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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人都是思变的
大雨下了一整夜，打鸣的公鸡已经叫过三遍，这雨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但是村中的人们却被鸡叫声闹醒，纷纷从沉睡中醒来。
水汽弥漫着村庄，袅袅炊烟开始从食摊口升腾起来，勾勒出一副如画般的场景。
云动这一晚睡的很沉，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让这十岁大的孩子身心都特别疲惫，一沾上枕头就呼呼大睡，后半夜的大雨使得空气都变得十分湿润，在这样的情况下，云动睡的就更死了。
云曜这一晚睡的也挺好，就是早晨醒来的方式让云曜特别的不得劲。清晨，睡梦中的云曜突然感觉身体的要害部位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冷汗刷的就冒了出来。猛地睁开了眼睛，朝那儿看去。只见自己妻子的膝盖正和自己的要害部位来了一个亲密接触。云曜心中暗骂了一句，谋杀亲夫啊！刚想摇醒妻子当面对峙，但是看到如小猫一般熟睡着的妻子，云曜心生不忍，挪了挪屁股，遍一咕噜的爬下了床。
听到屋外的雨声，云曜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着屋外下着的大雨，心底腾起一丝疑惑，按道理说这个时节雪窦村是不会下雨的，怎么突然就下起了雨来？
莫说云曜心生疑惑，这个早晨，整个秦国都处于暴雨之中。老天爷是否都在为秦国哭泣？
几滴雨丝随着风儿飘打到了云曜的脸上，将云曜从疑惑中惊醒，急忙关上窗户，收拾了衣衫，提着一把伞具就出门了。
村中的道路虽说比不上城里的石板路，但是好歹年前林村长带领着村民将村中的道路都翻修了一遍，所以就算赶上暴雨天，村民们走在路上也不会泥泞满身。
刚走出家门没几步，迎面就走来一人，那人身穿蓑衣，头戴蓑帽，伸手将云曜拦下。云曜刚要开口询问，就见蓑帽底下露出一张面庞，“林村长，这么巧在这遇上你了。”云曜一看是林村长急忙开口道。
林村长应道：“不巧不巧，老头子我啊就是特意来找你的。”
“找我？”
“你先去村里的议事堂，等会儿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快去快去，我还要接着去通知别人呢。”话音刚落，林村长就压低蓑帽朝着下一个地点走去，只留下云曜一人在雨中凌乱。
大清早换谁遇到这云里雾里的事情都会蒙圈，但是林村长的话也不能不听，所以云曜只得放弃买早餐的重大任务，一路小跑的去了议事堂。
此时的议事堂内，已经聚拢了一大批人，他们都和云曜一样也是被林村长一大早就叫过来的，当云曜咬着馒头进入议事堂内后，就更加的迷糊了。
雪窦村里一共百十来户人家，此时当家主事的人已经差不多都出现在了这里。
程归正哈气连天的站在人群中，斜眼瞄了一下门口，就看到云曜叼着馒头出现在了那里。便用他那魁梧的身板挤过人群，朝着云曜走来。
“云曜，你说这林村长大早上把我们叫过来干嘛？他老人家精神头也太旺了吧，昨夜这么晚才回的家，我早上还在梦里呢，就被他硬生生的给叫醒了。”程归一来到云曜身边就开始大吐苦水。
“昨天你家小胖被你教训的不轻吧。”
“我家那孩子随我，皮糙肉厚的抗揍，没事儿。”程归笑笑道。
“唉，让让，让让。”门口传来了林村长的呼喊声。
只见得，林村长手上拿着一本折子火急火燎的从门外跑了进来。待他在议事堂的上首处落座，众人嘈杂的声音便渐渐的熄了。
林村长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一脸凝重的开口了。“今天有几件大事要宣布，首先我要说的事是关于我们秦国太子的。有可能大家已经猜到了我要讲的，但是想必大家现在还是心有疑虑的，我也是今天早上刚刚得到的消息，我们大秦王国的太子秦政如今到楚国当质子了！这是我们整个王国的灾难！就是在昨天夜里，楚国押送太子的军队路过我们雪窦村，造成了昨晚的那一场巨大的震动。”
众人听了林村长的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万万没想到太子沦为楚国质子的事情居然是真的，而且就在昨晚还经过了雪窦村，众人心底里突然就腾起一丝凉意，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到众人的表情，林村长急忙说道：“但是，天还没塌，太子十年之后会回到秦国，而且王上的旨意已经下来了。”说罢便将手上拿着的那本折子举起。
“全国建设习武堂，为国取武者，全国五十座郡城的习武堂将在一个月后开设，八岁到十二岁的孩子都可以去习武堂习武，但是习武之道生死无常，慎重慎重；商道开放，国家不限制经商，想要经商的人只要身家清白，是地地道道的秦国人，就可以去对应城镇的官府处获取路引，从此全国畅通无阻，特定的商号允许和其他五国有生意上的往来；如果有奇人异士，特殊的能力者，将可以直接进王宫，凭自身本事取得官职。”
听完这些，只闻议事堂内众人狂呼“万岁。”众人从中听到的是一个冉冉升起的秦国，他们此刻对秦国的未来充满了希望，作为一个见证者，处在这种大浪潮里是所有人此生最大的幸事。
林村长看着沸腾起来的人们，高兴的咧开了嘴，欢呼声过去，安静下来，众人才意识到自己正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与之相对应的就是对未来的极大不确定性，如果按照现在的模式众人在家垦田种地，日子虽然一层不变，但是也不会出现什么大变故，除非改朝换代，不过改朝换代这件事情自从六百年，周天子划分六国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所以众人并不担心改朝换代这个问题。
因为出现了这种矛盾的心理，众人此时心中一团乱麻，无所适从，就想尽快回家，和家里人商量。林村长看众人这番表情，便挥手让众人离开，回家商量去了。
思考中的人是恐怖的，特别是有文化的人思考起来更是恐怖。云曜就算一个，从小就学识文断字，在村里做的也不是体力活，干着讲书，为人写字的营生。但是作为一个文化人，云曜从小就有一颗习武的心，因为云曜的爷爷曾经是秦国的一名五品武将，可能是云曜的爷爷觉得习武太苦了，就让云曜他老爹学了文，但是武将的孩子一般学文都学不好，这就导致了云曜他爹平生没有获得一官半职，到云曜这一代沦落到只能在村里靠写字为生了。
古语有云，富不过三代。云曜深刻的认识到自己就是那个第三代，所以他在好几年前就已经认命了，但是他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像他一样，一穷到底。
刚才听了林村长的这番话，云曜觉得是个天大的机会，云家是否能在第四代的时候翻身就靠云动了!
就这么思考了一路，突然云曜感觉身子上有点发冷，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把雨具落在了议事堂，急忙回去取。
当云曜再一次来到议事堂时，发现人都走光了，只有程归一人呆站在议事堂前，看着屋外下着的瓢泼大雨。
云曜好奇的走了过去，拍了拍程归的肩膀：“怎么了？还在想事情呐？”
程归很明显的被云曜给惊到了，捂着狂跳不已的胸口朝着云曜咆哮道：“云老弟，你这是吓死人不偿命啊！老程我被你吓的魂都没了。咦，你怎么被淋成这样？”
“我这不是想的太入迷了么。出门忘了带伞，这不过来取么。我说，程大哥你怎么不回去啊？”云曜问道。
程归舒展了一下胳膊，用很一本正经的神色说道：“思考人生啊。”
“那好，那好，那我就不打扰你思考人生了，我就先走了。”说罢，云曜就撑开伞，步入烟雨之中。
留下程归一人，目光灼灼的看着远处那漆黑如墨的天空，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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