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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无涯的剑看似随意挥洒,毫无章法,随心所欲地东刺一剑,西点一剑,忽而上挑,忽而下削。令人防不胜防,根本无法知道他的剑,下一刻会指向你全身的哪个部位。
每一剑都那么漂浮诡异,颤悠悠的剑锋时常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对他而言似乎根本不存在任何死角。这是剑道的一种至高境界,无招无式,却包容了天下所有的剑式。意在剑先,意动剑至。
云无涯每递出一剑都会风维掦令毛骨悚然,冷汗直冒,直惊得左右狂跳,前闪后避,似若惊弓之鸟。
刷啦!
一声轻脆的利刃破衫声,一道寒光从风维掦的胸前飞速地划过,锦衣长袍应声撕裂开来,胸前肌肤翻卷露出森森的,一片盈红刺目。惊骇之下,顾不得查看身上的伤情,退势更疾,拖着长枪急速向后飞退,锐利的长枪在干裂的地面拉出一串火星飞溅,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缝沿,途洒下一串血雨。
噩梦似乎才将刚开始,风维掦没退出几步,眼前骤见漫空寒星闪烁,每一颗冰冷寒星都绽射出凛然的杀机,充斥可怕的死亡气息,令个第一次深切地感到狰狞的死神离自己如此之近,无与伦比的恐怖气息肆虐压迫,令人窒息。
选择臣服,还是竭力的抗衡?眼前的局面对风维掦来说,非生即死,没有多余的退路和选择,他巳灭杀了风天浪,就算此时认输臣服,风无霜绝不会让自己活着,其结果也逃不出一个死字。
浑身在剧烈的颤抖,双目外突,脸上的青筋一条条地凸起,全身骨骼在发出痛苦的**,嘎吱嘎吱的声响闻之让人揪心撕肺,毛骨悚然。
吼!
此刻的风维掦,双目园睁,心中有一声暴戾愤怒的吼声,汇聚全身玄元力,精气神瞬间凝练如一,手中的银枪轰然倒转,奔雷般轰击而出;残月破云!
绝地反击,身形突然凌空拔起,一道银色残月刺破空气,枪影纵横狂舞,璀璨耀眼,一气绽射出百枪,洒下一片刺目的银光。
云无涯眼中瞳孔急剧地收缩,手腕一抖,剑锋微微一颤瞬间绽射出上百道璀璨的星光,有若星河倒卷倾洒而出。
刹那间,虚空中暴出上百道铿锵轰鸣的爆裂声,银星火花飞溅四溢,一天枪芒剑影分崩离析的溃散开,唯剩一抹冰冷的孤星从破碎的枪影中飞逝电射的破空而出。
躲,闪,避......一抹寒星始终漂浮不定,如影随形的紧跟不舍。风维掦的每次闪躲退避,身上都会飞洒一蓬血雨,全身上下转眼间已留下数十道剑痕,血肉翻卷,道道深可见骨。气血在大量的流失,玄元力已无法凝聚,心神也感到有些恍惚,一种深深无力感遍袭全身,唯一清晰的念头就是逃!越远越好!似欲夺门逃生……
心即巳生逃念,心神势必会倾刻崩塌溃散,忽觉握枪的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剧痛,骇然惊觉自己手臂竟然已被对方一剑洞穿,凌厉的剑锋一旋一绞,斗然上掦飞挑,一股鲜血从剧痛处喷射而出,整只手臂一下脱离身体,冲天斜飞而起。
"杀!杀了他,为天浪报仇,绝不能让他活着!"
云无涯废了对方一条手臂,本欲收手,忽听风无霜悲愤嘶喊出声,杀意顿生。
啊!
风维掦惊骇未定之际,另一只手臂同时传来尖锐的痛楚,随之也跟着相继脱离了身体。血腥的一幕似还未结束,接着,便是两条腿,再接着两眼一黑,一个血肉模糊的肉球从虚空中飞坠而下,两臂两腿也随之纷至四下坠落。
除恶务尽!云无涯的指尖喷射出一道紫色的劲气,隔空飞削而出,直向风维掦的颈项间一闪划过,一蓬红光乍闪,冲天的血柱飙升数米之高,一颗硕大的头颅轰然脱离颈项腾空而起。
砰!一颗硕大的头颅从空中砰然坠地,滚滚翻翻,恰巧滚到那位一脸怒容的风无霜脚下,这才悠悠停住,一双惊恐万分的眼睛死死地斜盯着这她。
啊!风无霜骇然暴出一声惊呼,犹遭雷击般猛地跳了起来,整个面色苍白得与面前的这颗头颅差不多,全身鸡皮疙瘩顿时隆起。尽管她也见过血,甚至也亲手杀过人,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在电光火石的碰撞中便被人血淋淋的分解了,这埸景怎不令人心惊胆寒。
"这……"崔老丹宗从昏迷中转醒过来,正欲暴怒出声,忽见眼前一片血腥狼藉的埸面,一下还真被惊吓住了;"小……小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嗯,哦!"风无霜从血腥的一幕中回过神,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有盲然迷惑地摇摇头,这一男一女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自己?
"崔老丹宗是吧!是陆公子让我们来看看你老是否有事,怎么样,伤得不轻吧?"云无涯还剑回鞘,身上的寒气迅速退去,却仍是一副冷冷的样子。
"你是说……啊!陆公子竟然还想得起老夫,实在令人有些受宠若惊。"崔老丹宗兴奋地咧着嘴,那模样比捡到宝还开心,随即呑下了一枚丹药;"老夫没事!"
陆公子是什么人?以这老头的尊贵身份都会生出受宠若惊之状,风无霜流露惊诧之色。
"这位姐姐的容貌与风二少有几分相似之处,应该是那位在外历练的大小姐,风无霜吧?"欧阳明月猜测地淡笑道。
风无霜闻言大感惊讶,欲想说什么?却被云无涯冷声言道:"此地不易久留,必须即刻离去。见到风家主之后自会明白。"
"啊!我父亲还……在?那就赶快走吧!"风无霜欣喜摧促道,随即皱了皱眉,望向风天浪的尸身,悲切地道:"天浪的尸体怎么办?"
云无涯的手一挥,便将血泊中的尸体收入了蓄物戒中,至于风维揚的残肢断臂,无头尸身,就算是给对方留下一个血杀警示,接下来,这种事还会不断发生。
……
"这是谁做的?"风岚家的大长老望着长子风维揚残肢断臂的无头尸身,眉发倒竖,悲怒不巳的咆哮连连,虽未老泪横流,却也肝腸寸断,心在泣血。他清楚的知道,此时不应该因失子之痛而乱了方阵,只要家主风泰岳一日不死,这种事势必还会不断的上演。可是,在偌大的器师城,要想在短时内寻出其踪迹来,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丹药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守在门外的一众黑血卫,竟在光天化日之下集体被人无声无息地制住,却盲然不知,足见来者手段之高明诡异。
从现场看来,曾经过一埸激烈的摶杀,除了风维揚的残肢断臂外,另外还有一大滩血渍,估计应该是风天浪那浓包的。可是,他的尸身那里去?还有就是那位崔老丹宗也像人间蒸发般失去了踪迹。这一切,都令这桩血案成了一个离奇难解的秘。
大长老撒出了暗中掌控的杀手机构"影卫",秘密调查此事,同时搜索家主风泰岳的藏身之处,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对方竟然会隐身于楚家的府邸之中。
家族不可一日无主,风天浪本是眼下唯一的继承人选,却又突然的莫明失踪,再次在风岚家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最后在大长老的恩威并施下,决定由他暂代家主位,虽难以服众,但在大长老的强势的镇慑之下,一连灭杀了几个执意不服的强烈反对者,致令一众族人俱皆敢怒不敢而言。
楚家府邸,楚家主突然出现在楚南山的庭院。风岚家的惊变易主,导致风,彭两家在暗中结成共同进退的强强同盟,这对孤立的楚家来说,绝对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信号。
池塘小亭中,一张园形的石桌,一壶刚沏的新茶,两盏杯,冒出的热气中散发出淡淡的茶香。
清凉的月光斜照小亭,映出两个相对而座的人影,一道人影是神色凝重如水的楚家主,另一道人影则是陆随风。按理说,坐在里的应该是风家主才符合身份,皆因其身负重创,此时正在疗伤调理,特委托陆随风全权处理一切事项。
陆随风在这位楚家主的心目中,一直是一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年轻人,直觉告诉他眼前之人的身份背景绝对的不简单,更重的是此人看来是友非敌,似乎颇值得信任。
"陆公子并非本地之人,却被无端卷入了这潭浑水之中,但,如果此时要抽身置之事外,应该还来得及。"楚家主品了一口茶,试探性地出声言道。
"的确如此!不过,这世界有清净之地么?如果遇事便想着抽身而退,纵算退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有一方净土。即然如此,不如一往无前,神来杀神,天若阻我,连天也一拼捅破,轰轰烈烈活一世,岂不快哉!"陆随风洒然一笑。
"陆公子豪气!"楚家主闻言轻舒了一口气,打消了心中的最后一点疑虑,随即坦然地言道;"眼前的势态想必陆公子巳十分清楚,风,彭两家现在巳在暗中苟且联手,接下来,应该对我楚家有所行动,与其被动的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我楚家愿意全力助你们一举重新夺回风岚家的掌控权。不知陆公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