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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京慕容府,平时难得会来客人的大厅里,在大年夜迎来了青木国地位最高的一群人。几个皇子被老人隐蔽的阻止后,其中年纪较小,只有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则是悄然松了一口气。
作为一国的公主,而且由于是幺儿,平时备受大家宠爱,很少有向他人行礼的时候,更何况是大礼。所以她根本没有抵抗,顺势站了起来,只是奇怪的是,他的三位哥哥则是不顾老人的阻碍,强行跪了下去。
了解自己哥哥性格的小公主,此时不明白为什么向来高傲的哥哥们,会执意向面前的这个老人行如此大礼。她慌张的看了一眼坐下下首位的父亲,还有站在老人身后的母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给老爷子拜年,恭祝老爷子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三位跪下的皇子,眼神诚恳的齐齐说出祝语。听而到祝福语的小公主,惊讶的捂了捂嘴,三个皇兄的祝福语又一次超乎她的想象,在她心里,当着父皇的面说这种话,着实有点过了。
可是当她看向自己父皇的时候,这个威严的男子却满意的笑了出来,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儿子们对老人行僭越之礼,并且很是欣慰。
正享受按摩的慕容老爷子坐不住了,瞪了身边的皇帝一眼,赶忙站起身来,走到三位皇子身边,嘴上一边嘟囔着使不得,一一扶起他们。
只是站起来的三位皇子,起身后,眼神里却没有丝毫做作,满是恭敬的跟老人闲聊了几句,而后默默退到一旁,眼神崇拜的盯着老人。
“你啊,还是那么不管不顾,等朝会开始,就会有言官找你麻烦了。”
慕容老爷子转身,无奈的看着安静品茶的男子,温声说道。可是听到老爷子的话,威严男子仅仅是轻声笑了一下:“不打紧,就当是给他们找点事干了,再说了,晚辈给长辈拜个年,他们凭什么挑刺。”
一旁端庄的妇人则是白了一眼此时表现得轻佻的丈夫,却没有说什么,毕竟作为一国之主的李二,他也只有在老人面前会表现的那么孩子气。
她缓步走到老人面前,又把老人扶到椅子上,熟悉的看着客厅里唯一剩下的下人:“刘叔,我们一家子,可是来蹭年夜饭的,怎么,就打算让我们喝茶吃点心吗?”
眼观鼻鼻观心的刘叔,也装作没看到刚才的场景,此时对妇人行了一礼道:“请诸位稍等片刻,饭菜马上备好。”随后,被称为刘叔的慕容府老人,直接转身离开,前去餐厅准备。
妇人见老爷子和丈夫聊的正开心,轻轻走到一直扶着老人的女孩子身边,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簪子,放在她手心里:“乐乐,这是婶婶给你准备的礼物,喜欢吗?”
慕容府三代的唯一女孩,慕容乐看着整体雕琢显得浑然天成的簪子,满心欢喜的回答道:“喜欢。”
“嘿嘿,喜欢就好。”
看到慕容乐的表情,坐在一旁的李二见状也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也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大红包,塞到她手里:“你小叔呢,毕竟是个男人,所以首饰方面不太懂,所以给你包了一个大红包,别嫌弃啊。”
厅里站着的几个小辈,尤其是李二的孩子们,此刻惊讶的看着一只手甚至拿不下的红包,在心里腹诽道:“这也太厚了吧。”
慕容乐也不客气,直接接过了大红包,李二则是满意的笑了笑,然后摸了摸慕容乐的脑袋。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回座位的时候,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比刚才还厚的红包,威严的脸上此刻装满了憨笑:“老爷子,给您的。”
看着从成为自己的学生第一天起,就从来没让自己失望的李二,老人无语的捂住额头:“都是当皇帝的人了,还那么爱闹。”
李二用眼神示意的了一下妻子帮忙,妇人赶忙对着老人道:“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大过年的,您老不会拒绝吧!”
慕容老爷子看着摇着自己胳膊的妇人,从来受不了她的撒娇:“好了,我收下。”
过年发红包,向来都只是图个吉利,哪有像这个男人一样,那么耿直,恨不得把红包包的比屋子还大。给孩子们发是为了让他们慢点长大,好好地享受童年,并且压祟。而给老人发,则是为了压岁,让他们慢慢变老,越慢越好。
小辈们对于红包的厚度惊讶了一会,但是毕竟都是不缺钱的人们,所以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除了还在没缓过神来的小公主,剩下的几人围绕着老爷子聊了起来。
刘叔再次进来的时候,三位皇子正趁着难得的机会,抢着对老爷子发问。刘叔看到这个与记忆里相似的场景,抹了下鼻子,笑了笑,然后冲着屋里聊的热火朝天的众人喊道:“吃饭了。”
正要发问的三皇子,闻言,只能意兴阑珊的停止了追问,老人则是欣慰看着三位皇子:“不用着急,先去吃饭吧,这几天你们可以单独来我这里,我会一一给你们解惑。”
三位皇子兴奋的看向老人,然后激动的点了点头,随后,一群人簇拥着老人,冲着餐厅走去。
此刻的洛城,苏沂在朋友都离开后,赶紧从装醉的状态醒来,然后开始收拾院子,在薛清歌四人回到自己小院的前一刻,终于把家里恢复了原状。
还没跨进远门,薛清歌几人就闻到浓浓的酒味,有些担心的她,快走了几步,看到了状态还不错的苏沂,走近用手指点了点苏沂的脑门:“胆子肥了啊你们,还敢喝烈酒了。”
苏沂看到熟悉的面容,又看了一眼她身后抱着妹妹的许砚安,以及虽然脸上表现得不满意,却还是老老实实回来的许亦衡,咧开了嘴:“回来了啊。”
两个远隔万里的地方,都相对较晚的开始了属于他们的年夜饭,却散发除了相同的温馨味道。
而在这个世界上,独属于苏沂他们的年夜饭就是饺子。曾经,在苏沂的强烈建议下,薛清歌才把它加到了他们的年夜饭里,只不过从那次开始,饺子也变成了年夜饭上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正满足地夹了一个水饺,要往嘴里放,苏沂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妹妹。抓住许初恩站起身来,夹菜的时刻,苏沂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把刚才夹到的水饺放在了妹妹的碗里。
只有妹妹没注意到这些的饭桌上,许初恩咬了一口放在最上方的饺子,然后脸色一喜,欢呼雀跃道:“呀,我又吃到幸运啦。”
剩下的四人赶紧配合的装作惊讶,尤其是动了手脚的苏沂,惊喜的抱着妹妹啃了一口:“不愧是我的妹妹啊,果然是最幸运的。”
薛清歌看着面前的场景,眼角掩饰不住的笑意,随后轻轻握了握丈夫的手:“抱歉。”
许砚安宠溺的看了妻子,指着一旁的三个孩子,用充满磁性的嗓音道:“为什么说抱歉,有你,还有他们,我是何其的幸运。”
前一秒还让薛清歌感动的许砚安,下一秒就贼笑着,搓了搓双手接着道:“你要是实在感到抱歉,要不要考虑提高一些我的零花钱。”
“。。。”
望京,李二喝得脸色通红,被身为皇后的妻子轻轻扶着,满足地走出了慕容府,身后默默地跟着皇子。
把丈夫交给一直等待在府外的侍卫,吩咐几位皇子照顾好喝醉的父亲,她带着公主走进了另一辆马车里。刚进马车,一直表现的很温柔,端庄的妇人,展示出了身为一国之后的气势,对着自己的女儿道:“你今天,让我跟你父皇很失望。”
听到母亲的言语,李安诺很慌乱,他们虽然身在皇家,可是母亲私下从来只让自己称呼父亲,不是父皇。李安诺不解的问道:“母亲,我们家才是一国之主,凭什么我和哥哥要向他行礼。”
“他?”
“慕容老爷子。”
看到赶忙改口的李安诺,皇后唐一南坐在马车边上,叹了一口气,毕竟女儿年纪小,没有经历过当年的事,所以难免会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等人如此尊重老爷子。
她看着不解的女儿,招呼她走近来,握住她有些紧张的手指:“虽然李家是青木的主人,但是,你要清楚,实际上前几十年青木的真正顶梁人是老爷子。而且你父亲,很尊敬老爷子,在他面前,你父亲从来不会以皇帝自居。”
“而且,我们李家,永远可以相信老师,你的几位兄长,他们并不是因为你父亲才行此大礼,是他们发自内心的尊敬行为。”
听到这些,李安诺还是很疑惑,继续问道:“难道,慕容老爷子的权力,比父亲还要大吗?”
考虑到李安诺的年纪,唐一南解释道:“你要知道,当年,是老师亲手把你父亲带到那把椅子上。当年的事情,你也不用清楚,你只需要知道,在老爷子面前,你只要保持足够的尊敬就好。”
正处于好奇年纪的李安诺仍不放弃:“那我的哥哥们,他们以后谁当皇帝,也是老爷子说了算吗?”
正常皇家很避讳的话题,此刻却被一个小女生问了出来,而唐一南也没有特别的震惊,淡淡回答道:“如果老爷子肯说话,那当然是他说的算。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现在只有你大哥二哥争那个位置,并且争的热火朝天,其余的皇子却不敢趁机插一脚吗?”
不知道今夜第几次震惊的李安诺,呆呆的看着一脸平静的母亲,唐一南平静的说道:“因为,老爷子看不上他们,他们也就没有去争的必要了!”
如果说慕容府是望京的权力顶峰,那么站在财富顶点的则是洛府,此刻被称为青木首富的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秃得越来越严重的脑袋,看着一旁的白衣少年说道:“苏沂那小子,也决定参加演武了,那也就是说,剩下的名额可不多了。儿子,要不要爹给你砸点钱,买点顶级装备装备一下?”
面容秀气,现在却一脸愁容的白衣少年,瞥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您都想到了,我能想不到吗?我早就花了几千万出去了,现在,只能祈祷抽个好签了。”
于是,作为青木国里最有钱的一对父子,在新年的第一天,就因为参加演武的名额双双发起了愁来。
即使是作为国都的望京,也不全都是权贵,一个接近南城门的小宅子里,一个身高比较出众的少年,正在收拾桌子。他把有点累的母亲扶到房间里,接过了手上的活,动作飞快的擦洗了起来。等他忙完的时候,天已经微微发亮,他也就不准备睡觉了,背起立在院子里的长戟,身姿矫健的往城外跑去。
望京的东郊,一个巨大石碑里在这里,足足占据了一片宅子的大小,远远望去,只见望京学府四个大字刻印在上面。
正值过年期间,此刻的学院里面应该无人,但是里面的一片宿舍区域里,却亮起了一缕微弱的灯光。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立在门前,正在不停的向前挥舞着自己的拳头,每一拳打出,都会传来阵阵音爆的声音。
余多的名字经常被人反过来念作为调侃,只不过就他的真实境况来看,多余这两个字确实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这个时间段,学生们都应该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与家人们一起共度年关,只有他,孤身一人,留在学院内。
尽管余多身材魁梧,拳意刚猛,甚至能在苏沂他们这一届里排在前列,但是他的家里人却深深的觉得他是个多余的人。余多出生将军之家,而且是嫡长子,最开始很受家人的重视,但是一切在他会说话之后改变了。
余多的声音天然很娘,而且越长大,他的动作偶尔会表现的很女性化,这让他的家族无法接受,甚至他的父母,都觉得很丢人,不再在意他,开始冷落他。
于是,在余多的弟弟出生后,他彻底的变成了家里的透明人物。在一次与弟弟的争执后,见到所有长辈们都维护自己的弟弟,而且不论缘由,指责自己后,余多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与家人彻底决裂,解脱了家人,也解脱了自己。
只不过余多的天赋并不差,用苏沂的话说,他就是用最娘的声音,打出最刚的拳。所以他被望京学府发现,收为学生,后来遇到了同龄人苏沂等人,找到了自己的小圈子。
毕竟还是个孩子,在余多的内心深处,他还是想让家人承认自己。他盯上了半年后万众瞩目的大比,所以他在别人团聚的时刻,来到这里练拳,意图向家人证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