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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山的夜晚十分安静,银色的月亮从东边慢慢升起,闪亮的繁星点缀着深蓝色的夜空。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整个森林笼罩在了里面,一草一木都不像白天那么真实了,而是有了模糊、梦幻的色彩。
芃芃在寂静的森林里走着,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夜晚的森林。太静了,除了偶尔的蟋蟀声和蛙叫声,就是风吹过时树叶哗哗的声音。
小雪绒倒是很高兴,小雪绒现在被芃芃用丝绦拴在了一个小木棍上,像灯笼一样,在前面闪烁着蓝色的电弧照明,芃芃则左右观瞧,规划着行走路线。
芃芃的计划是这样的,向着水流的上游方向,从森林中穿行,这样一是能够避开飞龙堡沿河追捕的人,二是森林里四处都是野果,可以解决饮食问题。
等到了飞龙堡,就让小雪绒把看守电晕,然后叫醒妈妈,一起逃走。
芃芃越想越开心,大踏步沿着森林小道走去。
但芃芃没想到的是,海颖又如何叫得醒?
这几日,飞龙堡正经历史上最混乱的时刻。
那日芃芃跌落山崖,丫鬟婆子就向骆英华报告此事,骆英华大惊失色,连忙派出门下弟子去山下寻找。
骆英华这几日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边海颖全身炽热不退,这边芃芃又不知死活。骆英华一世英名,却在处置儿女问题上感到深深的无助。
骆英华此时在飞龙堡别苑偏屋内无力的坐着,短短几日,头发好似白了一半。
“老爷,鬼见愁逸清先生到了”,门人上前通报。
“快请,快请。”连日来,这恐怕是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骆英华慌不迭的出去迎接。
片刻,骆英华引着鬼见愁向内堂走来。
只见那鬼见愁面目清冷,身材瘦削,穿一身白布长衫,健步如飞,一身正气,通身的气质和鬼、愁两字相距甚远,不知为什么有如此外号。
鬼见愁,原名冷逸清,人如其名,清逸俊秀,性格也是高冷孤僻。少年拜入医药门,师从冷月居士。
冷逸清青年成名,三十二岁已经是华中公认的名医,上门求医的人络绎不绝,更有年轻女眷打着问药的名义前来一睹风采。
未免无味叨扰,冷逸清定了几个规矩,叫“三不看”,急病不危及生命者不看,慢性病不满三年者不看,大奸大恶之徒无论急病慢病均不看。
有个这几个规矩之后,前来求医问药之人的数目逐渐趋于平稳。冷逸清看病不挑贵贱,遇到穷苦的病人,哪怕是名贵草药,冷逸清也照抓不误,分文不取。
但这种收费方式就出现了个问题,那就是,穷苦的人的看病费用转嫁到了富人身上。冷逸清向富人要钱一向狮子大开口,并且不加任何解释,富人是敢怒不敢言。
这种规矩延续了几年,终于生了祸事。
当时,冷逸清隐居在百花谷,每日种植草药,研制新的药方,偶尔有附近前来寻医问药之人,不是什么大病,冷逸清就指导两个童子诊脉会医。
那两个童子是冷逸清附近寻来,一个男童取名悦明,一个女童取名霓裳,两个童儿都是十五六岁年纪。
冷逸清本待从两个童子中选一个继承自己衣钵,待自己出谷后跟自己行走江湖,因此对两个童子悉心指导。那两个童子也确是聪敏伶俐,颇有悟性,对医理药理一点就通,冷逸清倒不好决断起来,恨不得将两个童子都收入门下。
如此平淡的日子过了半年有余。
一日,冷逸清一开门,看到地上躺着两个满身是血的人,一个身着锦罗绸缎,一个是破衣烂衫。
冷逸清走进观瞧,那衣着奢华之人怀里还有个包袱,有银两顺着包袱口掉了下来。那破衣烂衫之人旁边却是个打狗棍。
再看两人伤势,都是严重的内外伤。冷逸清心里好生奇怪,心道:这两人都是伤势严重至此,若不救治,恐怕挨不得半日,我一人之力,只能救其中一人而已。
心下想着,嘱咐童子将两人抬到室内床榻。冷逸清再次检查后,确认了内心想法,沉吟片刻,嘱咐童子给那着锦罗之人喂食了些麻沸散,减轻其苦楚,随后,全力救治起那破衣之人来。
施药、清创、缝合、续命等一系列手段下来,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那破衣之人病势好转,冷逸清擦擦额头的汗,再去看那衣着锦罗之人,早已过世多时。
冷逸清叹了气,正待吩咐童子把那人抬到后山葬了。
突然听到屋外一声怒喝:“冷逸清,好个救死扶伤的再世华佗。看你做的好事”。只听“嗖”的一声,一把匕首顶着一封书信从窗外飞入,扎到屋内的柱子上。
冷逸清一惊,向外查看时,却不见人影,等回屋打开柱上书信,不进大惊失色。
书信上写到,那破衣烂衫之人是烧杀抢掠的惯犯,手下人命不下三十条,。而那衣着奢华之人确是大善人,一向烧香拜佛,救济穷人,每年除夕更是开仓放粮,让贫苦百姓过个好年。
那书信上再无他字,冷逸清不知书信内容真假,也不知信从何而来,更不知这两人从何处而来,又是谁设此局?
自己从医以来,谨记师傅教诲,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循规蹈矩,不知何处惹此祸事。
冷逸清嘱咐两个童子葬了那衣着锦罗之人,又嘱咐两人看好那衣着破衫之人。自己坐在堂屋椅子上苦苦思索起来。
翌日,冷逸清开门,又见到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门口,冷逸清赶忙跑出院落,想看看到底是谁将两个受伤之人放置自家门口,环顾四周后,没有任何发现,只好回到院中。
冷逸清查看那两人情形,与昨日那两人一样,均是严重的内外伤,一人身衣着华丽,胸口抱着一个金蟾,另一人衣着破烂,旁边放着一个破碗。
冷逸清再观察两人面容,看不出善恶,再看两人双手,都不像做过农活之人,也不像习武之人。
冷逸清本不待以富贵贫困作为医治之标准,他自然知道贫困之人也有大奸大恶之人,富贵之人也有行善积德之人。只是在病痛面前,富贵之人选择更多一点,可以请的医生也更多一点,但是贫困之人访不到名医,只得忍受病痛,更严重的情形,就是在家中卧榻等死。
所以,冷逸清在面对富贵贫贱之人时,通常帮助穷人,而劝说富贵之人转投他处。但是昨日今日的情况,却与往常不同,两人身旁均无家属在旁,且都是致命之伤,半点耽误不得,凭自己一人之力却只可保得一人性命。
冷逸清嘱咐两个童子将门口两人抬到屋内安置好,又嘱咐两个童子喂些麻沸散到两人口中。之后,冷逸清看着两人默然不语。
一炷香后,冷逸清长叹一声,救治起那破衣之人来。
又是一日一夜,天刚大亮,冷逸清处置好那破衣之人的伤势。看那衣着华丽之人,已经咽气。
冷逸清长叹一声,正待嘱咐童儿安葬了那人,窗外又传来阴阳怪气声音:“冷逸清,你可真是菩萨心肠,看你所救所弃何人?”话音刚毕,又是“嗖”的一声。从窗外飞入一柄飞刀,扎在屋里柱子上。
冷逸清赶忙外出查看,依然是人影全无。
冷逸清回到屋内,取下柱子上的信,细看起来。
书信写到,那衣着破烂之人是采花大盗,白天时常扮坐乞丐行乞踩点,夜间登堂入室,伤人妻女无数,劣迹斑斑,而那衣着华丽之人却是品行端正的教书先生,诲人不倦,有教无类,贫困家的孩子读书是分文不收。
冷逸清看完书信,只感觉脑中轰的一声,眼前一黑,瘫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