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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老爷子望着一直嘴硬的楚离,只是释然地笑了笑,“阿离,我已经派人把南潇的奶奶给接了回来了,就在a市最大的养老院里面。我之前就已经告诉了南潇这件事情,他现在应该在养老院里,看着自己的奶奶。”
楚离一听见这句话,脸色大变,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她算什么楚南潇的奶奶?不过是一个人贩子罢了,也就是凑巧对楚南潇好一点,却偏偏被那个臭小子给放在心里了。
她也生了老爷子的气,明明知道自己非常讨厌那个老太婆,竟然一点点都没有过问过自己的意见,就派人把那个老太婆给接到了养老院里面!
她立刻出了门,自己一个人开车,开往a市最大的养老院。
楚离一进养老院,立刻就看到了和老太婆相偎相依的楚南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胳膊肘一直往外拐的臭小子,到底分不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楚南潇正在催着自己的奶奶晒太阳,他转动着老人的轮椅,找到了一个舒服晒太阳的地方,低下头来问道:“奶奶,你看这里的阳光还可以吗?我觉得这里的阳光很像小时候你带我一起出去晒太阳的场景呀!”
老人家和蔼地笑了笑,“好!南潇,我觉得这里很好,在这里晒太阳也非常好。”
因为年龄的缘故,奶奶的脸上沟壑纵横,皱纹也爬满了整张脸,但是在阳光的照耀下,却依旧笑得很甜很暖。
“南潇,我现在一个人在这个养老院里面过的很好,你也不用过来多陪陪我了,我这里有吃的,有喝的,还有护士小姑娘陪我一起聊天解解闷,这跟以前相比,不比神仙过的还快活?”奶奶扭头,望着楚南潇的眼神,满满的是慈祥,“南潇,我这辈子是吃苦吃惯了,从小到大也没有过过几天幸福的生活,身边也没有一个知心知暖的人,直到那一次,那人带着你来我们这个小破地方,我虽然年纪大,但是眼睛还没花,一眼就看中你这个小子了,觉得这个男娃子可真俊啊!”
“我也是造孽了。”奶奶想起那个时候,唉声叹气道:“我是知道那个人是人贩子的,所以一看到穿着体面的你,就知道你肯定不是池中之物,是被拐卖来的。那个时候交通通讯都不发达,我想跑出去给警察打个电话,可是老婆子没摸过智能手机,也不太懂啊。我那造了孽的儿子儿媳,一看到你身上值钱的衣服,再加上他们也没有个后,怕被人笑话,就把你给留了下来。”
楚南潇记忆里这些片段都已经模糊不清了,他只记得小时候那个养父,对他一次又一次的拳打脚踢,那个养母,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呵斥责骂。
在黑暗无边的童年里,似乎只有奶奶是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光,是奶奶教会自己苦中作乐的,奶奶会把很多好吃的东西留给自己,奶奶会在过年过节的时候,给自己偷偷缝制新衣服,奶奶会冒着挨打挨骂的风险,拼命想让自己去上学……
楚南潇一想到这里,眼圈忍不住泛红。
一个大小伙子哽咽着,却拼命隐藏自己,不让别人看出来,“奶奶,你还说这些干什么呀?我都是知道的。我从来都没有责怪过你。人们不都说万般皆是命吗?也许老天爷让我到你的身边,就是想让我体验一把跟您的亲情呢?你也别老说我一直来养老院看你了,这养老院离我们学校特别近,也不过多走几步路的功夫,压根儿就耽误不了我的学习。难道你是不是不想让我来你这里蹭饭呀?我就觉得养老院的伙食非常好吃。就想看看你平时你吃什么饭,顺便来蹭蹭饭,就像小时候我们一起吃的那样!”
“吃的什么饭这么好吃?楚南潇,你是没有吃过饭吗?我倒是很好奇,养老院的饭到底有没有这么好吃?”楚离实在是看不得楚南潇和这个老婆子一副奶慈孙孝的样子,自己的亲爷爷都管不过来呢,楚南潇,竟然还有那个美国时间去管一个人贩子老婆子?
她双手抱胸,直接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眼神里是满满的桀骜不驯,边说话,还边对着楚南潇嗤笑,“怎么?怎么噘着嘴啊?见到你的亲生姐姐都不欢迎?”
楚离边说话,还边往奶奶那个地方努了努嘴,示意楚南潇非常的厚此薄彼。
奶奶眼睛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她逆着阳光,回头望了望楚南潇,“南潇啊,是你姐姐来了吗?”
“是,我现在来找楚南潇要有一些事情要商量。所以老奶奶,楚南潇恐怕是有一段时间不能来陪你了。要是养老院的护工,护士什么的对你不太好,你就直接打电话给我吧,我们楚家财大气粗,也不差养你这些钱。”
任凭谁都能听得出来楚离话语中的不善。
楚南潇皱着眉头,用胳膊肘撞了撞楚离,示意她能不能说话客气点。
楚离回瞪了一眼,丝毫没有愧疚之感。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与此相反,该给这个老婆子花的钱出的力,自己都做到了,说话就是有底气。
老奶奶毫不介意,对楚南潇笑了笑,“南潇,要是你现在有事情,就赶紧去忙你的事情去吧。你可以跟你的姐姐多聊聊天,不在的这些年,你的姐姐肯定很想你。”
楚离忍不住想要开口讽刺,你这个老婆子竟然知道,我非常想念楚南潇,为什么不让楚南潇回家呢?为什么要让楚南潇一个劲儿的待在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你这样做,难道不自私吗?
想了想一旁正忍着怒火的楚南潇,楚离又努了努嘴,算了,还是不挑刺了。今天自己来到养老院的目的,不就是想跟楚南潇掰扯清楚这件事情吗?自己又何必故意激怒楚南潇,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呢?
楚南潇对着奶奶笑了笑,“奶奶,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先跟姐姐去一旁散散步,马上就回来。”