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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五节 蓝心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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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白可染的一场对话,彻底地解开了蓝心心中的块垒。放下了块垒,一切便都是晴天。笑意盈盈的表情又重新回到了蓝心的脸上,这久违的笑意啊,整整丢失了二十八年。

    这一天,蓝心掏出了秦石赠送的新款手机,经过几天的摸索,她现在已能对这款智能手机熟练操作了。此刻她的面前摆开着一本杂志。杂志上莓丝的美文《敬我余生不悲欢》正暗合了自己的心境,她默默的阅读起来:我总想问你一句,你还好吗?似乎时间它从来没有向前走过,似乎你还在我的身边,从未真正离开过。记忆有时比较迟钝,哪怕人走茶凉,也舍不得遗忘,总觉得多记住你一秒,就能多爱你一秒。我曾在脑海中千万次的想象过这样的画面,有你,有家,有漫天红霞,有灿烂星河。可是后来,我只是孤独地走着,偶尔会疲倦,偶尔也会停住脚步想念你,把爱你的这回事当做最深的秘密。爱,有时候确实挺无奈的,我会遗憾自己当初松开了你的手,你笑得那么幸福,可是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原来爱是可以被替代的,无论曾经有多么渴望一生,没有坚持到最后一刻,我们都算辜负了彼此。只是有点难过,路过你的世界,错过了你,只是有点不甘,那么深爱我的你,还是不属于我。从前的分别,各自敬上一杯,往后江湖便各走两边。那这一杯深情我先干为敬,敬你日后无波澜,敬我余生不悲欢,关于往事我们绝口不提。

    也许是受到莓丝美文的感染,蓝心想将美文中的一些句子摘录后发给秦石,她打开了微信,微信里只有飞鱼的一张握手的图片。她选择了一个笑脸的表情,并打下了一行字:秦石,你还好吗?然后点了发送。

    隔会儿再看,微信里已有飞鱼回来的信息,一首诗歌。她就认真地阅读起来。

    《问候》

    打开微信的朋友圈/那么多欢喜与悲凉从深处醒来/岁月匆匆/我们只是相互凝视的两棵树/咫尺却遥远/“你还好吗”,你的问候/是一记鞭子/一下就击中我心底的柔软/

    早已不是暮鼓晨钟的少年/从前的一些密友也已隐在光阴的后面/朋友圈已随时光慢慢在腐朽/而我的渺小沉淀为温情的阻碍/早已不奢想会有谁来收留我的落魄/会有那一段情来温暖我的凉薄/甚至一声真情的问候/也难抵达我低矮的岁月/

    而此刻,你的问候就是麦田的一抹秋色/引导我再回首平凡的流年/让我看见花草依然在枯荣/果实依然垂甸依然丰盈/这料峭的时光啊/消了旧怨/也消了新愁/阳光也一点点赶来为我壮行

    “是呀,秦石,我现在也是消了旧怨,也消了新愁,再也不会对你误解,对你发脾气了,我的心已起死回生,我们的话题再也不会有什么禁忌,我们可以一起谈诗、谈风景、谈人生、谈许许多多的快乐和不快乐的事情,还有那段尘封的感情”,蓝心对着手机的屏幕呆呆的,像个想着心事的少女,一抹盈盈的笑意始终高挂在脸上。

    她又在微信里给秦石打了一行字:“干么这样写‘会有那一段情来温暖我的凉薄’,我不同意哦,我们都是你的亲人,跃进、子成、可染、蓓蓓不是你的亲人吗?”,发送出去。

    “同意,你们都是我至亲至爱的人”,秦石的回信来了。

    “秦石,我一直欠你一个道歉,我今天忠诚地向你道歉哦,你要原谅我哦”

    “我就当你还是二十八年前那个有点任性的女孩,你的一切我都可接受”

    “包括我的蛮横无理?”

    “偶尔能感觉到你的任性,蛮横无理,你有过吗?我没有体会啊”

    “我就知道,这个世界只有你最能宽容我”

    “蓝心,是你自己心里有阳光”

    “‘阳光也一点点赶来为我壮行’,你的诗句的意思是把我也比如为‘阳光’咯”,蓝心又把话题转到了秦石的诗歌上。

    “你们,跃进大哥、子成、可染、蓓蓓,当然也包括你,蓝心,你们都是我战胜死亡的太阳”

    “只有你还能把我当做一缕阳光对待,我一直想做一个太阳,以我的光和热去照耀别人,但现实是我从来都是一个躲在太阳后面的月亮,他们都无视我的存在”

    “没有人会这样无视你的存在,自己心里有就好了,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呢?”

    “我在乎,秦石,我更在乎你对我的看法”

    “不提我们吧,提起我们的过去你就生气,我不想你总是生气”,秦石吸取了教训及时转换了话题,“子成与薇薇处得怎么样?”

    “现在薇薇也不怎么纠缠子成了,倒是经常与可染粘在一起,薇薇家可能看到我家跃进得了那样的毛病,也没催我们买房了,也没逼婚了”

    “那就好,省得薇薇又跑去子成单位闹,提起房子,我听可染说,他有一套房想转让,你可以去看看,合适的话就定下来哦”

    “可染给我说过,房子我也看过,都挺好,只是可染不欠我们什么,干么要占他便宜?”

    “是这样啊,蓝心,你还是和读大学的时候差不多哦,不讲理的时候真是一点不讲理,买个房子都这么多道道,子成看中了那套房子没有?”

    “你不知道,子成这孩子有一点不好,就是缺少自己的主意,大人说好他就说好”

    “那这样,我与子成商量商量,我欠子成一个见面礼,如果子成不反对的话,我就做主了”

    “秦石,你疯了吧?跃进到时又不知道怎样闹呢?”

    “你也可以对大哥不讲理啊,像对我一样?”

    “秦石,你和你大哥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跃进是你丈夫,我只是路人甲”,秦石话语里难免不掺有抑郁的成分。

    “秦石,不是你理解的那样。你不知道的是,你是我这一辈子唯一能够发泄我的情绪的男人,你发过誓的,允许我一辈子对你不讲理,你忘啦?我也愿意一辈子对你不讲理,但对跃进我不能,他的承诺都是空话,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一把年纪了还这样刁蛮”,秦石啐了蓝心一句。

    “我愿意”,蓝心轻轻地说。

    蓝心还是不愿让秦石彻底地触及自己的伤口,于是放下手机,去熬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