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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白晓鱼摆弄着她的石子家族,慢慢的有了困意睡着了!白国玲抱起白晓鱼,红扑扑的小脸蛋软软的,像极了糯米团子,她轻轻的将白晓鱼放到床上,脱去棉袄和棉裤,盖上被子走出房门。
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中午啊!白晓鱼难得睡得这么香甜,她的笑容就如同今天的阳光照在白国玲的心上!
“收拾好了吗?丽丽,收拾好了我们三个聊一下!”杨芸招呼着白国玲和景丽丽到阳台,于是三个人各端着一杯水围坐在一起。
“什么事啊,这么着急?”景丽丽不耐烦的说。
“关于晓鱼。”
“晓鱼?”白国玲和景丽丽异口同声诧异道。
“嗯,假期结束我们都要步入正轨开始工作了,你在妇产科,我在外科,她一个护士,我们工作时间和突发情况加班的时间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你们有没有想过晓鱼怎么办?如果出现我们三人都无法在家照顾她的时候她应该被安置在哪里?由谁照顾?”
“这我倒没有想过。”景丽丽憋着嘴,有些懊恼自己。
“特别是你白国玲,你是白晓鱼的姑姑,孩子跟着我们,要想很多问题,我们不能一直都放在医院,她妈妈刚刚离开她,爸爸又不疼爱,我们如果带着她也是东丢西丢的话,孩子永远都生活在不安定的环境里,会造成她安全感的缺失、对身边人的恐惧,更何况医院每天各种病患和死亡,我们忙起来自己都顾不上,对于她,医院可不是一个好的成长环境。”
“你说的没错,是我这个姑姑失职。”泪水在白国玲的眼睛里打转,委屈加自责,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若不是杨芸今天这样一说,她根本就不会去思量那么多,是啊!白晓鱼是个孩子,她在成长,现在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已经够残酷了,若跟着自己要继续面临不安和恐惧,那么自己...白国玲越想越难受,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流。
“杨芸,你看你,国玲也是为了晓鱼啊,总不能让她回乡下或者跟她那个酒鬼爹过吧?不哭啊国玲!”景丽丽赶紧到客厅拿来手帕递给白国玲。
“我,我不是说责怪谁,自从你打电话给我后,我就想着这些问题,现在晓鱼是满4岁吃5岁的饭对吧,我想了很久最好的方式就是送孩子上学,所以国玲你得去你哥家把孩子户口本拿来!如果拿不过来,我们就去找找院长,看能不能帮忙让晓鱼入学我们医院片区的学前班,至少在学校里有老师教导,可以学知识交朋友,比我们轮流带或者带到医院强啊!”
“对啊!院长夫人就在学校当校长,我还记得那个学前班好像前两年才增开的,当时我们护士长家的大宝就是那个时候上的。”景丽丽激动的跳了起来!
“是啊!杨芸你说的没错!现在就是要拿出晓鱼的户口本,那可是我哥心里的刺,我担心到时候不但没要到,反而他把晓鱼又要送走怎么办?”白国玲双手紧扣,一只手的大拇指在另一只手的食指上不停的来回抠动,原本白皙的手指出现一条条红色的刮痕。
“这就是我找你们沟通的原因,你哥那个人现在最好是不要去招惹他,所以我想了两个办法,你自己定夺。”杨芸端起水杯喝了两口,接着说:“一个是你想办法套出你哥的户口本;一个是带着晓鱼去给院长家,院长夫人属于心软型,看能否不要户口本先上一年,一年后也许你嫂子回来了,或者那个时候晓鱼也到了上学的年级,要你哥拿出户口本也天经地义了!”
“不愧是杨芸啊,国玲,我看你就不要打草惊蛇啦,你那个酒鬼哥哥万一发现你套他拿户口本,我怕到时候他发疯,打你怎么办,我看不如我们三个一起带着晓鱼去院长家,杨芸不是从老家带领特产来吗?我们就当去拜晚年,嗯,今晚就去,是吧,我们三个难道还搞不定?你说是吧杨芸?!”
“没错,景丽丽同志终于明智了一回!国玲,不要想太多,好在晓鱼还有你这样一个姑姑,她那么可爱,院长一家一定会帮忙的!”
“谢谢,我没事,多亏有你俩,我......”白国玲眼泪又掉了下来!
“哎呀!我们三什么关系,不要那么矫情啊!我可受不了!那我们就准备好东西,今晚势必拿下院长和院长夫人!”景丽丽做出必胜的姿势,杨芸见了无奈的摇摇头,“我去准备今晚的礼品,对了,麻烦景丽丽同志帮我加些水,谢谢!”
“你,好吧!国玲你需要加水吗?”
“不用啦!我去楼下买个水果篮到时候一起送去!”
15点左右,白晓鱼醒了,姑姑白国玲让她换上了过年时买的那件棉袄,编了两个麻花辫,戴上了景丽丽买的粉色头花,兴许是今天心情特别好,白晓鱼对着镜子也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几眼,还傻傻的笑了。
三人带着白晓鱼穿过马路绕过医院来到后面的医院员工宿舍楼,医院凡是主任以上的都有分房,院长一家住在2号楼508,这是一间142平米的大房子,中式装修风格,一台大彩电就足以显示出其身份!当时骆江仅有的几台彩电,不是有钱就能买到呢!
白晓鱼不记得那天晚上他们在院长家聊了多久,她只记得整个过程,一位看上去有些年纪的婶婶,时不时的看着她,摸着她的手;又时不时的摘下眼镜擦拭眼角的泪花!相对较严肃的伯伯则是一直聆听,不曾言语。
在姑姑和两个姨姨与之交谈中,白晓鱼感觉自己游走在一个彩色的空间,电视里是五彩斑斓的世界,里面播着她不是很明白的人和事,她看着看着,走进了铺满彩色石子的小路,每一颗石子都散发着灵气,一位模糊的声音在向她招手,她看不清她的脸,但那个声音,是的,是妈妈的声音,白晓鱼开心极了,拼命的奔过去......
等白晓鱼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杨芸正在阳台做着早操,白国玲今日上的是白班,早早就出门了,景丽丽在厨房做着早餐!
白晓鱼看着杨芸和景丽丽:“丽姨姨早!芸姨姨早!”
“早!晓鱼”
“晓鱼,早啊!”
不久之后,晓鱼收到了来自姑姑给的书包,蓝白色的碎花,面上绣着:白晓鱼;里面装着芸姨姨给的绣有红色小鱼和莲花的手帕;丽姨姨给的粉色的小兔子水杯!
(白晓鱼从未一次收到过这么多的礼物,她真希望妈妈可以在身边,一起分享;同时她又多么希望这些礼物是来自妈妈,她已经开始习惯了姑姑、丽姨姨、芸姨姨在一起的生活,她害怕自己会忘记,忘记自己有个母亲,丢下自己离开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