苍已经在帐中等了许久了。桌子上摆放着饭菜,好在天气不冷,所以饭菜还是温热的。
“我回来啦,小苍子,还不来迎接我?”走进帐内,一眼瞧见床榻上靠坐着的人,笑眯眯的调笑着,脚步却直奔饭菜而去。
“先去沐浴。”抬头,悠悠灯火下,丰延苍的表情有些严肃。
已经走到桌边欲伸手拿筷子的岳楚人一愣,“嫌弃我?”
“我在这儿就已经闻到你身上的味儿了,很腥。”微微蹙眉,丰延苍绝对没有在撒谎。
抬起手闻了闻袖子,确实有点味道,但不如丰延苍说的那么严重。
“你这古人又开始犯病了?刚刚与齐军师说了那么久的话,也没见他说我身上有味道。”转身走向大帐一侧的屏风后,一装满热水的浴桶摆放在那里。
“齐军师找你?怪不得他与费将军不断的用眼睛说话,想来阎将军被费将军绊住了。”丰延苍总能在不经意看到齐白和费松满脸跑眉毛,还特意的避开阎靳,想来是有事要求岳楚人。
“猜对了。齐白和费大胆想让我培植一些毒蛊来对付总是骚扰边境的西疆军队,阎靳的对战方式就是象征性的威慑一下,因为西王太可怜了,阎靳不稀罕搭理他。”屏风后,岳楚人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
“西王?现在确实不是理会他的时候,孤家寡人的,与之对战天下都会耻笑咱们欺负人。”丰延苍的语气也颇为不屑。
“所以你们都不理会他,他就不断的闹事,想引起你们的注意。”岳楚人倒是想笑,纵观丰延苍阎靳裴袭夜,个个都不理会他,就是他闹事他们也不搭理,这场面挺可笑的。
“大燕确实是不想理会他,北疆就未必了。现今裴袭夜将巫教的乱子平了,想必接下来就会对付他。”丰延苍悠悠道,俊美的脸庞一派淡然。
泡进水里的岳楚人慢慢的眨了眨眼,“那咱们呢?总不能坐看着裴袭夜把西疆纳入手中吧。”百多年前,四疆皆是大燕的领土。
“不是有齐白么?”丰延苍轻笑,听得岳楚人有些云雾不明。
“你的意思是,齐白来求我,不止是为了给西疆个教训,是要逼迫他们先沉不住气对大燕动手?”岳楚人靠着浴桶想了好一会儿,不能明目张胆的激怒他们,阎靳又不会同意派兵骚扰,所以只能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损招。况且老西王子嗣全无,恐怕也不怕得罪谁,破罐子破摔,就是亡国,也不怕了
“嗯,或许吧。”丰延苍悠悠的声音传来,有几分神秘。
岳楚人深吸口气,战争虽是于百姓不利,但没有战争就没有进步。再言,以当前的情况,五国之间早晚开战。赶早不赶晚,趁着大家都年轻力壮的早点解决。但一切说来容易,不知真的到了开战的那一天,是怎样一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