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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内本有六人,除去那位滥竽充数的茶商会长儿子死不瞑目外,真正出现意外的只有沈镰一人。
其余四人,正是在南都市都排得上号的大佬。
不过此刻这四人中,有两位中年、一位瘦高老人。
还有一位青年。
而今次沈麟来此的目的,正是这个青年。
他名赵曙。
从沈麟出场,到一拳轰杀沈镰,整个过程中,那位青年都未曾说一句话。
自始自终都沉默不语。
并非其人胆小如鼠,而是其心机城府之深,已然媲美诸多老狐狸。
另外三人下意识地看向赵曙,现在场中就他们四人了,而且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人,该如何,您拿主意吧。
这时,赵曙缓缓抬头,面容清秀,温煦笑容令人如沐春风,他含笑道:“沈大哥,何须如此?”
沈麟笑道:“别来无恙啊,我的好兄弟。”
赵曙,当年在沈麟父母惨死后,正是此子‘收留’了沈麟的青梅竹马。
而且其出现的时机之恰当、与沈镰父子关系之亲密,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当年沈麟不明白,但而今以沈麟目光来看,或许当年自家那场灭门变故的背后便有这位赵氏少主的影子。
说不定就是沈镰、沈隆父子为了谋夺家族继承人的位置,不惜勾结赵氏而除掉沈麟一家。
不过可惜的是,在计划如此周密之下,仍然漏掉了一条漏网之鱼。
那就是沈麟。
赵曙笑了笑,满脸关怀道:“不知沈大哥而今可有住处?可需要小弟帮忙的地方?”
沈麟瞥了一眼沈镰,努了努嘴,言道:“倘若我说,请曙弟将我二叔带回去,并告诉他们是你杀的,你能帮我做到么?”
赵曙脸色一滞,继而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沈麟,苦笑道:“老实说,麟哥儿你这次闯得祸太大了,即便是小弟也爱莫能助啊。”
在沈赵二人叙旧情时,其余三位顿时心中一松,眼中似有喜色,少主果然交友甚广,连如此煞神都认识了,看来今次命是抱住了。
听完赵曙的话后,沈麟笑着道:“曙弟却是说错了,我可不是来惹事儿的。”
这话一出,连钟魁都不禁看了眼沈麟。
暗道,老大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果然越发玲珑剔透了,让人不信服都难啊。
沈麟语不惊人死不休,缓缓言道:“我是回来讨债的”。
赵曙闻言,下意识地瞳孔一缩,一股浓郁的死亡危机笼罩心头,他眼神之中似有阴翳之色,他厉声道:“怎么,你真敢动我不成?”
沈麟失笑,似笑非笑地道:“莫非就凭你收下的这些虾兵蟹将,也想拦下我?”
话音刚落,包厢之外,几道阴影迅速破窗而入。
钟魁嘿然一笑,一拳递出,便是数人骇然吐血、倒飞而去。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曙身形猛然作势一扑,瞬间掠至沈麟身前。
钟魁嗤笑一声,沈麟目光玩味,也不见他神色慌张,只是袖袍轻轻一甩,霎时传出一声惨叫。
赵曙惨然倒飞回去,在空中撒下一片血花。
而其家族麾下那三位富商当即色变,再也不敢藏私,纷纷拿出自家绝密防身武器。
只闻砰砰声响起,数枚美制式转轮手枪响起,足足有十余枚子弹射入沈麟身躯之内。
那三位富商见此一喜,纷纷惊呼之后,正要过来补刀,却见沈麟抬首,身形一震。
子弹倏然弹出,反射回去。
噗噗噗三声之后,三位富商瞬间闷哼倒地。
又是三条人命。
这一幕落在赵曙眼中,他终于色变,低呼道:“你果真要赶尽杀绝?”
声音中满是仓惶与失态,其脸色阴沉,阴晴不定,死死地看向沈麟。
而钟魁则眉宇一挑,正欲顺手结果了他,沈麟摆了摆手,走到钟魁身前,蹲下后,摁下其脑袋,狠狠地砸在地上。
赵曙遭此侮辱,只是发出一声低沉的兽吼声后便砰地以头触地。
他嘴里嘶吼道:“沈麟,你今日若不整死我,我必让你沈氏家破人亡,十族尽灭!!”
沈麟目光冷冽,声如九幽之下传来,阴恻而冰寒:“我只问你一件事,灵儿究竟是怎么死的?”
陈灵儿,沈麟前妻。
在他回到南都之前,便获悉陈灵儿已死,而且死了足足五年了。
也就是说,她正是在沈麟离开南都后不久被害。
毋庸置疑,灵儿之死与此人脱不了干系。
地上赵曙愕然,灵儿?哪个灵儿?
忽然他咧嘴一笑,蓦然挣脱沈麟束缚,毫无忌惮地猖狂大笑,“你说陈灵儿?你老婆陈灵儿?哈哈哈哈,这个故事说起来就有些长了。不过看在你慷慨献妻的份上,那本公子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那个臭婊子是怎么死的。”
他忽然收声,凑近沈麟,满是戏谑、怪笑以及邪恶的低声道:“她是被本公子活活整死的!!”
“你想知道本公子怎么整的么?简单,来让我好好跟你唠唠。”
沈麟眼神彻底冰冷,一掌拍下。
不过,在拍下之前,沈麟嘴角噙笑,贴耳轻声道:“你爹已经去了,你走快点,或许能赶上他!”
赵曙瞬间一僵,瞳孔瞪大,仿若不敢置信!
然而沈麟不待他有所反应,当即摁下。
顷刻,发出活猪被开水生烫的极致惨叫声,声音瞬间刺破包厢,传到了聚仙堂外。
而那刘广财早已欲哭无泪,我的祖宗啊,咱这小螺狮道场可经不起你们这些巨龙大鳄之间的斗法啊,饶了小的吧,我就做点小本买卖,折腾不起啊。
但这些话,都在心里埋怨,丝毫不敢道出口。
因为,方才为了确认沈麟的身份,他当即给那位大佬传了音讯,将有关那拥有白金卡的神秘主人的话告诉给自家靠山。
岂料对方沉默了良久之后,蹦出了一句:“月底,我亲自来跟他谈!”
“记住,他是你这种小喽喽不可招惹的存在,他若有任何需要,你要倾尽全力来满足他!万万不可有丝毫懈怠!否则,坏了本座的大事,你想死都难!”
这番话一出,刘广财当即吓得六神无主,魂飞魄散。
他可是很清楚背后那位所代表的能量,别说南都市,恐怕在整个华国都能排得上号的。
然而就连他靠山都如此郑重,可想而知,那位年轻公子哥背后究竟代表着什么。
他已经不敢想象,真正是细思极恐啊。
刘广财在楼下暗自踱步,我的个乖乖啊,本以为只是条过江猛龙,岂料竟是一位天上神仙!
他真是又惊又喜,意欲旁敲侧击,却又怕扰了大靠山的好事,但又摁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好奇与振奋。
同时他也意识到,这次,或许是他此生鲤鱼跃龙门的最大的机会!
刘广财,抓住它!
抓住它!
忽而,一道凄厉声音传入楼下,他脸色一变。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除了那位赵氏公子,谁能叫的如此惊心动魄?
而就在这时,聚仙堂外不断有急促的汽笛声响起,四面八方、源源不断,而且速度极快,几乎在声音传入的片刻间,便齐齐汇聚在聚仙堂外。
“快,快,快,快去救少主!”
楼内伙计、宾客以及护卫神色大变,尖叫声四起,似是乱象将起。
刘广财见此脸色一变,有些阴晴不定,不过这种迟疑与犹豫仅仅持续了一息。
来人他认识,乃是赵氏的管家赵忠!
他眼中闪过一丝果断与坚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干了!
不成功便成仁。
输了,他将在南都一蹶不振,一败涂地;赢了,不仅获得老靠山赏识,说不定还能搭上这位大佬的线。
而且赢面大,风险小,利润更是高的吓人。
旋即他大手一挥,眉宇一竖,厉声道:“放肆,此乃聚仙堂,你们是什么人,敢来这里撒野?”
话音刚落,自后院蓦然冲出四五十号人,人人目光狠辣,腰间不是别刀,便是藏枪,俨然都不是吃干饭的。
却见外面那些人中某个头目,大声喝道:“快去救公子,还愣着干什么,要是公子掉一根汗毛,咱们都得脑袋搬家!”
听得催促,众人眼神发狠,“冲!”
顿时齐齐冲入聚仙堂。
刘广财也是见过大世面的,眼中厉色一闪:“都听着,谁敢擅自传入,立刻砍杀!”
“若还敢伤人,直接诛杀!”
其身后四五十人下意识色变,这么干的话,那就彻底跟赵氏干起来了。
届时死的人多了,可是会出大事的啊。
刘广财也有些犹豫,但很快便恢复冷冽与狠辣,无毒不丈夫,你们想挡住我高飞之势,那今日便先拿你们祭旗!
他厉声道:“出了事自由我承担,你们怕什么?还有,此事主人也知道,不必担心后患!”
众人闻言,再无后顾之忧。
这时,那些赵氏护卫已然冲了进来。
刘广财大声喝道:“打!”
一场混战当即引发。
呼吸之间,楼下便不断传来砰砰声,大刀砍肉声,凄厉痛苦声,以及桌椅被掀翻砸烂声。
当然,更多的还是混战中那些倒霉蛋被乱刀、短枪砍死毙命的痛苦呻吟声。
流血事件瞬间扩大化。
但就在这时,三具尸体从天而降。
轰隆地一声。
狠狠地砸在堂中的半边长桌上。
轰隆一声,烟尘四起,人人呛鼻后撤。
待尘雾散尽后,众人齐齐后退,倒吸口气。
继而烟尘入体,又是一阵咳嗽响起。
只见那具尸体四肢错乱,或是曲折弓弯,或是骨断筋连,亦或者断肢残臂。
而最让人胆敢欲裂的还是那具被剥皮的年轻尸体。
那些赵氏集团的人,纷纷色变,几乎不忍直视。
有人当即干呕,现场吐了起来,直教人吐的胆肝出喉,苦水呕尽。
就连方才接连砍杀数人、浑身沾满血污的刘广财都眼皮子直跳。
这位爷,整治人的手法果真是闻所未闻呐。
具体如何,根本难以用言语描述,怎一个惨字了得。
他忍不住打了寒颤,同时心中喟叹,赵公子,下辈子投个好胎,而且记得每次出门之前一定要将眼睛擦亮,万万不可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呐。
至于这辈子,呸,还有个屁的这辈子。
就这凄惨模样,恐怕连阎王爷都会嫌弃,直接拒收啊。
踏踏声响起,众人当即回神,齐齐看向木制楼梯,眼神之中满是忌惮、敬畏与惊疑不定。
莫非将赵曙赵公子虐杀的罪魁祸首便是此人?
咦,似乎还有点小帅?
刘广财当即打了个激灵,卑躬屈膝地将他迎下。
弯腰的瞬间,他悄然低声道:“老主说,月底他将亲自过来与您商谈南都事宜。”
沈麟轻描淡写地轻嗯一声,随意扫了一下,最后将目光落在刘广财,轻轻颔首道:“你倒是有心了”。
闻人一声赞,叫人三冬暖呐。
天地良心,他老刘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这句话么。
果然,付出终究是有回报的。
沈麟下楼,行至那死不瞑目的赵曙尸体旁,轻轻审视一番后,颔首道:“如此模样,应该入不了轮回了。”
这话,瞬间将那被吓傻的赵忠惊醒,继而满脸悲愤,朝着沈麟厉吼道:“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众人顿时惊醒,但相视一眼后,纷纷脸色犹豫,踟蹰不前。
开玩笑,他们虽行事凶狠,敢打敢杀,但论折磨人,还没见过这么狠的,可想而知自家赵公子死前遭受了多少罪。
那赵忠见众人不敢上前,当即气急败坏地怒吼道:“他再可怕也不过一个人,大家一起上,难道他还能干掉我们这么多人不成?”
众人闻言顿时一狠,扬起手中大刀,嗷嗷叫的冲来,便要朝着沈麟砍下。
却见从其背后蓦然钻出一道壮硕身影,从地上捡起一根桌腿,一记横扫千军便抽飞数人。
随即几个闪身期间,不时传出闷哼跌倒声,痛苦呻吟声,还有头皮发麻的尖叫声。
直至最后,再无一人站立。
出手之人,正是钟魁。
他偏头朝着那赵忠咧嘴一笑,“轮到你了”。
赵忠傻眼神态霎时惊醒,俄而尖叫后退。
钟魁嘿然一声,当即闪身至其身前,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便擒住其脖子,押解至沈麟面前跪下。
沈麟居高临下,冷淡地道:“你回去告诉赵董事长,当年他吞了我沈氏两成财产,今日我便要他加倍还回来!”
他一瞥赵曙尸体,淡声道:“他的儿子,便是利息。”
他袖袍一摆,径直离去。
赵忠不知哪来的勇气,蓦然开口道:“小杂种,你杀了我家少爷,老爷绝不放过你的!”
他满脸猖狂,狞笑道:“你最好现在向爷爷求饶,否则你日后想死都难!”
“知道么,想死都是一种奢望!!!”
他仰天大笑,传遍四方。
沈麟神色古怪,莫名其妙地问道:“死人如何向我复仇?莫非是装作鬼魂?”
赵忠闻言,浑身一僵,满眼骇然,如视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