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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篮球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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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现我病了,可能患上了“无法摄取快乐能量候群症”。总之,我心理生病了,不论是初子的事情,还是大人们难懂的世界,通通折腾得我郁郁不乐。

    无处可去的时候,我只能独自一人在公园里叹息,只是在那里我再也没有心情看书了。每当想到初子已经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我就变得心浮气躁,打不起一点精神来。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生活得很孤单。可奇怪的是,这样孤单的生活我已经独自面对了那么多年,为何要等到现在才发现呢?

    是初子,很快我就想明白了,一切都是因为我遇上了初子。

    初子贸然间切入我的世界,用七彩画笔在我的世界胡乱涂鸦一通,使得我原本平平淡淡的水墨人生逐渐变得绚丽多彩。而随着初子的离开,那些五颜六色般的感触也随风消逝。

    我想,是因为我的生活中缺少了初子那些彩色涂鸦,才让我滋生了孤单的感觉吧!

    细细怀念,我突然好想初子。想见到她,想看着她哈哈大笑的样子,还有她那古怪的表情。

    我不禁想起了初子那次摔倒时的糗样,心里顿时乐开花了。

    “奇子,想啥呢?看把你给乐得像个圣诞老人似的?”

    初子?我高兴地抬起头,朝着初子往常出现的方位望去,顿时心灰意冷,因为那里根本就没有初子,有的仅仅是我内心深处的渴望罢了。

    心烦意乱之中,我又想起了爸爸妈妈和伯父伯母之间如冰似火的生活方式,真是怎么也搞不懂他们那种满是冲突的世界。自从初子上次提醒过我之后,我用心回想过往的一些生活细节,竟然真如初子直觉的那般大不一样。

    “奇子,想啥呢?看把你给闷得像个马戏团的小丑一样?”

    唉,脑子又出现幻听了,正为家里的事情烦闷呢,可初子的幻影就是死死地缠在心底,怎么也挥之不去!

    “啊(疼)!”突然,我感觉胸口被一个巨物撞击,回过神一看,一个篮球蹦跶蹦跶地在地上乱跳。

    “谁玩的这破球?”我怒目而视,却看到一个神采飞扬的姑娘家家站在一旁笑痴了!

    “初子!”

    “嘻嘻!你可认出我来啦?怎么样,我今天这身装备够靓吧。”

    哇哈!我此时的内心深处一定是爆发了场七八级的地震吧。眼前这个盘着头发,穿着运动装的初子真是太帅了。

    “好酷!真像个‘篮球女孩’。”

    “什么叫真像,本来就是。”

    “原来你已经不生我的气了呀?”

    哇!简直是比中了伍佰万彩票还要令人意外,我完全没有料到初子会以这样的身姿笑嘻嘻地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本来就没有生气过!”初子用拇指划了一下鼻尖,给人一种强盗的感觉。“哈!我看起来像那么小气的一个女孩子吗?”

    初子满脸凶煞,一副准备要行暴的样子。在噩梦降临之前,我赶紧微笑着改口说道:

    “不像,完全不像。可不,初子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呢!又萌动又美丽,天使应该都长得像初子这样子吧。”

    瞬息,初子又被什么念头揪去了一秒前的想法。之后,她拽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了公园的篮球架下,我就这样被动地加入了初子的双人篮球之中。

    篮球场上,尽管两个人都拘谨得有些生涩,但我们都玩得很开心,就像一对久别重逢的儿时玩伴,没有丝毫的见外,一起挥洒着青春的汗水,绽放着纯真的笑容。

    当我们都玩得汗流浃背的时候,我们一起默契地坐在公园的一张石凳上小憩。这个时候,我预感到自己和初子的心理距离和物理距离都很近,忍不住侧脸静静地盯着汗珠儿顺着初子红润的脸蛋儿滑落。看着那闪亮的汗珠划下美丽的线条,我不禁看得有些痴迷。

    “啊!你坐得离我太近了。”初子一大巴掌用力把我推开。

    “对不起。”在身体重心失去平衡之前,我赶紧从初子的身边跳了起来。只是,对初子没来由的道歉难道已成了我的习惯?

    “因为刚刚运动完,汗水黏黏的,头发乱乱的,什么都还没有整理,会有味道,笨……”

    初子后面的尾音收得很小,我几乎没听清她最后说了些什么。然后,初子开始努力盘理着自己的长发,格外用心。我没想到初子会突然变得这么在意细节起来,如此认真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像她的风格呢。

    不过,认认真真的看着眼前这个汗珠一滴滴从脸颊上滴落的初子,我真的有点喜欢上了这个不同寻常的女孩子。可初子曾几何时告诫我不可以喜欢上她,于是我打消了这个鬼怪的念头。

    “那天真是对不起,那样带着偏见说你的伯母。”

    “对不起”三个字会从初子的口里说出来,真让我觉得好别扭。

    “不会啊,你说的是对的,我家这层关系让外人看来确实很畸形。初子,我真的不明白,既然大家都合不来,为何还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呢?”

    没想到,初子直接站起来张开怀抱,用双手比划了一个超大号的爱心圈子,略带羡慕的口气说:

    “你有这么大的家庭,竟然还在抱怨,奇子还真是个不懂得什么是幸福的猪呢!”

    我摇摇头说道:“长辈之间的关系那么虚假,这样也算幸福吗?我真的不懂耶!”

    “你就是在为这些事情闷闷不乐啊?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的事情才会不开心呢!”

    我没料到这次和初子聊得意外地投机,这一次的初子,不仅没有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还特别侃谈。这种欢乐的时光,真想就这样永远地持续下去。

    “日子总是要过的啊!若真的分开了,别说吵架声,恐怕最后连抱怨的话都听不到了。”

    听着初子抱怨完这句话之后,她突然变得有些奇怪起来。好似整片天空都被冰冻的乌云遮蔽,没有一丝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初子虚空的脸上。

    “是啊!如果只是因为一点小小的过节,就要去承受分离的痛苦的话,就真的连抱怨的话都听不到了。”

    说完这些我听不懂的话之后,初子开始默默地抽泣了起来。

    咦,什么?我全身一颤,初子怎么了?我的心肺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敲击得难于呼吸。

    “讨厌,奇子。为什么每次只要和你在一起都没有一个开心的结尾!”

    我完全无法预测到初子的情绪会转变得如此之快。只感受到原本的美丽世界不知为何忽然间变得荒芜遍地。

    “奇子,你果然是个让人讨厌的人。”

    就这样,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眼睁睁看着流着泪的初子从我的身边跑掉了。

    谁能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