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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整，借着暗淡的光线看清上面的时间，陆雨笙这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
陆珩言一般就是这个时间来医院。
不再多做他想，陆雨笙轻咳一声，顺利吸引了埋头工作的男人的注意力。
“如果没什么事情，秦医生，我就先出去了。”
陆雨笙表现的确实像一个听医生话的病号，虽然她已经忘了不久前她留下来的原因。
“正题都还没说呢，就这么急着出去？”男人终于抬起头来，灯光在他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忽明忽暗的。
把她晾在这里半天来了句，还没说正题？
陆雨笙对着这样一张脸却突然有一种掀桌的冲动，所幸理智还在，她只是攥紧了上衣的下摆。
“怎么不说话？”
“等着你说正题。”
秦翊宸终于从陆雨笙脸上看出了些许气急败坏的表情，虽然被她掩饰的极好。
他看似心情不错的勾了勾唇，从一摞病例中抽出一张递过来。
“产后抑郁症很常见，这个人，看见了没，跟你一样的情况。”
秦翊宸说得一本正经，陆雨笙接过病例时却只是草草地看了几眼。
“知道她后来怎么恢复的么？”
“......”
“又生了一个。”秦翊宸似乎也没等着她答话，自顾自地说着，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问题。
陆雨笙越来越觉得她被耍了，产后抑郁症又生了一个，这不是摆明了让她抑郁到死吗？
“秦医生，你们做医生的，乱说话不会被罚钱吗？”
“陆小姐，我在很认真地和你交流。”
陆雨笙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她从他的脸上找不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黑黢黢的凤眸深邃而坦然，陆雨笙被她看得都产生了一种错觉。
“其实我特别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生过孩子的。”
陆雨笙每次一有心事，脑回路就也跟着不正常，所以说了这么长时间，她才想到这么重要的事情。
这件事除了任深，连陆珩言都不知道。
抑郁症和产后抑郁症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何况她还没严重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病人跟医生问这个问题......陆小姐，你是不是又忘了你的身份了，你现在是个病人。”
“又”这个字怎么听怎么刺耳，陆雨笙还想开口，衣兜里的手机却先一步震动起来。
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不是任深就是陆珩言，再不然就是睡醒了的陆平茹。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会是顾子睿的，陆雨笙在看到来电显示的一瞬，脸色就已经有些发白。
秦翊宸垂了垂眼，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再抬眸时已经一脸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