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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玲珑鄙夷的嗤了一声,继而悄悄咪咪的说:“等着人家主动给你写信,看你能耐的。没碰到秦笑笑之前,你可是决绝的跟我说过,你和她不可能了。结果,上周就碰了那么一次虎头蛇尾的面,你就兴奋的跟个什么似的跟我说,觉得秦笑笑还喜欢你,你对她感情依旧。我说,你既然对人家还有意思,那能不能主动点啊,哪有女孩子主动的道理?”
我有些沉默,继而小声说:“我也不太确定……,只是感觉,要是人不给我写信,那就是我感觉错了呗,毕竟人是谈过恋爱的,而我只是个有名无份的绯闻男友。”
曹玲珑也有些沉默后说:“初中那都是瞎胡闹了,他俩也没谈多久,我不是和你说了?他们现在应该没好着吧?你俩从小在一块长大,青梅竹马的,这么点信心都没有?”
我默然的说:“小的时候知道什么,懵懵懂懂罢了。时间会淡忘一切,恰如论语上的那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我放不下是我放不下,人家放下了,再忆何其苦,我纠缠人家不好。”
曹玲珑又悄悄咪咪说:“你就是太患得患失了。你不是挺会写情诗的吗?你写给人家啊,你得让人家知道你这离愁别绪,光你自己想,越想越无聊还感伤。”
我不由得老脸一红:“写的不好,就是一些供大家捧笑一场的打油诗词。”
曹玲珑忽然有些兴奋:“那你给我也写一首呗,我不嫌弃打油。”
我更是有些羞涩,但我不忍拒绝,因为我们在学业上互帮互助,我教她数理化,她教我英语;我教他政史地,她教我泡妞十八招……有时候,我觉得,她恨不得自己是个男孩子,她的那些招数,我的天,除了情圣,我别无他词形容。
于是我红着脸说:“好啊,你要什么类型的?古文,还是现代诗?”
曹玲珑忽埋头笑了一阵,那笑声,因被她自己强行压抑的缘由吧,显得有点“呜呜”的样子,看她微颤肩膀。我想,她或许觉得我写哪种诗文,都有些不太入流?我虽然有些莫名,但还忍不住,悄悄的问:“哎,你想要那种啊?”
过了好一阵,曹玲珑忽抬头捋了捋头帘,揉搓了一阵被压红了的瓜子脸后,又伸过头说:“都行,你喜欢的就好。”
我看着她说完,又开始揉搓自己的脸,也不知道回什么好,就点点头说:“好,写好了,给你。睡会吧,下午还有数学课,你别再犯困了。”就转身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待我扭过身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呜呜”的笑声……
那天夜晚,星隐夜色正清凉,正是学习好时光。
我悄悄看了一下眼,我们班主任李靖老师,正忙着在讲台上批改试卷,心想:她应该没闲暇顾及我们的小动作吧?于是,我胆大了一些,仰身向后,靠了靠。轻微拱动了曹玲珑的书桌一下后,就坐直了。待我听到,她咳咳一声后,便悄悄把我给她写好的诗词纸张塞进了她书夹和墙缝的缺口里。
塞给她后,我看着桌面上遗留的草稿诗词,自恋的斟酌欣赏着,写的还可以。不若收进我“降龙十八掌”的诗词本本里?——记得那次去小卖部买作业本,没想到看到这本棕色,印有《降龙十八掌》字样的日记本,我顿时被封面上潇洒的打拳男子所吸引,打开一看,里面页页不同,竟都是金庸老先生书中的武林秘籍,如《降龙十八掌》、《九阳真经》、《六脉神剑》、《玉女心经》……那时候,也爱看武侠志传,如此做工精良的佳本美册,怎能不买一手?
说干就干,我开始翻腾我的“垃圾堆”寻出我的小本本。找到后,开始抄录其中:
黑夜
黑夜呵,黑夜!
你怎么这么黑,
黑的如此深邃而瑰丽?
可是,因为我?
因为我懂得,
懂得欣赏如此这般的你?
黑夜呵,黑夜!
你为何这么黑,
黑的如此幽雅而柔美?
可是,因为我?
因为我懂得,
懂得品味如此这般的你?
哦,黑夜!
你可知道你对于我的意义?
没有你,
我就像鱼儿失去了水;
就像鸟儿失去了天空!
我的煎熬,
你感受到了吗?
哦,黑夜!
你是我的,
你是独属于我的!
你的恬静与温婉,
只能由我,
只能由我欣赏与回味呢!
待我把涂写乱七八糟的草稿,收拢后,顺手放在了书本堆上,再次捧起我的这首诗文看时,忽然感觉有点尴尬啊!
我写的这是啥啊?这写的是曹玲珑吗?我再怎么牵强的说,我是用拟像的手法把黑夜比作曹玲珑,也跟人家不搭边啊?嗯,她明亮又闪烁的大眼睛,是有点月亮的意味,可人家麦白色的肌肤,哪能够得上黑夜的标准啊!况且,我还没写月亮什么东西——我天,我写的这不是秦笑笑吧?
这个情理之外,却意料之中的答案让我有些缄默。
忽然有些对不起曹玲珑,毕竟让我给人写诗,我却写了这么一首。而且,我这一下午的恍惚确实都在想着我和笑笑的故事里,笑笑那黑黝黝的大脸盘,而没有考虑到要写的对象是曹玲珑,而不是笑笑……
我正怀着忐忑的内疚心理胡思乱想时,下课铃声响了。
李靖老师抬眼看了一下伏案满室的我们——好似横尸四野的场景——无奈的说:“下课休息会儿吧!”说罢,带着她的琉璃水晶杯,率先离开了教室。
我目送老师离去的时候,忽然被狠狠的戳了一下,痛的我叫了一声:“丝,嗷~”,转身看向“凶手”曹玲珑:“咋了,咋了,疼,很痛的好不好?”
我的同桌冯翰很诧异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起身离开。曹玲珑的同桌于美旭也被同学拉着出去结伴走走了。我看着不断用气鼓鼓的小嘴,吹飞起头前刘海的曹玲珑,有些尴尬,讷讷说:“下次轻一点儿……”
但见她粗暴的把书夹推开墙面,瞬间把小弄堂改建成了大会堂,怒气冲冲的说:“吴潇,你可以啊,上课我踢了你半天,你不理我,干嘛呢?”
我恍惚的看着她,愣愣的说:“有吗?那可能,我发呆呢吧?”
曹玲珑听我这么说完,仍气鼓鼓的说:“发个鬼的呆啊!我把你板凳都快踢裂了,踢得班主任都瞅了我好几眼,你还发的了呆?本姑娘脚都要肿了!”
我揉了揉额头儿,讪讪的说:“真的在发呆!不信你看,我啥也没干!”说罢闪身让开,让她瞅我那除却堆积的课本,面前只摆着我的诗词笔记本,笔都不知何时掉地下没捡起来。
曹玲珑随便挥了挥手,继而拿出我递给她的诗词纸,有些缓和的说:“你给我写的这是什么啊?我怎么看不懂啊?”
我又下意识揉了揉额头儿,讷讷的说:“就是字面意思,写的黑夜啊。”——我又不傻,怎么能说实话呢?
曹玲珑是不信的,因生气而显得红扑扑的瓜子脸,写满了疑惑的说:“真的?黑夜都是你家的?你咋那么牛,肯定还有别的意思。你说不说,不说,戳你哦!”
我忍不住秃噜嘴的说:“黑夜是拟像,你懂吗?也就是抽象的意思,你用看抽象的方式,再看一遍就明白了。”——我已经傻了,年少的我真是好为人师啊!净瞎说装蒜的大实话,就说是瞎写的能咋,它不香吗?
曹玲珑一怔,红扑扑的脸蛋,又恢复正常的麦白色,拿起纸又看了起来,边看边用嫌弃的语气说道:“小潇潇,你这字可得好好练练,瞅着太费劲儿了!以后你写诗出名了,这字拿不出手,你说多尴尬哈~,以后多跟姐姐我学学练字吧!嘻嘻”
我的字确实不算好看,但也不算是丑的看不下眼吧?所以,我倔强的傲气说:“这是楷草你晓得不咯?”
曹玲珑看了我一眼,捂嘴扑哧一笑,没理我,继续看。
最后一节晚自习。
在完成作业后,我百无聊赖的又开始看《钢铁是怎样练成的》小说,看到保尔为冬妮娅出头的英勇果敢故事时,好生艳羡!我多么也想成为保尔一样的桀骜青年,将欺负人的坏孩子,狠狠的捶打一顿!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孩儿!
然而,我小时候,总被人家捶打,谁都保护不了……
若我是个保尔一样的男孩子,我也不会和笑笑分手吧?
恰此时,我感受到我的板凳,被人踢得位移了一下。我知道,是曹玲珑在呼叫我。于是我抬眼看了一下,仍批改作业的老师,和休眠的冯翰,悄悄转过身去看向她。
但见,曹玲珑麦芽白的肤色里透着樱花红,有些低眉垂眼却不语的从小弄堂里,递给我一张纸条,我接过回身看到纸条上写着:
小潇潇,你的字,真是太丑了。跟鬼画符似的,真是难看死了,让我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完!下次能不能好好写写?你语文那么好,你要是字再写的好一点,分数肯定更高一些呢!
对了,你……写的是我吗?我很黑吗?你才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