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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立父骂骂咧咧的挽着貌美小妾的玉手,凤凰血脉名不虚传,仅三天就令他左耳重新长出,如今立父仍旧体态丰腴,只是那层叠脂肪之下露出了一两分精肉来。
“这身血脉果然不是凡品…不枉我大费周折的换血,才算没白费了这一绝佳天赋。”
姬妾并不知自家老爷说的是些什么,但自幼被当做菟丝花喂养,攀附的本能令她妙语连珠,说出一大串阿谀奉承的话来:“也只有这天之骄骄凤凰儿,才配得上老爷您的威风啊!”
小妾婉转若黄鹂的嗓音在男人耳边低低响起,纵然立父阅女无数也酥麻了半边身子,当下凑近了与她亲热一番:“果然只有小鲤你最懂老爷我了,老爷没白疼你。”
就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正值年少的美貌女子躺在身下欲迎还拒,门外侍卫与来人争执的声响越发恼人,被搅了好事的立父神情不善,不顾小妾的挽留穿戴整齐后推开房门。
“何事如此喧哗?”
“老爷!”
“咳咳咳…明明就是你这猢狲撞洒了老头儿我的酒。”这人一身破烂道袍,举止皆是疯癫,立父隐隐露出了一些蔑视之情。
“我这府邸道路复杂,不知您是如何进来的?”立夫淡然道。
“嗝…你这后花园,那处墙角,嗝,有个小门…”
“噗…所以你是走狗洞进来的?”侍卫难掩嗤笑之情。
“罢了,你说我这侍卫撞洒了你的酒,如今我赔你一盏就是,速速离去。”言罢,立父一把扯下了腰间一枚玉佩装饰,隔空抛给了侍卫。
“我家老爷心善,你这是撞大运了,快走吧快走吧。”侍卫眼红的看着那杯品质不低的玉佩…怎么就被这个疯乞丐捡了便宜!思及此处,侍卫更是凶神恶煞,嚷着一双大嗓门出手赶人。
老道得了玉佩,一双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细缝,突然对着空地啐了一口浓痰。“呸,就这破烂石头也想忽悠老道我?我有更好的哩!”疯癫老人在漏风的袖口间掏了又掏,这才终于扯上一根红头绳,一点一点的拉出来。
“这是…”立父瞳孔一缩,他的视线落在老道手中的那枚纯黑墨玉上,此玉边缘圆滑但又缺了一半,不似人为斩断。
这正是一枚阴阳鱼佩中黑色的一块。
立父:!
立父较忙拱手作揖,嘴上连连给老人赔礼道歉。“实在是在下有眼不识珠,请问您与山恒真人是…”
如今世间武道独尊,但并不意味着其他门派纷纷没落,剑道即是其中一道,作为鼎盛过一个时代的道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剑门仍然天才层出不穷,资源亦是源源不断。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道门每年都会在优秀弟子里选拔出一位道门行走人,代替道门在世间活跃,之前正是这一代的道行走人,山恒真人于此歇脚,随后一眼看破立天的绝世天资。
立父当时记得清楚,山恒真人说,这一代的道门来人不止一个行走人,还有一个他的师兄,为的是广纳贤才,为道门传统寻找后人,因此这象征道门的阴阳鱼佩一分为二,一半在他,一半则在师兄那儿。
“哈哈哈哈哈,老道就是一路过的无名酒客而已,只是见你府上瘴气横生,恐怕是惹来了祸端啊。”
曾被山恒认出了立天的天赋,此时山恒师兄的话立父也不敢不信,联想到立母死前的惨状,立父较忙上前两步:“可是有女鬼作祟?还请道长相助!在下定有回报!”
“非也非也,不是女鬼,反而是个小儿鬼。”
“这…”立父心中一沉,他家中除了早已娶妻的大儿子,其余都是旁氏所处的女娃娃,唯一一个当的上“小儿鬼”之称的只有前些日子刚被他抽干一身血脉的立天。“道长所说,莫非是我那不成器的大儿子?”
“非也非也,贵府的大公子乃人中龙凤之姿,岂能以小鬼相称。”老道故弄玄虚的以手捻过花白的胡须。
“难道说…”
“正是您那生来为家族惹来无边祸端的小儿子啊!”
“可是山恒真人不是说…我这儿子得了万中无一的天赋,令我家必然是飞鸿腾达的吗?”只是这天赋现在到了他身上,只要他仍存活于世,必会将他的家族推向兴盛。
“是啊!但如今他身上凤凰陨落,平白无故的生出一窝怨毒之气来,成就了他身上的天煞绝脉啊!”老道语气顿了顿。“老道我也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兴许是道行太浅,实在无法看破这其中的因果。”
立父脸上瞬间堆起了层层笑纹,拱手对着老道一鞠躬到底。“想必是小子无缘,实在是生不逢时啊,只是我年纪已老…实在不的不为家族着想,道长您见识卓绝,道法超然,依您看?”
他上道的一甩浮尘将这没剩几根毛的玩意儿搭在左手,鼻孔朝天,仿佛对立父的恭维十分受用。“老道儿我也实在是才疏浅薄,比不得师弟那样才华横溢,但是这绝脉的破解之法我还是有所听说的。”
“请讲!您说的破解之法,我顾某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这个嘛…就是将其从族谱上除名,使他成为无根无系之人,这绝脉无所攀附,自然害不了其他人。”
立父心中一喜,面上却哀叹连连。“我那苦命的儿子果然没有福分,他母亲走的早,在这宅子里空无所依,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唉,希望让他离开后,他能另有机缘吧。”
“顾先生是有大心胸之人,舍弃小子而保全大家,从这份觉悟不难看出,您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呐。”
“哪里哪里,这不是实在没有其他办法,才无奈出此下策嘛…”
“要说其他法子,老道我也不是没有…”
立父历声打断了老道的话。“道长的方法想必要让他人遭殃吧,不了,我顾某的儿子,不用别人来承担这份因果。”
“……如此甚好。”
浓重的血腥味在房中挥之不去,立天在不间断的折磨中凭借自己活人的屹立硬是活了下来,按理说他并不应该如此相信一个与他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然而就像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老道给了他一线希望,他便死死不愿松手。
“…这是第几天了。”
他房中的窗户皆被蒙上厚厚一层黑布,为的是外人不能从屋外窥探,但他也无法看见日月替换,只能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根据下人施暴的频率来判断时间。
立天的眼前一黑,频繁的失血与空腹令他柔弱不堪,若是那老者再不兑现诺言,只怕他意志力再顽强也活不到第四天。
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你们几个,把他架起来,丢到北边林中去。”
立父停顿了片刻“算了,还是先弄死再丢过去吧。”
立天:!!!
“我这副模样你还要将我置于死地…顾家财,你真是个孬种!”
“你这小子又是凤凰血脉又是绝脉的,变故徒生,谁知道日后你会不会修成什么邪功。”说罢立父拿着一把眼熟匕首向不能动弹的立天走来。
立天心中警铃大作,死亡从未离他如此之近,他眼神如凶狼,死死盯着立父恨不得呾其血肉。
“没用的,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别再摊上这么一个荡妇母亲了吧。”
立天心中仿佛一根线猛地崩断,恍惚之中,似有剑鸣响彻天地!
立天头顶忽然凝聚起无边剑意,令天下剑随之附和。天剑一出,万剑俯首!
侍从轻轻出声“老爷…好像不太对劲…”
“该死…那个老头骗了我,这小子根本不是什么绝脉!这等天赋,这等天赋,我得不到也不能留给别人!把这人就地击杀!”
该怎么形容那把剑,剑纹大气庄严,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在这天剑加持下,立天身体中重新填满了力量,他慢慢站了起来。
“我要看看,谁敢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