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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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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本性为魔,你应该身处地狱。”天使的虚影开始变得模糊,最终渐渐消散。

    就在她消散的瞬间,空中出现了几个细小的金色符文——“做你自己”。

    天陨愣了一下,这只天使的前后行为不一致,这让它很疑惑。

    一只恶魔的虚影若隐若现,它身高三米,通体深红色,头上长有一对漆黑的犄角,犄角长而弯曲,顶端锋锐,上面刻有流动着紫光的神秘符文。

    它漆黑的双眼宛若一对黑洞,噬人心魂。里面充斥了一切的负面情绪,暴怒,憎恨,悲伤……

    它的双手上各有五根锋锐的利爪,散发着金属的光芒,双臂和双腿上都生有尖锐狰狞的骨刺。

    它身上一块块的肌肉轮廓明显,看上去拥有爆炸性的力量,一条条细长的流动着紫光的线条勾勒全身,体现了流线型的美感。

    “你,将成为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位恶魔。”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响起,回荡在这间小屋子里。

    恶魔注视着天陨,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你会比我们都强大,比我们都邪恶。”

    “你将毁灭一切……”

    “咚———”一道巨大的钟声响起。

    这道钟声仿佛来自远古,又好似来自飘渺的未来,隐约不清,无数生灵高昂的厮杀声中有无数鬼魂怨灵低语着,震人心魂。

    恍惚间,天陨发现自己又来到了那颗星球上。

    此时的它站在一座尸山的顶端,身边是一望无际的血色沙漠和遍地的尸体。

    那头勇猛的红色火龙趴在了一座山脉上,身上还燃烧着火焰,断了一支巨大的翅膀,一只眼珠都不见了,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胸口的位置多了一个大洞,现在正在喷涌着如瀑布般的血液。

    那个巨大的泰坦巨人躺在了血泊中,它被断去了双手,没有了脑袋,脖颈上光滑的切口正在不断地喷着蓝色血液。

    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那个恐怖的身影依旧站在那座山峰上,它的身影依旧是朦胧不清的,它的站立身姿和位置都没有丝毫变化,似乎这场战斗它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手过。

    突然,那一道恐怖身影的背上爆射出密集的银色金属细丝,瞬间布满了整颗星球,每根细丝都插进了一具尸体或残肢里,每具尸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身上的血肉以及骨头。

    很快,整颗星球没有了一具尸体,只有五彩斑斓的血液在地面缓缓流淌着。

    那道恐怖的身影转过头,天陨看见了一对猩红的双眼。

    猩红的光中透露着冷漠,嗜血,还有毁灭。

    天陨瞬间就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

    “生命的存在是罪恶之源……”

    “你是黑暗中最恐怖的恶魔……”

    “你是恐惧之源,你是终结者,你是毁灭,你叫……天厄!”

    一道道阴森的低语在天陨耳边响起,它的灵魂开始颤抖起来。

    “不……”

    突然,天陨从黑暗中挣脱了出来,它的双目重新亮起了白光。

    它发现,自己正悬浮在宇宙中,面前是一颗巨大的星球,星球体表由复杂的机械构成,看上去像是一颗人造星球。

    “我不是人造的,我只是体表多了一层金属衣服罢了。”年迈女人的苍老声音在天陨的脑海中响起。

    她似乎能看透天陨的心思。

    “你是谁?”

    “我就是这颗星球,我叫波利亚星。”年迈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慈祥的笑意,“也是你的母亲。”

    “我是个机器人。”天陨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是的,孩子,但是我创造了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

    年迈女人的声音依旧很温和,她缓缓道:“孩子,你的核心,就是我的核心。”

    说着,波利亚星上的机械表层开始转动起来,一颗银色的精密机械金属球从一个缺口飞了出来,在天陨面前悬浮着。

    它的直径足有百米,但它身上的机械零件正在不断地重组着,整颗球越变越小。

    最终,它变成了一颗直径只有十厘米不到的银色金属小球,零件细缝之处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天陨白色目光闪烁了一下,冷冷地道:“那你有什么事吗?”

    “哦,我亲爱的孩子,作为你的母亲,我只是希望你能过的快乐,你不是天厄,你不要被它的记忆影响了。”年迈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那我刚刚看见山峰上的那个身影也是它吗?”天陨问道。

    “是的,我的孩子。”年迈女人的苍老声音愈发温和,“你一定不能被它影响了,它是一个魔鬼,是一个恐怖的灾难。”

    “那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天陨又问道。

    “你……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想要你的这幅身体罢了,因为里面有我的核心。”波利亚语重心长地道,“我的孩子,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巨大的星球瞬间消失了,紧接着天陨所处的宇宙也如镜子一般破碎了,天陨又回到了一片黑暗中。

    波利亚的声音在天陨的脑海中回荡着。

    “不要被天厄影响了,你不是它,那些记忆都是虚假的……”

    ———

    “咔嚓。”

    这间朴素房间的地板开始移动,木地板分成四部分钻进了四面墙的底部,天陨原本躺在地上的身体掉进了这个深不见底的洞里。

    是的,从一开始,除了现在,天陨就躺在地上从没有移动过,房间没有什么特别的,一切都是在它的意识里发生的,这都是幻象。

    ———

    黑暗中,伴随着无尽的痛苦。

    天陨感受到了孤独,感受到了灵魂深处的疼痛,以及世间的一切罪恶。

    恍惚间,它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并不在原来的房间内。

    这里一片宽阔,石制的墙壁上刻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七根巨大的石柱围绕成一个圆形,似乎是它们撑起了这一个足有十几个足球场般大小的空间。

    每根石柱都至少高有百米,直径十米以上,上面似乎都刻画了什么东西,天陨明明看得清楚,可是看完之后就有一股神秘力量将它脑海中的记忆抹去了。

    粗糙的岩石地面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这些符文似乎还在扭曲着。

    看上去,这里就像一张巨大的法阵,一个诡异的祭坛,而天陨就这祭坛的正中间。

    一阵阵低吟从石柱上传出,模糊不清,似乎参杂了很多声音——婴儿的哭泣声,女人的尖叫声,老人的呐喊声……

    突然,黑到极致的阴影从四面的墙上开始蔓延,往中间靠拢,在刻满符文的岩石地面上蠕动着。

    渐渐的,阴影先后吞噬了七根石柱,开始朝着坐在中间的天陨靠近……

    天陨想逃离这里,可是它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定格住了。

    最终,天陨被黑暗的阴影吞噬了。

    许久过后,两道猩红的光芒在黑暗中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