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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叶知秋用完晚膳,贴身奴婢烟儿斓儿搀着夫人回到了素秋院,烟儿连忙进屋拿了一件长衫披在夫人穿着的襦裙身上,深秋了,空气也愈发寒冷起来,在一楼小坐了一会,夫人又唤她俩搀着要去二楼。
“夫人,奴婢的已经叮嘱前院了,若将军回来了,第一时间便来禀告,夫人近几日肚子阵痛,上楼怕夫人动了胎气,夫人还是在楼下歇着吧。”烟儿见夫人执意上楼,担心夫人,眉头紧锁着急的劝道。
“烟儿,我的话也不听了是吗?斓儿你过来,扶我上去。”
“夫人,奴婢不敢违抗您的命令,奴婢是担心夫人啊。”烟儿深知夫人心性,知道拗不过夫人,只能不再劝道,作为陪夫人一起长大的奴婢,她深知夫人的心思。
二楼的竹窗可以看到整个将军府,包括将军回府要进的兽头大门,她只能和斓儿一起搀着夫人慢慢的爬上了二楼,交代斓儿看着夫人,自己转身下楼去整理床铺被褥。
素秋院二楼,一切陈列照旧,自从有孕在身,上来的日子屈指可数,她推开梳妆台前大大的的雕花竹窗,虽好些日子未上来,但是奴婢们还是每日把二楼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只是许久不开窗,推开之时倒还有点吱嘎扭拗,一股寒风吹进,叶知秋倒吸了一口凉气,时日过得真快已到深秋了。
透过这扇竹窗,能俯瞰整个将军府,整个将军府的景色尽收眼底,叶知秋看到将军府大门依然紧闭,不由得叹了叹口气。
她对着菱花铜镜把束着头发的簪子解开,拿起梳妆台上的梳篦,拢了拢瀑布一般的乌黑秀发,将军最爱她这长若流水般的秀发,所以虽身怀六甲,她还是一直坚持自己梳发。
手上梳着秀发,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圆月,皎洁无瑕的月光把整个素秋院照的如白昼般明亮,静悄悄的院内各类不知名的虫子在鸣叫,好似比赛一般叫个不停,叶知秋想到将军还未回府,顿时被这叫声吵的有点心烦,放下了梳篦。
每回将军被宣召,叶知秋在家都得提着一颗心,直到将军安全归来,悬着的心才能放下,虽是赐宴,但皇上喜怒无常,不知会发生何事,上次宴会,一个官员因说错一句话,惹怒了皇上,竟遭到了满门抄斩,为此她唏嘘了好日,害怕了好多日,真是知道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斓儿,现在是什么时辰?”叶知秋手扶肚子站了起来,走到竹窗前,往外探了探,只有星星灯火摇曳在黑暗中,她转身,在屋内的坐塌坐了下来。
“回夫人,已到了戌时,刚回素秋阁之时,烟儿又转身去前院再三叮嘱过了,小夏子正守在大门前,一刻也不敢打盹,若将军第一时间赶回来,立马前来禀告。”斓儿轻轻的掩上竹窗,大风一直灌进来,可别给夫人冻着。
小夏子是专门负责素秋院的奴仆奴婢们的管事,本是个干粗活劈柴挑水的被欺负的最下等奴仆,叶知秋见他虽出身卑贱,倒也聪明伶俐,便请示将军,将他调来了素秋院,近几年倒也办事沉稳,没出过差错,又将他升了素秋院管事。
“那就好,也罢,肚里孩儿闹的欢腾,倒也有点累了,扶我下去歇着吧。”斓儿连忙在楼梯口唤烟儿,烟儿闻声噔噔蹬蹬的急跑上来,又与斓儿一起扶夫人下了楼,这担心夫人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了。
夫人一向身体单薄孱弱,与将军婚后三年才有了身孕,有孕前三个月呕吐的无法进食半点,又经常见血,将军特意请求皇上,皇上派了太医署的洪妙春总管来看,开了保胎药方,夫人整整卧床三个月之久,喝了三个月的煎药,才终于保住了这个与将军的第一个孩子。
虽是保住了孩子,但烟儿也不敢掉以轻心,特别是爬楼梯这样的在她眼里可是大事,那是万万不得行的,但是夫人今日说一不二,也是想亲眼看着将军回来,夫人对将军的深情,不是她能阻挡的。不过还好,现如今下楼了就好。
烟儿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倒也手脚利落,短短的时辰已经把楼下卧房都整理好了,床铺上铺上了软和的被褥,卧房四个角落的铜熏炉里的炭火噼里啪啦烧的正旺,暖流从铜熏炉的小孔滋滋冒出来,整个卧房如春天午后般暖洋洋一片,和屋外的寒风刺骨形成了鲜明对比。
“夫人,热水都已经备好,请夫人洗漱就寝吧。”烟儿开心的手脚轻快拧干了脸帕,眼角带笑,把脸帕递给了夫人。
“你这小丫头,不用整天一颗心挂在头上,我和将军的第一个孩儿,我能不注意!不知道深浅!”叶知秋接过温热的脸帕,擦了擦脸,接着又在面盆里洗了洗手,把脸帕递给了烟儿。
“还有呀,下次面盆水无需这么烫,看,把你的白嫩玉手都烫红了,你不疼我可心疼。”叶知秋把烟儿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手掌心中摸了摸,又用另一只手轻轻在她额头点了一点。
“夫人……”烟儿一时有些感动,想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竟无语凝噎,夫人让她感动的事情太多了,她何德何能,这辈子能当上夫人的贴身婢子,若是在大夫人二夫人身边,她这辈子可算是完了。
深秋了,随着夜越来越深,寒气渐渐拢了上来,庖厨的开水傍晚烧好放在热壶里,时辰久了也就没有那么烫了。
所以烟儿到夫人就寝前半个时辰就吩咐庖厨里的奴仆们烧好开水,灌进热壶,烟儿给夫人备的擦脸水总是稍微有些烫的,脸帕放下去再拧干,再抖一抖,前些日还没用上铜熏炉,寒风一吹,再到夫人手上,怕就稍微凉了些。
水热些,这样夫人擦在脸上刚刚好,温热温热的,她可不能让夫人洗把脸都是冷的感觉,哪怕热水会给她的手烫的红红的,夫人这么好,她也心甘情愿呀。
“夫人,贴身亵衣已经用熏炉烘暖,夜深了,夫人快快歇息吧,昨日听夫人说卧房空气太闷,斓儿今日没在香薰炉点上安神香,不知夫人是否能睡得好?”
“不打紧,斓儿,虽说是安神香,夜夜点着,闻着倒也觉得闷得慌,肚里孩儿晚上闹得欢,近几日都睡得不安稳踏实,还是不点为好,空气倒还能流通干净点。”叶知秋摸摸大肚子,每天烟儿斓儿给她肚皮擦着将军从太医署拿来的润肤膏,倒一条皮纹也没长着,依然肚白细嫩。
“对了,夫人,稳婆子近几日都已经在东厢房候着,晚上不敢睡,白天打盹一下,长安城内最好的梁大夫也在西厢房等着,素秋院的奴仆婢子们各个都在倒置房等候着,夫人若有任何吩咐,都能使唤上人,所以请夫人晚上好生歇着,不必担心,再过一会将军就要回来了。”烟儿斓儿嘴巴不停,手上利落的给夫人襦裙长衫脱下,接着换上暖和的贴身亵衣。
梁大夫和稳婆子于三月前将军已经安置于府内,住在素秋院东西厢房,怕知秋随时有状况发生,珍馐美味,舒适卧房,每月俸钱好生伺候着。
待夫人在罗汉床躺下,头枕上枕头,烟儿又给夫人盖上锦衾,又掖了掖衾角,见四角不漏风了才安心。
烟儿和斓儿在夫人罗汉床前的地上铺了一层布衾作为垫被,睡了上去,前些日子烟儿斓儿睡在罗汉床前的屏风之外,近段时间夫人时不时肚子阵痛,梁大夫算了算日子,说近几日是临盆时日,烟儿斓儿于是直接在夫人床前歇着,虽说是歇着,但也不敢真的睡去。
叶知秋刚刚闭上眼睛进入梦乡,只觉得小腿一阵凉凉,困意袭来,她眼睛挣扎着睁开,掀开锦衾,雪白的被褥已经被一股透明的液体染湿了,肚子密密麻麻的一阵又一阵痛起来,想起之前稳婆子教她的一些知识,她立马大声叫起来。
“烟儿斓儿快起来,我要生了!”声音夹杂着害怕惊恐,又带有一些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