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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暗巷遇险

作者:屠荼大当家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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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唐恹原本还打算带着小禹再去一趟看守所,却突然接到看守所的电话,告诉他们【杨婕昨天晚上,用尾部磨尖的牙刷割脉自杀了】。

    也许是因为时间太仓促,没有时间把牙刷磨得更锋利一些,最终救了她一命,她被同监室的人发现,并送到看守所的诊室进行救治。

    这下,杨婕重新回到看守所之前,唐恹他们都不要想再见到她了。

    小禹端着咖啡,敲了敲唐恹办公室的门,Boss明明在里面,却无人应答。

    从知道杨婕自杀的消息,整整一天,唐恹都没有离开过办公室

    小禹知道Boss昨天独自去见了当事人。他们第一次在看守所见到杨婕时,Boss的表现已经很不寻常。但是跟了唐恹那么长的时间,小禹知道,她不愿意说的,即使问了也没用。

    而且她是唐恹,不管过程怎么样,他相信Boss最终都能搞定。

    直到晚上9点,唐恹才拎着包离开了办公室。

    唯一能去的地方,还是Quater。经过上次的事情,老板干脆立了规矩只招待老客,或老客带来的朋友。

    今晚烛台前的位置还为她留着,燃尽的蜡烛,化成底下厚厚的白色烛泪,一根熄灭了,马上有人再点上一根新的,从不间断。

    唐恹曾经问过老板,为什么要这样。老板开玩笑似的说,因为一个朋友和唐恹一样,喜欢看烛光。但是她离开了,所以老板就一直点着蜡烛,等她回来了,就能看见点着的蜡烛...

    几杯列酒下肚,知觉变的缓慢了。蜡烛的光芒一闪一闪的,看起来很温暖,唐恹伸手把手掌放在烛火上。一边的King看见了,赶忙过来阻拦。看着自己被烧红的掌心,还有慌慌张张拿冰块给她处理的King,唐恹迷茫的眨着眼睛。

    在看守所里,自杀过的人,在里面日子都不会太好过。因为会连累同监室的人,也会有很多人看不惯而找她麻烦。但现在的杨婕,应该和自己一样,麻木到不会疼了吧。

    “很疼吗?”这么久以来,King第一次看见唐恹流眼泪。

    唐恹边留着眼泪,边笑着摇头。

    唐恹醉的厉害,King只好从唐恹的手机里找出最近联系人——小禹,让小禹送唐恹回去。

    小禹的车快到了,酒吧里另一个服务员,搀扶着唐恹到店门口等待小禹。

    【白衣少年又一次出现在远处的柳树下。】

    借着醉意,唐恹推推旁边的人,问他,“你能看见那边那个白衣服的男孩嘛?”

    顺着唐恹手指的方向,服务员什么都没看见。

    唐恹不服气,趁着服务员不注意,跌跌撞撞的往男孩出现的地方追了过去。

    果然,男孩就在路口的转弯处等着,还戴着那副大大的耳机。

    “凌!”唐恹轻声呼唤。

    眼见得男孩消失在一条暗巷,唐恹步履蹒跚的追了上去。不知从几时开始,她追着对方,慢慢走进了一个无人之境。

    眼前的暗巷笼罩在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周围见不到一个人,静的仿佛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不好的预感袭来,唐恹感到一阵战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刚转身要走,黑暗中,窜出两个黑影。

    其中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了唐恹,捂住了她的嘴巴。

    模糊的记忆碎片又一次重叠。【高中时,穿着校服的唐恹出现在一家和她格格不入的地下酒吧,身上披着一件凌的外套。她是来看凌的乐队演出的,尽管凌并不乐意她来这样的地方,但经不住她一再恳求。凌要她站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但正当凌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两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包围住了唐恹...】

    唐恹在恐惧中快速清醒起来,她把力气集中在脚跟,用高跟鞋狠狠踩在背后那人的脚背上,那人吃痛一下松了手。只是唐恹才一挣脱,又被另一个人抓住了手腕,一下甩到了墙边。

    被她踩到的人,冲上来,对着她的脸,狠狠的就是一巴掌。唐恹现在的位置,借着月光,依稀看见打她的人,个头稍胖,长着满脸横肉。那人原本还要继续,却被另一个瘦一些的人拦下。那人发出一阵坏笑,伸出一只手掐着唐恹的脖子,另一只手就要去解唐恹上衣的扣子。

    唐恹用尽全力挣扎着,双手死死护住自己的衣服,两条腿没有目标的乱踢。另外那个人也凑了上来,抓住了她乱踢的腿。

    正当她陷入绝望的时候,突然一声脆响,有人从背后将一个酒瓶子拍在了瘦子的头上。掐住她脖子的手松开了,瘦子疲软的瘫了下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白色的身影和另一个人撕打在了一起。

    他跨坐在对方身上,疯了似的不停挥拳。

    “凌,别打了!”

    【凌,别打了!】

    两幅画面又重叠在了一起,过去的和现在的。

    【看见唐恹被两个混混缠住,还动手动脚。凌像从舞台上飞下来似的,举起吉他砸在了其中一个人的头上。他很快和另一个人撕打在一起,他挥拳的样子像疯了一样。这两个人的同伙,向他们聚了过来。唐恹哭着抱住凌,要他停下来。】

    那个身影终于停了下来,他踢开胖子,从黑暗中向唐恹走了过来。

    唐恹的心狂跳着,再一步,她就能借着月光,看到他的脸。

    远处,小禹呼喊她的声音传来。那个身影又退回到黑暗中,转瞬消失了。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唐恹大声呼救,终于在见到小禹的一瞬间,昏了过去。

    *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半夜2、3点。小禹让唐恹等着,自己去取车,唐恹却伸手拉住了他。小禹知道她的镇定都是硬撑的,刚才接受警察询问的过程中,她一直回避看到那两个无赖。

    也许是耗尽了力气,或者是车里封闭的空间比较有安全感,上车后不久,唐恹便睡着了。

    车子停在了唐恹家楼下,昏黄的路灯下面。唐恹依然熟睡着,双手保持着环抱自己的姿势。小禹不忍心叫醒她,于是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又轻轻的放低了椅背。他自己也躺了下来,侧着脑袋,皱着眉头看着唐恹。

    她左边的脸颊被打红了,手指指结都是擦伤的痕迹,手腕和脖子上还有没退下去的掐痕。

    在暗巷看到倒在地上的唐恹那一刻,小禹突然感到一股不知何处而生的恐惧,还有一股冲动,想暴揍甚至掐死那两个已经倒地的混蛋。直到唐恹苏醒过来,确认她并无大碍,他才恢复平静。

    小禹还是个大二的学生时,就旁听过唐恹辩护的官司。法庭上的唐恹并不咄咄逼人,但总能抓住核心观点,一击毙命。刑事案件中,她擅长站在检察官和法官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而不是一味的站在检察官的对立面。内地使用大陆法系,让辩护律师不可能像影视作品里,港台或者欧美的律师那样,嚣张跋扈,或者明枪暗箭的攻击检方观点。只有摆出有力的事实证据,争取法官认同你的观点,才有可能为当事人争取最大的利益。这就要求律师有出色的逻辑和说服力,能快速理清案情,找出其中的疑点和证据。

    他一直憧憬着唐恹,希望能成为她一样出色的辩护律师。但今天晚上,他在唐恹身上感受到的却和以往都不同。

    虽然,一夜的陪伴让小禹也精疲力尽,但这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觉让他难以入眠,直到天色微亮,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外套又盖回了自己身上,唐恹也不见踪影。一看手机,Boss似乎已经回到了家里,还留下信息,让他醒来后上楼。

    “Boss,你刚搬过家吗?”一进家门,小禹就被唐恹家的“简约”风吓了一跳。

    “我一直住在这里,怎么了?”唐恹又恢复了平时冷静的样子,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在桌子上,摆出两碗泡面。小禹乖乖的坐到餐桌旁,一边不可置信的打量着这个空荡荡的“家”。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空。”

    “家里就是个睡觉的地方,我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唐恹把泡好的方便面递给小禹。

    “家里只有这个,凑合着吃吧。”

    小禹吃的很香,在Boss家两个人一起吃早饭,总感觉很亲密。

    “Boss,昨天不是让你在酒吧楼下等我么,你怎么会跑去那条巷子里?”小禹吸溜完一口面条,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

    “不知道,喝多了,记不得了。”

    Boss说的和昨天在警局说的一样,但小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救你的人,你看清他的长相了吗?”

    “没有,太暗了,什么都看不见。”

    果然很奇怪,Boss出事的巷子,因为拆迁,早就没人住了。偏偏那么巧,受害者、施害者还有救援者三方都同时出现在这个地点。

    “我不想想起昨天的事情,以后别提了。”唐恹没有抬头,轻声对小禹说。

    小禹知道,关于这个话题算是彻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