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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宴上,太后和皇帝坐在台上,台下的奏乐声显得十分欢快,大臣们也纷纷上前献礼落座。
众人的视线都在舞池上,裘三娘打探着四周,正想去别的地方逛一逛,一把被春杏拉住了。
春杏道:“您就别乱跑了,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裘三娘应着点了点头,台上的音乐声截止,公公拿着本子扯着嗓子喊道:“下一个节目,百花齐放”
裘三娘跟着舞女们上了台,沈青教了她两天的舞,动作倒是记住了,虽然有些生硬倒也还能凑合。
万仙府的督察张显亭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有些动作生疏的身影,对旁边的侍卫说道:“那人有些奇怪,去问问带春苑楼进来的人那是谁”
侍卫:“是。”
裘三娘也注意到了宾客位上的张显亭,匆匆瞥了一眼就赶紧转过去头,怎么到哪儿都能碰见瘟神。
一曲舞作罢,侍卫告诉张显亭:“有个舞女犯了癔症,临时换了个人。”
张显亭聪明得很,让侍卫盯着那舞女,动作小点,不能毁了太后的寿辰。
沈青给裘三娘换容的法术只能维持一天,她会在凌晨把裘三娘换出去,所以必须今晚就把东西拿到手。
三娘一早就发现了跟着她们的侍卫,定是张显亭派来的,她将门关着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道:“我先歇息了,你们动作小一点”
春杏也是个聪明的人,说道:“姑娘们别洗久了,都快歇息吧,明日早晨还得跳一曲”
这院里没有别人,姑娘们都是只裹了一件薄薄的衣服便从澡堂子里出来了。
那侍卫还是半大小子,没见过这种场面,红着脸转过身去,心想在这守着就好了。
裘三娘躲在暗处观察趁他不注意从后院墙翻了出去。
“呵,毛都没长齐还想来盯老娘”
晚上的侍卫宫女都去凑热闹了,人少了些找起来就容易些。
这偌大的宫里要找到禁阁着实不容易,她白天就逛了一圈连禁阁的门都没看见,现在又稀里糊涂地逛了一圈,逛到了白日里见过的梨花树下。
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从头顶传了:“你在偷东西吗?”
裘三娘虽然知道这里有人但还是被吓了一跳,她赶紧对着树上的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小声点。
树上的人露出头来,压低声音说:“你放心,我声音很小的”
裘三娘没时间理她,打量着四周。
她见三娘不理她,又紧接着问道:“你是哑巴?你身上有顾狐狸的味道。”
裘三娘闻了闻自己身上,还真有淡淡的狐狸味道,一般人倒是闻不出来,这家伙看起来道行也挺高的。
三娘无奈回道:“我真有事,你就别捣乱了”
她见裘三娘跟她说话了,开心地在树上摇了摇,空中像下雪一般落下了许多花瓣。
裘三娘准备走,她又赶忙说道:“你要找什么,可以问我。”
三娘才反应过来,这妖住在宫里说不定知道什么,她问道:“这宫里的禁阁在哪儿你知道吗?”
那梨花妖想了想说:“是皇帝藏宝贝的地方吗?”
三娘点了点头,梨花妖笑道:“我知道,我带你去!”
早知道一开始就来问这梨花妖了,裘三娘伸出手接她,可她才刚要碰到三娘的手就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三娘愣住了。
那梨花妖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她喃喃道:“出不去,还是出不去”
三娘摸了摸树干,并没有发现有结界。
梨花妖红着眼圈说:“抱歉,我出不去,但我可以告诉你位置”
三娘说:“我来帮你,怎么会无缘无故被禁锢”
说完三娘便施法想将那梨花妖拉出来,梨花妖怕伤到她将手背在身后,说:“没用的,你不是要办事吗,禁阁就在藏音殿里”
梨花妖说罢就躲入了花丛里,不再吭声。
藏音殿,她之前也听过一些消息,皇帝耗费大量财力人力建了一座新的宫殿,就叫藏音殿,百姓们都说那是皇帝给得宠的妃子建的,没想到他是专门用来藏宝贝的。
藏音殿很好找,侍卫最多的地方就是了,她看了一眼月亮,快凌晨了,她得赶紧下手。
趁着侍卫们换人时她偷偷溜了进去,藏音殿很空,只有一个卧榻和一个香炉,走路都会有回声,裘三娘脱了鞋轻轻地在藏音殿里摸索着。
香炉里燃起的香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捻起了些许香灰,她认得这香,是犀角香,有通灵之效,连黑市都难得见到。
难道皇帝在做法?
三娘思考着,一不小心触碰到了那香炉,咔嚓一声吓得裘三娘一激灵,她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语:“再在这宫里待着,我都要得癔症了。”
那床榻下的暗门打开了,她惊道:“这皇帝挺会玩啊。”
她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夜明珠,刚下了一层墙壁上的人鱼烛慢慢燃起。
下了两层才看见禁阁的门,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哭,在禁阁里哭。
裘三娘没觉得奇怪,存了几百年的宝贝成精了也正常。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了禁阁的门,里面四个角各摆放这一颗夜明珠,可比三娘手里的那颗夜明珠大多了。
阁里琳琅满目的宝贝晃得她睁不开眼,她皱着拿起一块薄如蝉翼的丝绸系在眼睛上。
她隐约看到一个影子在架子后面,应该就是刚刚在哭的那人。
她在架子上搜寻着那块御神珏,听小六打听,那块玉除了好看也没什么特别的用处,只不过是从古兽身上剔下来的,珍贵罢了。
听说是清宫中最好的玉匠打造,鬼知道长什么样子。
那道身影带着哭腔开口:“外面的两个小鬼去通风报信了。”
三娘一惊,难怪殿里有犀角香,原来皇帝是用来养小鬼的。
她没有办法,开口:“你能帮我找一块叫御神珏的玉吗?”
那人愣了一下,道:“我就是”
裘三娘顾不得晃眼的光线,扯下眼前的布,那人…不,那孩子看起来不大,青涩的脸上带着一些害怕,看起来也只有人类的十岁大小。
楼上整齐的脚步声沿着楼梯走了下来,那孩子牵着三娘的手说:“跟我来。”
三娘任由他牵着,他将三娘藏在了暗处用东西挡着。
三娘问道:“你不躲吗?”
他还没说话那群侍卫就闯了进来,为首的人话都没说一把掐住那孩子的脖子,恶狠狠地问道:“人呢?”
那孩子憋得眼泪都出来了,说:“没有人。”
为首的人不罢休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裘三娘一肚子怒气,她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孩子来保护了。
裘三娘从暗处走了出来,说:“欺负小孩子也算本事?”
为首的人将他扔到一旁,吼道:“给我上!皇上说要捉活的。”
三娘想用法术,可这禁阁里竟然用不了法术,她也不是吃素的,法术不行她还有拳脚功夫,对付几个侍卫完全不费力。
裘三娘趁着侍卫都倒下,拉着那孩子就往楼上跑,殿里的帘子旁蹲着两只黑不溜秋的小鬼。
它们正想有动作,裘三娘怒瞪了一眼,吓得它们立马缩回了罐子里。
外面的侍卫也纷纷往禁阁跑来,她二话不说抱着那孩子往后院跑去,趁侍卫没追上来她赶紧翻了过去。
匆匆赶来的张显亭皱着眉看着殿里,吼道:“人呢?!”
那两个小鬼从罐子冒出头来,指了指外面的墙院的方向。
张显亭往后院赶去,裘三娘却早就溜走了。
张显亭握紧拳头,说:“多派几个人给我搜!还有几个人随我去春苑楼舞女住的地方”
裘三娘将他放下来,说道:“你还挺轻,一点重量都没有。”
那孩子笑了,问道:“爹爹让你来救我的吗?”
三娘愣了一下,他笑的样子和那人的确有点相似,她问道:“你就是那个古兽?”
他点了点头,说:“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醒来就在这儿了,我能听到爹爹的声音,可他好像进不来。”
裘三娘拉着他往外走,说:“行,咱们赶紧出去吧,出去再说”
路过那梨花妖时,她又探出了头,声音有些难过:“你要走了吗?”
三娘正想回答,那小孩笑道:“嗯,我要走了,我爹爹来救我了。”
梨花妖说:“那你会回来看我吗?”
那孩子拍了拍胸脯:“当然会了,我说到做到”
梨花妖开心了些,她站在树顶往远处看了一眼远处,说:“有人要来了,你们快走吧”
三娘听见了脚步声,赶紧抱起来那孩子往和沈青约定好的地方跑去。
那孩子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说什么梨花是他在这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说他有多想回去,说他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她们跑到了宫墙边上,小六在那接应她。
“沈青呢?”
小六说:“去应付张显亭了”
“我去帮她”说完就要往宫里走,张显亭狡猾地很,沈青不一定能对付得了。
小六一把拉住她:“祖宗你那张脸都快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去了就是添乱,你放心吧,沈老板有分寸。”
张显亭带着一群侍卫围住了庭院,将她们都叫了起来。
姑娘们埋怨地站在庭院里抱怨着。
“数人!”
张显亭一声令下,侍卫便上前清点着人数。
“督察,少一人。”
张显亭一把拉过那个负责监督她们的侍卫,怒道:“我叫你看着她的呢!”
那侍卫被吓得腿发软,结巴道:“我…我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