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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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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木有些无语,照她比划的这个身高,好歹也有一米八了吧,还不上很高……?

    晏潼一眸子里开始涌动一种光彩,用她以前的话说,可能就是猛女看到纯情小处男的饥渴眼神。

    短发女孩甩了甩脑袋,继续说:“他好像是个医生,那个手啊,啧啧,简直就是完美的雕刻品。”

    我还有幸摸了一下。

    这话潼一没说出口,很显然,太猥琐了。

    卿木看着晏潼一逐渐上扬的嘴角,心中也是快慰苦涩交织:哥哥,我们会开心的,一定……

    逐渐,晏潼一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起来,直到感到口干舌燥,这才止住了自己如何追求男神却被嫌弃的光荣事迹。

    她站起身倒了杯水,咕嘟咕嘟灌下几大口,问:“木木,这半年你过得这么样?”

    然而下一秒,她突然想起卿瑾的事,懊恼地拍了自己一巴掌,揽过卿木的肩,整个人都凑到卿木身边:“诶呀,我困了,我们睡觉吧。”

    卿木无语,这个话题转移地有些尴尬。

    但是身旁的女孩已经假装要入睡了,卿木默默关上了灯。

    其实,如果让她说的话,她可能会说:“我遇见了一个少年,他像极了哥哥,却不是哥哥,在他的眸中里我看见了孤独落寞,我……想好好保护他。”

    月光缓缓撒入小旅馆的窗棂,街道上点缀着稀稀落落的行人,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演绎属于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在奔赴未来的明天,也许奇迹或灾难下一秒就会发生,即使这样,依旧向生活保持微笑,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这个月光盈户的夜晚,对许多人来说,是个不眠之夜。

    ——君氏庄园——

    硕大的别墅里,只有一间房内溢出柔和的光。

    “嗯,恢复得不错,后天晚上复查。”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

    一双修长干净,骨节分明的手收回按压在少年胸膛上的听诊器。

    左墨白利落地收拾着医具,上挑的丹凤眼紧盯手中的动作。

    最后,“啪!”一声合上了医用箱。

    半躺在床上的少年目光淡淡地望向窗外的一棵香樟树。

    这树是他在它还是小树苗时种下的,如今也长得颇高。

    左墨白无声地叹息,好看的眉头紧锁,两人间竟是良久无语。

    可惜晏潼一不在,否则她就会发现眼前这个身着白褂的温润男人就是自己倒追未果的“白月光”。

    “阿寂”左墨白率先开口:“你需要静养,保持愉快的心情,以前的一些事情……”

    “你就暂时忘……”了吧

    “不可能。”

    话还未完就被少年冷冷打断。

    “君寂。”

    左墨白陡然严肃起来:“你告诉我,你的病是不是又复发了。”

    呵,就没好过,何来复发?

    见君寂默然不语,左墨白拿出手机翻看记录:“你的最后一次治疗是在半年前,并且从当时的情况看,你的偏执情绪已经得到控制。”

    “不过现在看来,”左墨白直视君寂幽深的眸:“我需要再一次测试观察。”

    君寂依旧不语。

    左墨白脱下白褂,背上医用箱,转头对君寂说:“阿寂,我是你哥,也是你的主治医生,你可以防备别人,但不用防备我。”

    “心理测试就定在下个星期吧,到时候我来找你。”

    “好……”

    门轻轻合上。

    少年沙哑自嘲的声音响起:“也许我,真的有病吧……”

    一扇门背后,左墨白刚想离开,却发现阳台上,君屹定定地站着,脚边落着几个烟头,背影看上去沧桑无比。

    迈开步子走向男人,左墨白轻轻喊:“叔叔。”

    君屹点点头,掐了手中的烟,问:“阿寂……情况怎么样?”

    “您是说身体还是心理?”

    “都要。”

    左墨白正了正神色,说:“阿寂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但是我怀疑他心中还是惦念着那件事。”

    “虽然他现在表现得温润无害,但是并不排除他的心理防线已经足够强大,甚至能够在催眠时保持清醒头脑。”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

    左墨白顿了顿,有些无奈:“他的病就根本没有被治好,而是我们都被他骗了。”

    “那个女孩回来了。”君屹突然说,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左墨白吃惊:“是阿寂病发的诱因?她怎么又出现了?”

    “她哥哥出意外死了,心脏捐给了阿寂。”君屹面露复杂:“而且这次她主动找上阿寂,想要把阿寂当哥哥一样对待,很可笑不是吗?”

    “不,”左墨白分析:“一个人在对另一个人有愧疚之情却无法回报时,会将这种情感转移到别人身上。”

    “这是正常的。”

    “而且我想通过这个女孩,达到治疗阿寂的效果……”

    一个普通的夜晚,却沉淀了四个人及如他们一样无眠之人的心事……

    —————日界线—————

    清晨,路上多了些忙忙碌碌地奔赴生活的人。

    小旅馆的门前开始热闹起来,叫卖声,鸣笛声,步履声,夹杂着笼包年糕油条烧饼豆浆的烟火气息。

    新的一天开始了。

    凌乱的床铺上,竖起了两个头发蓬乱的脑袋。

    “木木,我饿了……”晏潼一生无可恋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

    卿木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抿了抿唇:“我也是。”

    “那我们去吃饭吧!”零乱的短毛从被子里钻出来。

    两个女孩匆匆收拾完,退了房间,踏上繁闹的小街。

    一看到各种各样的美食,晏潼一就激动得不着边了,拽着卿木就冲进早餐店吧啦吧啦点了一坨。

    看着女孩乐不思止的模样,卿木有些恼羞:“够啦潼一!”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两个多能吃呢。

    晏潼一这才收敛,付了钱,与卿木捧着一大盘早餐,寻了空位坐下。

    “哎呀木木你不知道!连吃了半年西餐的我现在是多么怀念这些美味……唔……好吃!”

    咽下一个小汤包,晏潼一幸福地眼睛都眯起来了。

    卿木瞧她这没出息样儿,不由失笑,也吃起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