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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似箭,拂面而过,如割如刺般的生疼。
苍茫飞雪,自天而落,如石如铁般的冰硬。
雪未停,风不止,如此恶劣的天气,小镇上的酒肆,便成了最佳的避寒取暖之所。
酒肆不小,客堂之上已围满了十三四桌食客,二楼的阁厢也早已坐满。尽管如此,过道门檐处也立满了人。
“呔”!
客堂上的惊堂木猛声一敲,花白老者神采奕奕,来回踱了数步,走至中央处停下提升喝道:
“话说上回,秦王政征伐六国,一统天下法令制度,杀戮过甚,终日忧心忡忡。遂令徐公君房,云游仙山四海,为求得不老仙丹,立秦万世基业不倒。”
酒肆中,都是走南闯北的江湖人士,许多名宿望族也在其中,古往今来,多少奇闻异事不过于心,但听说书老头谈及于此,无不是瞠目肃静,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要说这徐福徐君房。”老者顿了顿,“那可是气宗正统,大宗武师境,传闻已至三段化沌之境。自商纣以后,可谓是斗气境第一人。”
听闻此处,客堂上众人,无不是心之所向,恨不能至。
但凡练气的武者,不分门派正邪,毕一生之力,无不是为突破化沌之境,斗气方能有质变般的提升。
正所谓,武者好练,化沌难入。
许多气宗正脉,自幼培养些天质異稟的孩童,费四五十年光景,却仍在圣武境内徘徊,始终难进化沌。
大宗武三段化沌,足是斗气师里的佼佼者。
“徐福领三千斗师,聚各门宗派精锐之力,巡山访海数年,终于在栖霞山脉处,找到了五尾彩凤。”说书匠脸色故作沉闷,如同历历在目一般紧张,“那彩凤身高八尺有余,双翅展开,足有数丈长短。一声啼鸣而起,山石土灰顿时席卷而起,遮天蔽日。”
徐福本就已是宗武境大师,翻阅数万古籍,总算找出突破化沌境的捷径法门,以灵兽之血,足可炼化体内玄关,至少可以冲破七经八脉,遁入仙武斗师。
作为不死之鸟的凤凰血,可谓是炼气的不二选择。
“眼瞧着彩凤受惊,立刻腾天西逃。”说书匠眼望西方,大喝一声,“伏魔阵!”
五百斗师为一矩,三千斗师乃六矩,纷纷运气而起,自东南,西北,东北,西南各为降龙矩阵,至上至下以神武斗师,列伏虎矩阵,徐福立在栖霞山巅。
“好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杀斗!”
不愧上古四灵兽的彩凤,在如此强大的斗气阵内,居然丝毫不惧。
数以万计的斗气,在栖霞山的上空,犹如绚烂的烟火似得,彩凤在枪林弹雨的斗气里,愤怒着吼叫着。
“这畜生!”徐福瞧着半空中的杀斗,不敢眨眼。
龙生逆鳞,凤生彩尾。
徐福总算发现了彩凤的死穴,就在五色彩尾的最中间尾骨端。
“徐福爆气而喝,气御腰间戮灵剑,运起三周天,终达至剑气合一。”说书匠越发的精神抖擞,“但见徐福御剑而起,直取彩凤五尾死穴。”
“呵!”老者居然忍不住嘁笑一声,“徐公也太小看上古灵兽了。”
纵然是宗武三段的徐福,在对身处困境下的彩凤,居然做不到一击而毙其死穴,反被一尾扫过胸口。
看似轻飘飘的彩尾,却似泰山崩石一般。
“徐福挨了彩凤一记,若不是宗武斗气夯实,只怕经脉骼骨尽皆碎断了。”说书匠作着惊恐状,“栖霞山颠本是如松尖一般的,如今矮了三丈八尺,就是徐福挨了这一下导致的。”
食客们听闻此处,内心无不骇然!
一来惊骇彩凤竟然如此厉害,连宗武三段斗师挨了一下,还能削低了山脉。
二来惊骇徐福竟然如此厉害,连栖霞山颠削低了数丈,居然还没死?
难怪斗气师常说,一入宗武排山倒海,化沌仙武不老不死。
“徐福起身吐了口血,顿感全身痛楚不已,随即再运气五个周天。”说书匠继续道,“这次徐福算是吃一堑长了一智,不敢再拼力贸然出击,而是在伏魔大阵中游击。自黎明斗到黄昏,三千斗师死者过半,伤者破千,却还是令彩凤重伤逃了出去。”
众人听闻此处,又是欣喜,又显遗憾。
“看来还得靠我等宰了那畜生。”西南处,络腮胡子大汉窃喜喝道。
这汉子说出了众人的内心所想,只若是能得到凤凰之血,无疑将成为最强的斗师,甚至可以达到宗仙之境,羽化成仙。
每个人都这样在想,但是客堂内无不是嘲笑不已,觉得汉子真是可笑极了。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说书匠并未对那络腮汉子有所嘲讽,只是微微一笑道,“先人栽树,后人纳凉,经过了栖霞山一战,徐福也总结出了许多的经验,后采集天山冰蚕丝,制成霓裳羽衣一件。”
霓裳羽衣!
自此也成为了旷绝斗气界的三大至宝之一。
“说的真好!”靠近讲书台最近的一桌,站起个衣着显贵的男子,使了个眼色,随手扔去二十两的金锭子,“倘若老先生能说出那件霓裳羽衣的下落来,本公子愿意再献金百两作为谢礼。”
客堂上即刻喧闹起来。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瞧你这点身板,纵然穿上霓裳羽衣,只怕也挨不住那凤凰一下。”
“就是就是。”
“也不瞧瞧,毛长齐了没有。”
“老头,俺也愿意给你百金,不不不,千金!”左侧那桌也忍不住站起了身子,拍着胸腹道,“你若真知道霓裳羽衣的下落,告诉俺,俺山东圣门孔家,必定给你立碑伺奉。”
喧闹的客堂,顿时安静许多。
谁人都明白,只若是能先知道了霓裳羽衣的下落,必定是占了先机。谁得到了霓裳羽衣,即便是没有斩斗凤凰的实力,也必定能将斗气实力提升一大阶。
况且一直以来,斗师界有着个不成文的规则,谁拥有斗气界的三大至宝,谁就可以号令天下斗气师。
客堂上的众人,每个人都只想自己知道霓裳羽衣的下落,并不愿意与别人分享。
每个人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了,生怕说书匠说出了下落。
毕竟,任凭谁也没有着十足的把握,能在名宿群雄的争斗下,独自夺得霓裳羽衣。
“瞧见没,连山东圣门孔家都来了!”客堂上的稀碎声不已。
“那有什么奇怪?”旁边的人唏嘘一声,“你知道刚才那个显贵男子是谁么,沈浪!”
“沈浪?莫不是金陵沈家的独子?”闻者大吃一惊,“难怪如此财大气粗,原来是四大豪门之首沈家的后人。”
“嘁!”后者低嘘一声,“岂止是有钱而已,江湖早就传闻,沈浪已入圣武境三年了,如今不过二十三岁,在后辈青年人中,实属稀世之材。”
“二十岁就入了圣武境?”闻者内心不由得暗暗吃惊,自己已逾三十,尚在武者二段,始终无法突破入三段。
“哎,谁叫人家生得命好,自幼便将血气丸当饭吃。”后者无奈摇着头,“人家吃的血气丸比咱们吃的米恐怕都还要多。”
“那便也称不上旷世奇才了,不过是药罐子里泡出来的。”闻者似乎找到了心里慰藉,冷哼一声瞥了沈浪一眼。
其实斗气师们都明白,血气丸这种东西,不过是凝气运气的辅助性药品,可以使斗气师血气更为通畅,但是对于能否沉住气,冲破血脉,突破化沌之境是一点作用也没有的。
就好比板蓝根似得,可以提高人的免疫力,对身体提高抵抗病毒的侵害,但是却不具备治病的功效。
沈浪在二十岁能够从武者化沌之境,突破到圣武境,不能否认血气丸有所功效,但若归功血气丸的话,纯粹是胡扯了。
“老头,你莫要再卖关子了。”西南处一体瘦如猴的男子站起了身子,“你若真知道霓裳羽衣的下落,还会在此费劲口舌,赚些茶水薄钱么?”
“就是,就是。”
众人转瞬明白,霓裳羽衣是斗气界三大至宝之一,无论是谁得到,都将足以改变那个人的命运,不过究竟是好运还是霉运,可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说书匠真知道霓裳羽衣的下落,怎还会在此费些口舌,耽误时机呢。
“呵呵。”说书匠微微一笑,“真是巧合,这件霓裳羽衣老朽还真知道它的下落。”
本来细细碎碎不绝的客堂,彻底一片雅雀了。
这些江湖上见识卓越的食客们,谁都明白世界上有几种人的话是不应该相信的,其中一类人便是说书的。
这类人靠的就是嘴皮子吃饭,古往今来多少忠奸之辈,在说书人的嘴里,总可以随意添上几笔色彩,令后人咬牙切齿的大奸之辈,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坏。那些丰碑庙宇供奉的圣人,也许并没有那么伟大。
但此时,这些食客居然心有一通的选着了沉默。
人性的贪欲,可以掩盖理智。
哪怕是一丝丝的曙光,都足以令人感到无限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