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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还是茫茫人海之中一粒沙子的时候,你就是小鬼,没有人知道你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假如有一天你能出人头地,这个名字也算是一种自豪。”小帝喜双手举着小鬼,看着他的眼睛,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跟他讲这个世界的模样,“我们的世界有两大职业,分别是卫神者与猎魔士,各自的徽章是神权王冕和自由天剑。”
窗外,是漆黑的夜,月亮和星星都躲到了云层里。
小鬼经过小帝缜密的安排,已经有了“被遗弃的孤儿”这个不被怀疑的背景,而且是在“极其巧合”下,被小帝之前从来没见过的一个无力抚养的人捡到,小帝当时刚好路过,就把他买了下来,抱回了城主府。
“小鬼,才半岁呀!整天就只知道‘哼唧哼唧’要吃的,要是慢了你就‘哇哇大哭’耍脾气……儿子!你做了什么?”小帝正说得起劲,没想到小鬼一泡尿就尿到了他脸上。
“哈哈……小帝你那么大声,吓到孩子怎么办?”刘希赶紧上前将小鬼抱走,一边幸灾乐祸地险些笑岔气,“他不高兴了,就尿你,哈哈……”
“要不是看你小屁孩一个,信不信我打你!”小帝貌似狠狠的,实际上比谁都高兴,“看你娘亲那么护你,也不管我,太不公平了。”
“你呀,居然跟儿子争宠,羞不羞?”刘希假装嗔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话里的圈套。”
“可是你也没绕过去呀。”小帝嘿嘿傻笑着。
“小帝哥哥真讨厌!”
一座小屋,一家三口,那橘色的灯光,再黑的夜,也冲不淡这温暖。
在城主府的高楼处,帝狼族长青狼与城主刘玄倚护栏而立,刚好看见了小帝与刘希所在的位置。
“我算是明白了,刘玄城主那日点名要这个小家伙去执行那个任务的用意了,这不是在考验女婿嘛!”青狼调侃道。
“那是,我的女儿是想娶就娶的吗?”刘玄毫不避讳地答道。
“这残忍了点,要不是他命大,恐怕死几次都够了。”青狼摇头道,“那时其实也绝不是无人可派,况且谁敢把整个天雪帝城交给他,那不是扯淡的么?当时那样说,只是为了激励他的斗志罢了。”
“我倒是蛮认可他的,第一,他尚还年幼的时候,就目睹了家族的衰败,父母双亡,可他依旧振作,并且隐忍下来,苦练本事,等待机会;第二,在他有能力报仇的时候,也没有立即展开疯狂的报复,而是先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第三,他愿意用生命去保护他爱的人。”刘玄赞许道。
“瞧你乐成什么样?当时想的还不是如果他回不来,也就彻底断了你那宝贝女儿的念头。”青狼嘲讽道,“现在倒好,又变成了你的好女婿了。”
“青狼族长与我是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你不也是发现了本族强者,想要考验并吸纳为己所用么?”刘玄摆手,话锋一转,问道,“案子怎么样了?”
“明天就公开重审当年‘小德抛弃信仰,出卖挚友’一案。当年我就觉得疑点颇多,做为帝狼族第一大家族的家长,小德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作茧自缚的蠢事,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并且捏造了真假难辨的证据。”青狼的语气变得有些疲倦,“只是当时牵扯到太多的人和事,如果推翻证据,有可能影响到我族的统一,这才有了这种悲剧的发生。”
“还好,小帝为他的家族,赢得了正名的机会。”刘玄颇为感慨道。
小帝与刘希嬉闹到很晚,这才意犹未尽离开了城主府,回到了自己的小破屋。
夜,越来越深,小帝睡得极不踏实,总感觉心像被一只长有尖锐指甲的手握住了,全身开始犯冷。突然,他从梦中惊醒,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朝窗口的黑影飞击而去,嘴里也没闲着:“手下败将,又来找虐?”
天狼星闪过小帝的拳头,也不应战,而是已经化身成一匹灰狼蹿了出去,声音嘶哑地飘了回来:“要想见刘希与你那捡到的宝贝儿子,就跟我来,我不会给你确认的时间,如果你晚我十秒钟到,我便杀了他俩。”
小帝的思维在电光火石之间闪过,然后追了出去。
一片距离天雪帝城很远的耐寒针叶林内,天狼星停住了身形,幻化回人类形态,转身盯着后脚跟上的小帝。
小帝毫不客气地一个猛扑,尖锐的獠牙对准了天狼星的喉咙,杀机毕现地噬咬下来,
天狼星嘴角冷笑,拳头简单握住,平平挥出去,印在小帝侧脸——
“嘭”小帝口里有牙齿和鲜血喷出。
“呯”小帝撞上一棵大树。
“吱……嘎呀~哗~”大树应声而倒,挂在树上的积雪把小帝埋住。
但是瞬息间,小帝从雪堆里蹿了出来,化作人形,已经开始了终极武技的起始的招式。
“他们在哪儿?”小帝低吼道。
“希儿,出来吧,不然有人要疯了。”天狼星对着树林喊道。
刘希从树林背后走了出来,披了一件雪貂披风,小鬼被她紧紧抱在怀里,她的面色有些苍白,身体控制不住微微发抖,她看到小帝递来一个“有我在,不用怕”的眼神,顿时心安不少。
“天狼星,你究竟有何用意?算了,管你什么目的,敢骚扰我的娇妻,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小帝已经出招,“太极八卦八十一掌!”
直径九米的黑白阴阳鱼在小帝的脚底形成,小帝一步跨出,顿时四方四隅,小帝的双拳织成了一张网,看似很柔,却有一种被锁定而无法摆脱之感,总是能控制着攻击的主动与节奏。
天狼星看上去步步后退,只顾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三十六掌。”小帝心里报出一个数字,攻击速度陡然加快。
“小帝,你知道我这半年来是怎么过的么?”天狼星一边招架小帝的攻击一边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半年前在舞狼集市休闲园区,你所给我的耻辱,我发誓,必将十倍偿还于你。”
“七十二掌。”小帝织的拳网消失,他停在了下来,白发无风自动,周身环绕着透明的气流,下一瞬,他身形消失不见,再出现时,是天狼星头顶,右脚蓄满了力量踢了下去,天狼星弯身抬脚,与小帝来了个对踢,踢中那一刹那,无形中能量涟漪扩散而出,卷起千堆雪。
“我竟然会被一个一无是处,却获得像朵奇葩那样深入人心的家伙打败?神光武器被抢了不说,还被他当众羞辱?”天狼星用力将小帝顶开,口里还在喃喃自语着,“所以我在家族失去了地位,在学生面前失去了尊敬和崇拜,最可恨的是我一颗纯洁的爱慕之心,被狠狠摔在了地上,支离破碎!这种感觉你能体会么?”
小帝被顶回空中,一个翻滚,右臂肌肉胀大一圈,怒砸而下,天狼星躬身,挥拳,自下而上与小帝狠狠撞在了一起,他退一步,小帝倒飞而出,滚进雪地里,却又瞬间弹起与天狼星战在一处。
“八~十~一~掌~”小帝隔着天狼星两三米就挥出了拳头,那些地上的白雪如狂风卷起水浪一般朝天狼星倒卷而去,直接露出了几米下泥土。小帝咬牙滑行跟进,在天狼星三步之外,小帝打到了一层透明的空气罩。
“喝啊~我就不信打不到你!”小帝低喝,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全身力气灌注于右臂,那层气罩杯一点点压凹进去,终于在拳头贴上天狼星的鼻尖时,小帝被反弹的力量狠狠撞击,后飞中接连撞断好几棵松木才止住身形,口中又是一口血喷出,身上被刮开十几条伤口。
小帝明白了,他所谓的节奏是天狼星故意配合他的,从对战到结束,天狼星都是是普通攻击,没有使用任何一个武技。
“想我堂堂帝狼族最佳新人导师,居然成为了你这种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土地的家伙的成名垫脚石,这一定是弄错了,我无法接受,我要向所有人证明,那只是意外,我才是最优秀的,受家族器重的,受学生爱戴的。小帝?算个什么东西!”天狼星面孔有些扭曲,透着疯狂。
“谁要听你叽叽歪歪,简直就是有病。”小帝重新站在了天狼星面前。
“呵呵~我是有病,都是你给害的——你不但抢走了我的女人,还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荣誉!这半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如何报复你才能解我的恨。”天狼星已经蹿出,在小帝来不及反应的速度下一脚印在了小帝的胸膛,将他踩在了泥土里,一脚、两脚、三脚……
小帝被踩进了泥土里,胸膛已经有明显的凹陷,口里不断冒出鲜血。
站在远处地面稍高的地方的刘希,恰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的心撕裂般的疼,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欺辱,自己不但什么都做不了,还不能出声,那样只会给他拉到更多的仇恨。她把头低下,小心地护着熟睡中的小鬼,泪如珍珠,颗颗碎在雪地。
“去死吧~”天狼星双眼通红,不知踩了多少次的脚就要再踩下去。
“小帝,你知道我信仰的帝图腾是什么吗?就是我自己心里的一张蓝图,愿有一天,我变得强大,我将获得自由,我将守护我爱的人,我将在大千世界里游荡。”小帝突然记起了父亲的话,他还记得父亲当时说得是那么神圣虔诚,那么的坚定不移,那么的斗志昂扬……所以,他也把父亲的信仰,当做自己的信仰去努力,去实现。
“呀!”小帝垂下的手抬了起来,扣住天狼星的脚,死命扭曲,天狼星被扭得一个转身,小帝顺势弹起。
“你说,你是不是该死。”天狼星转过身来了没有着急攻击,而是依旧喋喋不休道,“当年父亲就该把小德和他的宝贝儿子一同杀死,不然哪来这么多麻烦!我早就对你不爽了,要不是父亲拦着,你以为有机会蹦哒到今天?”
“你知道当年发生的事?”小帝的拳头握得骨节泛白,额头青筋暴起。
“哈哈……我怎么会不知道?你那蠢货老爹,是他的出现才抢走了我父亲的一切,第一勇士的名声、第一贵族的地位、数之不尽的金钱、本族第一的美人舞狼小姐……都是我父亲的,是你那白痴老爹的出现,才夺走了我父亲的一切。”天狼星酣畅淋漓地看着小帝,他就喜欢小帝屈辱的样子,“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属于我们星家的,谁也抢不走。我父亲不过略施小计就接近了你那傻帽般的老爹,然后一步一步,设计让他身败名裂,最后葬身于弑神魔邪之口。哈哈……窝囊老爹窝囊的儿,稍有本事就满世界叫嚣,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让你得瑟两下你尾巴就翘上天了。”
小帝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平静下来,双手抱在胸前,嘴角上扬,悬浮目光如炬,在黑暗之中闪动着令人无法忽视的金色亮光。
“灵魂觉醒?”天狼星皱眉,随即冷笑,“若是你小帝能灵魂觉醒,那岂不是要与神境创始人昊皇比肩了?笑死我了。”
“真相和我想的无二,你们一家都戴着伪善的面具,表面上正派无比,暗地里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已经不知有多少无辜性命成为你们星家刀下冤魂。”小帝凹陷下去的胸膛慢慢恢复了过来,他抬手一指天狼星,“你星家,恶贯满盈,恶果累累,必定遭受天谴!”
“还有,我的本领,来自我父亲的一卷名为《太极八卦抟羲掌》的武技。我苦练一百年总算有所小成。”小帝轻吐了一口气,“而你,却选择出卖自己的灵魂来换取力量,沉沦为魔怨感染者。”
“正确地来说,是史诗级魔怨感染者。只要能杀死你,我什么都可以去做。”天狼星面露狰狞,“杀死你,希儿就是我的,大家的注意力又会回到我身上。”
“你以为史诗级的我就怕了么?”小帝咧嘴一笑,摆开招式,“感谢你,让我明白了我的弱小。”
“太极八卦二百五十掌——”
九米的黑白阴阳鱼,圆周外,依次出现了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的八卦符号,直径增加到了十米。
小帝抬步走了起来,就看见他周身出现一排排重叠的身影,身影越走越距离越开,最后十道身影,以一种特殊的站位将天狼星包围在了中间。
十道身影,招式各不相同,分先后朝天狼星拍去。
“呀呀呀……你才是蠢货,你才是白痴,你才窝囊!你全家都是蠢货白痴窝囊废——”小帝使出所有力气,对天狼星展开了疯狂打击,“骂我父亲者,我必将打得他满地找牙。”
天狼星慌了,刚开始时他还没放在放心上,可是当他企图调动所有力量来狠狠打击小帝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连招架都成问题。
“一百二十三掌。”
天狼星已经疲于应付小帝四面八方如滔天巨浪般的拳头。
“二百三十四掌。”
天狼星已经鼻青脸肿,整个身体如狂风骤雨中一棵小草。
“二百五十掌——”
天狼星身体疲软无骨,意识游离地跪倒在地上,眼里满是不甘。
“我死……也要……拉你陪葬……”天狼星断断续续的说道,一边说一边吐血,可又那么地歇斯底里。
小帝停下动作,看着天狼星慢慢扑倒在雪地里,他略微沉吟,眼睛万分惊恐地睁得老大,几乎是瞬移般的速度接近了刘希,化作一匹七米的帝狼的兽形态,轻轻将小鬼叼在嘴里,然后将刘希甩到背上,闪电般蹿出上百米远,他还在加速。
“怎么了,小帝?”刘希挂在小帝的脖子上,对小帝大喊道。
这时,小帝后背有能量混乱起来,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出,一朵火红色,夹杂着大量烟雾的蘑菇云冲天而起,庞大的能量波纹扩散开去,以爆炸源为中心,所有积雪,朝四周大片大片翻涌倒卷而出,耐寒的针叶林被摧枯拉朽一般从腰间齐齐折断,被连根拔起,泥土也被炸开了三尺之深。
“躲不开了。”小帝叹息道。
小帝放下了刘希,将小鬼还给刘希,以不容置疑的命令式口吻说道:“待会死命贴近我的侧身,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抬头,什么都不要做。”
“嗷呜——”小帝仰天长嗥,本就大如小山般的身体再次得到提升,一直长到十米大才停止,然后扒到地上,用侧身护住了刘希与小鬼。
“轰——隆——隆……”气浪一掀而过。
“哗哗哗……隆隆隆……嘎嘎嘎……”
泥土混合着白雪,白雪裹挟着树根断枝朝小帝掩盖而来。
……
时间不知过去了有多久,当一切归于平静时,刘希发现,小帝的身体挡住了一边的泥土积雪,从他头尾漫延过来的,险险将他们掩埋,只留下一小个凹坑。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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