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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安山脉的官道,直通淮阳城门,正值地华山领玉莲的日子,官道上步行的人较以往都要多。
清晨的官道清风习习,行人也是精神倍爽。
“咦,刘大人。你家孩子不是前年才抱的嘛,今年怎么又来了,莫不是”徐浪挤眉弄眼,贴近刘大人的耳边道“刘大人这般了得,夫人又有了孩子。”
今日是地华峰领孩子的时候,孩子天不天赋,恭不喜喜的他就不说了。
“徐大人说笑了。我是特意来参加,初六那天州长孩子的周岁宴的。州长府里难得办回喜事,我不得赶紧去。”此人正是淮阳城平水县的县令刘顺。
他上任一年以来,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得见他们涿州的州长。如今听闻州长要给孩子办周岁宴,他兴奋得昨天晚上都没有睡着,只有州长回来涿州,他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平水县邻海生活,这段时日宋海里的妖兽猖獗,七八只船在海上都没了。
那淮阳城主生平就是个趋利避害的人,就调遣了二十个城卫兵就跑回老家躲灾去了,求助其他几县也无人愿意去。如今经丸大陆之人,由于玉池的灵养,百人中有九十五人都是修炼之人,宋海又不在封印范围内,在宋海之上,几乎所有人还是有能力来去自如的。
当然,前提是宋海结界下的妖兽没有出来。
宋海里结界下的妖怪无论出没出来,也没人敢冒这个险。这淮阳这几日敢对付宋海封印里的妖怪的,只有那些修为极高的灵师。
只是他官威甚薄,且无可请动灵师的珍宝。到底穷途末路,召集县里百姓避到了隔壁的虾黎县。
如今得了机会,他一定要见到州长。
安阳城是淮阳城的邻城,而这徐浪正是安阳城的城辅,听闻州长办周岁宴一惊
“州长的孩子?周岁宴,多久通知的,我咋一点风声都没接到!今天初三,初六的话还有三天了!礼物都来不及准备!到底咋回事......”徐浪惊道。
刘顺鄙笑“这个当然得问我们淮阳的城主大人了,你去问李城辅也可以,反正现在这个偌大的淮阳城内,靠得是一个城辅在主持大局。”
“等等等等,什么意思,李行不在这淮阳城内?这可是归莲节,可是经丸最重要的节日了,这个节骨眼出了乱子,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徐浪震惊。
“我们一直以为州长一直在京都,涿州没有州长坐镇,李行是皇上任派的淮阳城主,也是涿州州城城主,自是蛮横嚣张,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况且城主贪生怕死惯了,我那平水县又有了妖兽作乱,海里的妖兽可是要依靠两只上古圣兽才能守住的妖兽,如今可能破了封印,要想拖延对付就只能花钱请灵师来。”刘顺气极反笑。
“他又怕出钱又怕死,自然想方设法躲起来,将事情推脱出去。老子明明两日前还看见他在春华楼摸女人屁~~股腰,昨日就听见他已经回老家休养半个月的消息。那个城辅也是,脑子被猪油糊住了。这偌大的淮阳城出事了他担当得起吗!敢替那个窝囊哥哥挑料子!”
“奶奶的,这么大事!不对......州长不是让九个元婴大能给宋海布了结界吗!宋海之上怎么会有妖兽作乱?你确定是妖兽作乱!”徐浪道。如若是......难掩眼里的恐惧。
“就是不确定,死了几个人了,我恐妖兽上岸,都将百姓避到隔壁县了。而若是的话,早都可以写折子上报给州长了。就是不能确定,让李行去查,哪知他贪生怕死,丢了二十个城卫兵就跑了。二十个城卫兵这么久没有消息,如今没有城主印章,谁还能增调兵去查探。”
“不是,我说刘顺啊,这个事若真是妖兽的话,此事就非同小可了。那时候,事情严峻了,你没有及时禀报异常也是失职大罪。”徐浪道“若是我,即便是虚报,也得将这么大的隐患上报给州长的,若是错了最多罚点钱财,顶多降职罢官。但若是真出了事......这结界保护的可是整个涿州啊”
涿州于大安国的重要xing,谁人不知!
接下来的话徐浪没说,刘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决定佐了!
“好在,你遇上了州长的周岁宴,你也是运道不错。你尽快将此事告知州长。州长爱民如子,若你真是失职,最多也是革职。”徐浪安慰他道。
“哎哟,还有这李城主确实不行啊,州长回州,还有办周岁宴这么大的消息,就断在他中间了。难怪其他城都没有一点风声,原来这个李行不在城中。”如今涿州三十城,知晓此事的怕只有淮阳城已城了。
徐浪摇摇头,要说这个城辅也是,做得这般愚蠢,好好的官,要弄丢了。
将平水县的事情按下。
恩...倒是知道害怕,不敢让其他几城来人,来发现他家哥哥城主不在城里啊。
这个傻~~子,怕是没有料到州长就在淮阳,那些城主发不发现有什么区别?
徐浪摇了摇头,对隔着几米的侍从道“回去告诉城主大人,咱们州长在淮阳办周岁宴。”
至于淮阳哪儿,来了这儿一问便知。
侍从刚领命刚要离去,就被他喊住“快马加鞭。马换勤点没关系,会有人赏你钱的,到时候......分我一点啊”他抛了个媚眼。
侍从早习惯自家大人的样子,一刻不敢耽搁骑马绝尘而出。
“这几日淮阳城里是不能代步御器的。”刘顺看着扬起灰尘的马喃喃。
“你啊你,刘兄。兄弟劝你一句,莫要太死板了,人和当官一样,都得懂变通。哎...没有御器,恐怕得八~~九天都不能出这淮阳,到时候出了淮阳用灵境传达消息后,加上那些人到了淮阳不敢明目张胆的骑马,怕是等下次两岁生辰了。不知道州长他还办不办呢。”徐浪摇了摇头,拍了拍刘顺的肩膀。
“咱们快点走吧。对了,刘兄可不要出卖我家小侍从哦。你不说,现在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知道骑马的那个不长眼的是谁。”
刘顺点头,虽说城辅只是副官,但是他也不会傻到以为几声刘兄就忘了徐浪背后是谁。
何况此行还能不能保住官位也是未知数。
徐浪给刘顺说了声,转身就往自己妻子走去。
“蔓生啊,州长回来了还办周岁宴呢,为夫等晚点来漾山接你可好。”
徐浪夫人瞪大眼睛“什么?州长回来了,孩子在涿州?不不不...爹哪儿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别担心,我叫人回去通知那些人了,巧就巧在晟阳城主的老夫人办寿宴,三十城的人都在,到时候一并通知,倒是还来得及。”骑马的话明天傍晚就该出淮阳吧,那些人御器而来,进淮阳后不假老实的话,差不多这些人可以吃个晚宴。
就是不知道州长管不管晚饭。
“夫君,怎么回事,这淮阳城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徐浪夫人平复了心情,拉着三岁的儿子的手紧了紧。
莫不是这淮阳有什么变故。
“别担心,我大致已经知道了,就是贪官污吏,占着茅坑不拉~~屎,不作为罢了。如今州长从悲痛中~~出来,这个被乘机按上~~位的都州城主,也在那个位置呆不久了。”
被捏痛了手的徐伶山推了推自家娘的手“娘,儿子的手不是面团捏的,捏不出什么花样。”
徐浪这才注意到自家寡言乖巧的儿子。
“蔓生,让儿子同我一起去州长家里吧,都三岁了,早该出去见见世面了。”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弟妹就你作陪吧,到时候替我解释下,我同伶山先走了啊。”徐浪拉着儿子和妻子告了别,快步追向刘顺,嘴里喃喃
“得早点到呢,我可是淮阳城外唯一的来客,不能落了下风呢...恩,州长的孩子自出生就入了玉池,是,一岁,一岁啊,差不了多少。男孩就是兄弟,女孩就是夫妻。”
徐伶山抬头看了眼自家爹,没有说话,乖巧的小跑跟着。
徐蔓生心里虽然还是不踏实,到底相信徐浪,去替自家夫君解释中途离开的原因。
此行他们是陪弟妹来抱孩子的,弟弟不在家,他们为了安抚第一次有孩子的弟妹,特意全家来了,让她安心。
如今怕是要费一番心思才能让弟妹平复情绪了。
徐浪找到刘顺后问了诸多问题,他都回答的马马虎虎。看样子只是听到传闻。徐浪着急忙慌将刘顺甩在后面,朝前面去捕捉那些知情多的人。
他牵着孩子找到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才出头的少年,少年长得很是俊俏,看人三分傲气,徐浪笑问“敢问仁兄怎么称呼?”
“在下凌源。”那人道,没再说话。
这个人他知道,涿州大将,今年三十,州长的心腹之一。
凌源啊...不错,这个应该是个知情的。
徐浪拱手“将军威名在外,在下仰慕很久,如今得见,实在欣喜。小的徐浪,平阳城辅。”
凌源多看了他一样,倒不是城辅这个官阶多吓人......平阳城辅,那个放弃宫中正二品尚书位置的到涿州平阳娶城主女儿的七品小城辅。
此人二十出头的模样,一表人才,尤其笑起来略显风流。
徐浪啊,倒是百闻不如一见。还以为是个七老八十要解甲归田的老人了,这么急着退隐娶妻生子养老。
“原来你就是那个,不为名利的前尚书大人。”凌源眼里的轻蔑并不妨碍他以礼待人。
徐伶山仰头看着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将军,目光钦佩。他觉得将军应该是瞧不起爹。
“不敢当。为之所爱。我如今只是小小城辅一枚。”徐浪笑,其中意味,他当做不明白。自己选的路,犯不着。他问道“敢问将军,州长孩子是少爷还是千金?”
“是位千金,你不知道?”凌源疑惑“你不是来参加周岁宴的?”
“起初不是,如今是了。”徐浪捏了捏儿子的手。是千金啊,那就好办了。
在场之人,都是玲珑机智之人。凌源自然听出了他才得知消息。“这次周岁宴,也是从在漾山亲眼看到州长抱着小姐出来的人传出来的。”
路府从漾山散发周岁宴的消息,到九里乡。并未明着指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强调的是今年在漾山大放异彩的孩子。
“消息会传开的,过几天人就多了。”他不就是传递消息的人吗?
徐浪并未同凌源讲平水县和淮阳城主的事。
“小姐的天赋很好,有多好?”他听刘顺说的。
“记得太子殿下自玉莲出来时莲印的场景吗?四处开满了银莲,从玉池伸出银色的藤蔓,玉莲沿着相交纠缠的藤蔓开得京都玉池整个天华峰都是。”凌源勾唇,略显骄傲“我们小姐和太子殿下的莲印不相仲伯,其景象你打听便知。”
并肩而行的那人突然愣在原地,凌源停下来皱着眉看他“有什么难以置信的。我们州长二十五岁结丹,如今三十五岁已经元婴巅峰,如此天资。女儿优秀不是理所应当吗?”
“不是,我就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太子殿下如今小小年纪已经筑基了,可是震惊整个经丸大陆之人。小姐和太子殿下一样的莲印预誓,那咱们涿州也要出一个此等天才了。”加上涿州,怅沉门以及昭国路家,此女今后平步青云不在话下。
“嗯”凌源收回目光,冷漠离开。有什么值得不可思议的,这不是理所应当之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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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府今日格外的热闹,平日里冷清安静的宅子里突然多了几百个婢女侍从,一早忙的不可开交。
隔壁李家院子的人里自然被这动静早早得惊醒,李行唤来婢女“怎么回事啊,隔壁闹什么呢。”
“回大人的话,不知道。”
李行罢了罢手,不知道不知道,这老李家有了他这么个城主儿子,怎么还有个商贾弟弟呢!看着一院子奴仆,像是乡巴佬一样,啥都不知道。
这几天,他在这儿消息堵塞。除了偶尔听见几个妇人攀比自家小屁孩有多出色,啥消息都流不通。
当时他避到这李家老宅来,到底是棋差一招。早知道就去晟阳玩乐了。来这儿,深山老林,穷乡僻壤的,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图啥。
李行撇嘴,李蝈确实是没有李明生脑瓜子生得好,不好好借他的关系谋点仕途,窝在这个乡野村里经商。
也是,李明生若不是脑壳生的好,也没能耐爬到城辅这个位置。
当然也是他这个哥哥给的机会。
李行翻了个身,唤人更衣。烦躁的站着被婢女拉扯,婢女给他穿衣笨拙又慌张,让他心情更是烦躁得很,一脚将婢女踢开,小姑娘哆嗦的跪在地上,怕得都要哭了。
他此番走得匆忙一个侍从也没有带,这些村野的婢女用起来实在不顺手。
李行乱七八糟套好外衣,带着脾气走出院落,走进霍夫人的院子。
“弟媳妇,隔壁怎么回事呢,你那些婢女一个个脑袋长着玩似的,啥都不知道。”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霍夫人对于夫君这个城主哥哥实在欢喜不起来。实在忒没有礼貌了。
不就是当了个官吗,神气个什么劲啊!
霍夫人后悔把院子门打开了,这个李行蛮横无礼惯了,出入都是不叫人通报,连敲门都不会。
霍夫人哼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扭着身子撞了凳子一下,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刚坐下来喝茶的李行吓了一跳。
李行气得将杯子摔在地上“霍利君,你发什么疯呢!”
那碎在地上的杯子,可是花了她三科中品灵石。顿时,霍利君的脾气被点爆了。
“发疯,我发疯,我能有你发疯,话都不说一声就往我家跑。我们好心收留你,你还摆起谱来,不是嫌这人就是嫌哪儿,有本事你滚出去啊。”
“好啊,你个霍利君,如今是说出你的心里话了。当初要去宗门拜师学艺的时候,你有本事别低声下气啊。”李行嗤笑。
“啊呸,老娘为儿子谋前途给人当狗也是光荣的事,干~~你屁事,又不是你去说的情,摆什么人情谱。”
“我举荐的!”李行气得脸红脖子粗。要不是他去帮忙说情,李家那时毫无背景,她怎么可能见得到宗派管事。
“没收钱没收礼,你会帮忙举荐吗!”
霍利君绕着李行边指边骂“若不是那笔钱,你能去得了皇都?天赋低下的废物能当得了官?当得了皇帝跟前的一条狗?”
她嗤笑“我说李行,我们才是你的恩人!”霍夫人骂后心里畅快极了。
本来这几日~~她是给他面子的,可是他越来越蹬鼻子上脸的,都快要爬在她脑袋上拉~~屎了。
她家三个儿子个个都是宗门弟子,最差的都是武修!他一个杂灵根一条走狗的在她面前嘚瑟什么。
要不是机缘救了陛下的小公主,皇后给了命令,那点资质,够当什么官!擦鞋都不配。
霍夫人大声嗤笑一声,不顾他的骂骂咧咧,扭~~腰就出了院子。
这个没有眼见力的蠢货,成天都知道耽搁她。
隔壁家这么热闹,怎么能少了她,她可是两个灵师的母亲!
出门她逮着贴身丫鬟问“老爷是不是又去镇上了。”
“是,夫人。”
“那就好”霍夫人开心的甩了甩帕子。那男人也是,说什么隔壁家的身份应该是什么达官贵人,她不能去招惹。
那点出息...
她需要招惹吗?她儿子可是灵师,犯得着去招惹那些废物吗?都是走些旁门左道的货,能和根正苗红的灵师相提并论吗。
“叫三夫人来,隔壁要办喜事,我们作为邻居的怎么能不去帮忙呢,传出去,给我儿子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